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前脚刚离开,倪宏後脚便来到欢喜楼。
他是专程前来搬救兵,请孙凌襄助,夜探固力雄和银道长位於刘府的行馆。
孙凌一口应允,双方商议一番,约定好时间之後。倪宏就被等候多时的绿豆姑娘,拉去陪严茵钓鱼。这时候,孙凌乔装改扮,独自从密道出去,直奔刘府。
他去密访刘麒,最主要的是,了解邱忆莹生前最後的行踪,希望帮助刘麒从中找出凶手做案的手法和动机,双方好研议防范对策,阻止阴谋继续蔓延下去。次要的是,孙凌和刘少娟都被卷入局中,两人得套好说词,应付官府的查问。
这真是天降横祸,祸不单行!
刘麒作梦也想不到,上一刻才将「龙凤呈祥滴嗒盆」之患化解掉,下一刻就从刘三郎口中得知,掌理驿马车总站的邱忆莹,莫名其妙变成绿面魔人曝屍胡同。她是刘麒大力栽培的十三金钗之一,无缘无故突然猝死,这对刘府而言,无异是一重大损失,刘麒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人多好办事,讯息不断地传回来,刘麒很快便掌握住重点。这时孙凌刚好来至,刘麒喜出望外,心里也有数。待孙凌一坐定,刘麒不等他开口询问,便主动将自己所掌握到的消息,如实奉告。
其一、驿马车总站後面有座大院落,是伙计和车夫的休息场所。邱忆莹则独自住在最後面的小院落,平日由一名小丫环打理生活起居。
其二、邱忆莹的生活起居很规律,每天清晨第一班马车出发前,她必定打扮整齐出来欢送,接着定时用餐、巡查、办公,以及处理一些突发状况等等。
其三、今日接近午时时分,副站长到处找不到邱忆莹。约莫一刻钟之後,却发现邱忆莹的那名丫环陈屍在自己的卧房内,一刀断喉,料想是被人灭口。
就这样,孙凌总算有个谱。离开刘府之後,他来到天香楼左近,一处特定的地方留下暗号。这是孙凌与龙马之间的连系,留暗号代表有事约见。因为孙凌也想弄清楚,「病入膏肓」段贻糠明明是个老狐狸,怎会那麽容易就被人作掉呢?
然後,孙凌去八卦街绕了一圈,才回去欢喜楼。
这时唐国已经回来了,孙凌便在密室中,一边忙着恢复原貌,一边听着唐国报告去曹府露屁股的经过:「果然被你料中了,沿途有好几拨人,跟在我们的马车後面穷追不舍。不过,那些人倒机伶,没人愿意当出头鸟,一试秦虎的刀锋。」
「这样最好。我本无意走极端,非不得已不动武力解决,也可少些纷争。」
「这我当然晓得。可是咱们身在江湖,如果一味避战,很难掌控大局的。」
「你手痒了?」孙凌意味深长盯着唐国。
他露出腼腆的笑意说:「自从月姑娘帮我易筋洗髓之後,我的确有那麽想过。」
「行!你是伏兵,当然不能一直藏拙,总得让你露露光芒,好教世人惊艳一下。不过时机未至,你继续当忍者龟呗!」话落,孙凌拍下唐国的肩膀,旋即转身离开密室,一路行经书房走进庭院,烈阳下充斥着呼喝声和兵器交击的声响。
原来是头大和秦虎正在练刀,师徒俩都顾不得满头大汗,你来我往杀得很激烈。刀光流闪奔腾,刀气四下纵横,周遭的花叶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孙凌也不去打扰,信步走到庭院的西北