正文 子承父业--胡老师家一日游

正文 子承父业--胡老师家一日游

这边逢喜双左等右等没等到钱,以为他爸对他是真下了狠心,有自尊维持,也不想再主动去要钱,就先撑着。他那几百块吃食堂也是足够,还有他那些朋友也不是手小的,以前逢喜双总请客,这几次换了别人,也没人觉出什么不好。逢喜双又能把日子过得潇洒恣意,这倒失了逢先云的算。不过逢喜双拿不出什么现金来,有些时候还是不方便,他又没心思向谁去借,因为日子还过得不错,没那危机感。

真实在为钱忧虑的倒只有逢喜双的班主任胡瑜一人。他老娘去医院检查,查出个不大不小的病痛,好好治是没问题的,就是花的钱到位才能治好,否则就好不利落。他知道消息后在阳台上流了两滴眼泪,觉得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也没给父母尽到孝,擦着脸往家里打过去三万块,打完了这几个月也没法好过了,回过神来钱已经转走,老娘病很快好了,胡瑜倒生出心病,好几个晚上翻来覆去的,坐起来拿手机计算机算账,每天只能吃学校食堂了,还生怕哪个同事在这期间结婚生子。正这时候逢喜双还过来捣乱,竟然找他借钱,学校让交合订资料的印刷费,大几百块,逢喜双先前把这事忘了,到了学校听到班长说今天就得交,过期不候,逢喜双照例逢喜双照例弯着脖子钻进了胡瑜的办公室,在他身边花言巧语一阵,胡瑜忙着改卷子,没听清他说什么,打断他问了一句你说什么?逢喜双那天然水润、像个婴儿在含奶嘴一样的嘴唇微微翘着,他为了和胡瑜说话,且不至于打扰到别的教师办公,就把身子折起来,再懒懒的扒住胡瑜办公桌靠过道的隔板,圆圆的指头一齐贴在隔板顶,像什么广告似的展览他红润的指甲壳,后来逢喜双换了个姿势,这双手全展露出来,他指头是可爱,整只手却大得吓人,虽然也是配他的个头不突兀,胡瑜的左手正在逢喜双眼下压着卷子,这一下子比较起来,逢喜双好似一掌就能将胡瑜整双手牢牢包覆住。这种压迫性的对比使胡瑜感到一阵头痛,本来他就对逢喜双爱恨交织——学习不上进,性格却机灵,样貌也讨喜,这是可爱的,不可爱的——昨天下午逢喜双跟他女友在操场上散步,让也在散步的别的年级主任给逮着了,拿着手机手电筒高举着照,胡瑜被年级主任骂去领逢喜双回来,胡瑜去了,给别的年级主任好一顿客套,又带着逢喜双道歉又跟着他一块受教育的,好容易出来了,往楼上高三的地界走,逢喜双刚才一直低眉敛目的站着受训,好话都是他给讲的,这会一出门就笑逐颜开,两手戏剧性的搭在一起,上半身一躬,作揖似的对着胡瑜说谢谢老师救命,我下回肯定小心,不给你添麻烦!好听话一嘟噜一嘟噜的出来,全部带着戏说成分,好似在跟胡瑜闹玩笑,胡瑜身为老师的自尊受损,但又一想逢喜双曾给他往手里塞的购物卡之类的东西,再看逢喜双这张漂亮脸,就是爱恨交织的了。因着拿人手短,胡瑜还是脸皮薄的那类,时常把握不好对逢喜双的态度,所以都有点怕跟逢喜双撞上面。逢喜双当下在他的办公桌旁,悄咪咪的问他:“老师,这资料费最迟什么时候交?”

胡瑜开始以为逢喜双有事来找他,多半是晚自习请假出去玩的事,资料费只是逢喜双扯得什么开头语,就随口答说:“明天吧。”

逢喜双苦了脸,哀哀叫一声:“老师。”

胡瑜略略抬头,逢喜双对他说:“您能帮我垫一垫吗?”

资料费共八百块,胡瑜不信逢喜双拿不出八百,八百块对于逢喜双,像旁人口袋里塞的一把硬币。逢喜双给老师行贿的红包都是从他自己的腰包里掏,逢先云不鼓励此行为,但逢喜双做了他不会问。逢喜双不会赚钱,送红包送红包不能表示他通人事,而只表示他会花钱,给谁花怎么花,因为跟花钱沾了缘故,就都门清了。因为收过逢喜双的好,胡瑜不好表示得太犹豫,略顿了一顿说:“好,我可以帮你垫。”其实心在肉痛,这八百块应许出去,为了转移痛苦,胡瑜不小心多问了句:“那你总有吃饭的钱吧?”也是作逢喜双的怪,他一富小子哪能连饭都吃不上?没想到逢喜双即刻耷拉下眼,扮相卖惨哭穷,胡瑜看得心乱,塞给他自己的饭卡,里头每月学校都给打两千块钱的,逢喜双也就是说着玩,当然不会要,胡瑜又是心烦意乱了,又多说了:“我家里人给我寄了点东西,我一人吃不完,都是不能放的,怎么,你来帮着吃点?”

逢喜双退后一步,“哇,老师,你借我钱不说,还请我客啊。够意思够意思。”

胡瑜一皱眉,逢喜双又挑战他为人师表的权威了,“不单请你,张迎港,你知道吧,他也来。”

逢喜双懂了,张迎港家里人出车祸,奶奶又生急症,胡瑜这是照顾他,逢喜双不爱凑这类没意思的热闹,连说不去了。胡瑜仍皱眉,“那你找班长和学委来,我不好只让张迎港一个人去。”

逢喜双说,行。但出去又折回来,说老师,还是我去吧。

胡瑜说怎么了,逢喜双说,没什么,就我去呗,反正我下了学也没事。

胡瑜也没留心他说话时是个什么神态,挥手让他走了。等一会就着保温杯子喝了口茶叶水才想起来,班长和学委这俩人学习行,性格独得很,也不寡言,指不定这顿饭后往班里说出去什么。帮王迎港是学校的意见,过些天还会有师生捐款、慰问活动,搞这么隆重,听说还有电视台来采访,年级主任让胡瑜指导张迎港写一篇对学校的感谢信,胡瑜心里对这事很抵触,但他是个小人物。

想想逢喜双说不去了的,又回来说答应了,大约是想到了班长学委那俩大嘴巴,真看不出来,逢喜双这人还有这么细的心思,兴许他除了生得好看外,也有那么一点心灵美,但善良也不是什么大本事。

逢先云早就知道逢喜双心善,小时候回回见了野猫野狗都往家里抱,没少染了虱子挨了爪子挠,还是抱,长大了好点,后备箱放了袋猫粮放了袋狗粮,不抱回家了,当场喂一喂。但和胡瑜想的一样,逢先云也觉得心善算不得本事,他在商场上纵横,最知道心善捞不到什么好果,逢双喜还是年龄小,有点天真,不过逢先云还没想过要处置逢喜双这点天真,觉得还没到时候,暂可不必去管。

下了学逢喜双坐着胡瑜的车去了胡瑜家,胡瑜的车破极了,经一点磕碰立马就要散架似的,让胡瑜开得极慢。菜是之前买好的,胡瑜只在市场里多买了块豆腐,让逢喜双要过去提。张迎港跟逢喜双并排坐在后面,张迎港坐得没什么大碍,逢喜双快要憋闷死——他身体过长,后脑勺平贴着车顶,磕磕碰碰无处避免,车还晃得他头晕眼花,几欲作呕。

好容易到了地方,胡瑜住一栋市井里的小公寓,墙面是褪色的朱红碎石砖拼贴的,靠水管的地方流满了陈年的黄色水渍。楼道里挤逼,但还干净,水泥楼梯上印着几个下水道的广告纸。胡瑜走在前面带路,他一身气质穿搭和环境极其搭配。

让学生来家里,胡瑜肯定是事先收拾过了,逢喜双进来时闻到一股子洗洁精的味,哪里都飘散着,是胡瑜拿洗洁精兑水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抹了地砖。两室一厅,不是胡瑜租的,是他父母单位早前分配的,装修还算精细,可年代久远,当时算精细的装修也和当下社会脱了节,落进逢喜双眼里的只能是简陋。客厅沙发抵墙,中间摆了张简易木桌,现支起来的。胡瑜让逢喜双去找水,自己进了厨房。逢喜双跟张迎港面面相觑,胡瑜在厨房里洗好了菜,伸出头来:“你们俩,先做会儿作业!”他点名逢喜双:“不会的你就求人家张迎港教教你!”

逢喜双“哎哎”答应,张迎港显得有些窘,两人在木桌旁坐下,都摊开书本,逢喜双没一会拿出手机,跟小女友聊起了天,张迎港本想过一会问问逢喜双有什么不会的,但看逢喜双一直没拿起笔,后来掏出来了,却是含在嘴里玩。张迎港就暂且放下,先做他的。

胡瑜从厨房又一次探头,抓到逢喜双,“逢喜双,你要不学习就来帮忙。”

逢喜双恋恋放下手机,起身时对张迎港挤眉弄眼一下,他走进厨房里,看见拿着菜刀在片萝卜的胡瑜。胡瑜站在贴着泛黄了的白瓷砖的墙前面,见他来,没拿刀的手指了一下架子:“把蒜剥了。”

逢喜双没动:“老师,我不会啊。”

胡瑜本来也没打算让逢喜双干活,此时说:“什么也不会,还不回去学习?”

逢喜双懒洋洋挑了下眉毛,罕见的没接话。他主要是在观察胡瑜,胡瑜系上了条深蓝色的围裙,一下子从人民教师降格为普通男人,他片萝卜技巧高超,厚薄均等,速度极快。逢喜双除在与料理店里见过厨师做菜外,没见过别的人做,他看胡瑜也不是因为胡瑜厨艺高超,这没什么好稀罕,他看胡瑜是因为觉得胡瑜身上有母性,他把菜齐齐码号再下刀切的时候显得很婆妈。

张迎港从椅子上挪腾来,凑前说:“老师,要我帮忙吗?”

胡瑜说:“逗你们呢,都说了是我请你们吃饭,哪能要你们动手?”他把两人都赶出去,逢喜双和张迎港开始还说些话,后来胡瑜把那大块头的抽油烟机打开,俩人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见,放弃了交流。

胡瑜做得差不多了,出来让他们把桌子收拾干净,盖上桌布,端上碗碟,之后先摆了汤,一人一碗盛好了端出来,胡瑜虽是本地出生,但父母都是南方人,二老现在回了老家生活。他接着端菜,全是家常菜色,他先前说的他妈给寄来的东西,也摆出来,是一盘炸虾和一尾醉鱼。逢喜双落座前鼓掌,“呀,老师,您这手艺!精彩!”

胡瑜听了烦躁,什么经了逢喜双的嘴,都有点反讽的意思,听着不受用。他先招呼张迎港:“坐呀,来尝尝。”

逢喜双等胡瑜给张迎港夹了菜,才伸筷子出去,飞速往嘴里填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逢喜双看着胡瑜也给自己碗里夹了块,胡瑜操筷子的手泛着红色,是做菜途中多次用水龙头冲红的,指甲壳干干净净,被剪得有点秃,逢喜双感觉如果把胡瑜这双手捧起来,在指缝里嗅一下,一定满是洗洁精味。

饭吃着吃着,就到了八点多,张迎港坚持要去刷碗,胡瑜跟他抢夺,差点没碎一个,最后是逢喜双拉着胡瑜同做甩手掌柜,才让这场争论罢休。告别时又起了雨,胡瑜连撑三把伞,只有第三把好用,还印着某某果汁的标志。张迎港要赶地铁,撑着伞感激又匆忙的走了。逢喜双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胡瑜收拾完碗筷,看逢喜双一副样子是宾至如归,胡瑜说:“你什么时候走?”

“老师,您赶我呐?”逢喜双委屈道,胡瑜说:“八点了,早点回家,省得家里人担心。”

逢喜双说:“诶。”他伶俐起身,胡瑜站得离逢喜双近了,忽然觉得他家里是这样小,一个逢喜双便顶天立地的撑满了。他仰头看逢喜双走到玄关,换了鞋背了包就要走,胡瑜问:“拿伞了吧。”逢喜双穿了一半的鞋不穿了,背了一半的包放下来,“老师,怎么办,我没伞。”

胡瑜后悔问了这句,他家里今晚出现了逢喜双,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话多。胡瑜说:“我送送你吧。”

逢喜双说:“你不也没伞么,怎么送?”

胡瑜说:“你怎么走?”

逢喜双说:“我没开车来,打车走。”他早付不起油费了。

胡瑜说:“我这不好打车,今天还下着雨,我开车送你吧。”

逢喜双看了会胡瑜,说老师,要不我今晚住你这呗,实话说,我现在住个朋友家,也不是很方便,您行行好,都管吃管喝,再管一向呗。逢喜双说着这些话,神情并不普通,而是一种撒娇的、不容商量的口气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有点看上胡瑜了。胡瑜他都看了三年多,就在今天看出点别的意思,这意思缠缠绵绵在他心头挠痒,逢喜双等着胡瑜回答,外面雨越下越大,是往窗户上和着疾风砸的,胡瑜挠了挠发际线,看了眼窗户:“这么大雨,早知道也留张迎港了。”

逢喜双闻言知道胡瑜这是答应了,立刻把鞋甩了,东一只西一只,搭上肩膀的外套也给抖下来,挂都懒得挂,放倒在柜子上。说了留之后,一切都不着急了。胡瑜把电视关掉,让逢喜双在刚擦干净的桌子上写作业,他则进了书房里备课,写着字胡瑜心里隐隐的烦和悔,他不知道怎么跟逢喜双相处,他这个少爷样子,累赘麻烦,是不好伺候的,而且他是他老师,怎么能去伺候。只能是任逢喜双自己想怎么怎么,自己忍上一夜,明天就好了。

他用电脑做着课件,忽然门被敲了敲,胡瑜一扭头,看见逢喜双顶着门头,还是低着头欠着身的,他家怎么这么小?逢喜双像个高达模型硬塞进了芭比屋,格格不入的。逢喜双说:“老师,我做完作业了。”

胡瑜起身,给逢喜双找了指之前两只装的特价牙刷,里面另一双他早用上了,这把是留着等三个月到了换的,给了逢喜双用,再陪一只一次性纸杯,放到洗手台。趁逢喜双刷牙,他把床铺铺好,逢喜双湿漉着脸出来,“老师,我睡哪啊。”

胡瑜说:“你睡床。”他去睡沙发。

逢喜双拦着他:“别啊,这我不好意思。”他说:“你这床挺大的,咱俩挤挤不行?”

胡瑜说:“行。让你自己一人自在睡点好你还不愿意,那你就跟我挤着吧。”

逢喜双跳上床,胡瑜的弹簧床发出刺耳的一声,逢喜双被吓了一跳,僵在上面,还以为自己给人压塌了。胡瑜早听习惯,说他得再去准备明天的课,让逢喜双先睡。逢喜双躺着没多久就睡了,也不知道胡瑜什么时候上的床。

逢喜双身体娇气,认得好床赖床,胡瑜这床让他睡了半宿便腰酸背痛,早上更是被那薄薄一层的窗帘给照醒了。胡瑜还睡得踏实,现在时间还早,逢喜双想起来找他手机的,一翻身撞见胡瑜的脸,胡瑜眉目舒展、踏踏实实的睡着,样子像个大乖仔,五官虽只算清秀之流,不能细看,但那对睫毛真是惹眼。逢喜双像发现什么宝藏似的俯下身,凑近了。

真是对漂亮睫毛,平时没注意主要是败在胡瑜内双的眼皮子里,眼皮一抬,睫毛遮走一半,也不显得什么。胡瑜的睫毛像他头发一样有细软感,末梢懒懒搭在一起,微微往上卷着,光看睫毛有小婴儿似的纯洁气质。逢喜双没见过这样的睫毛,他自己的睫毛也挺好看,小学还跟女同志显摆着往上搁自动铅笔的签子呢!他是粗硬的睫毛,根根分明,哪像胡瑜这样荏弱风流。逢喜双越看越细,脸也凑得更近,他呼吸出的气体都喷到胡瑜脸上。胡瑜眼皮子挤了一下,逢喜双直起来身,等了几秒胡瑜没了别的反应,逢喜双的手伸出去,指尖挠了挠其中一根睫毛。

胡瑜又挤了挤眼睛,样子很搞怪,逢喜双又觉得胡瑜这样的糙老男人长个这样的睫毛,也算是长错了,换个娇媚媚的女孩,有一对软软卷卷的小嫩草一样的睫毛,眨眼的时候也撩得人心都酥掉。可惜了。

逢喜双转过身去看手机,他手机昨晚上没充电,现在只剩百分之二十几。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王泽安还发了条微信问“你今晚不回来了?”没逢喜双当电灯泡,不知道他昨晚又有什么精彩节目。

逢喜双不知道,胡瑜其实没在睡,他在床上蠕动的时候胡瑜就醒了,开始吓了一跳,因为这床上好久没睡别人了,胡瑜在梦里没反应过来,还纳着闷,当做是他很早之前一个女朋友,要时间充裕还能睡一个春梦出来,今天不是周日,胡瑜生物钟催得他醒明白了,刚准备睁眼就察觉到逢喜双在观察他,过一会这小子竟越靠越近了——胡瑜快要吓出一身汗,他可记得起来,跟逢喜双一届的那个董小钰,上高二的时候被逮到在化学实验室跟个高三学长做见不得人的脏事,让学生举报了,当时家长都叫过来,董小钰他妈哭得要把办公室淹了,董小钰他爸后到的,一见董小钰就飞起一脚,把他直踹到办公室那头墙上。当时闹得很大,学校还要劝退的,董小钰他家找人把事压下来,处分上也只说董小钰在规定时间外擅自使用实验室,成个安全问题了。

董小钰跟逢喜双关系近,他逢喜双能是个干净人?

胡瑜胆战心惊,逢喜双不会是觊觎上他了吧。他又装了一会睡,逢喜双下床撒尿,胡瑜磨蹭了一会才敢睁开眼,逢喜双在厕所里只穿个裤衩,裤子衣服搭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逢喜双的裤衩是花色,还蛮紧绷的,胡瑜在脑里自认很思辨性地判断着:这裤衩都穿这么骚包,这不是GAY是啥啊。胡瑜裤衩有土黄和灰黑俩色儿,都是松紧带式的,追溯历史能追溯到好几年前,他妈来看他的时候给他从家里带的,这几年都洗垮了,松紧带儿半松不紧,裆的地方稀得,每回搓了拧干,这点儿布料能拧成一道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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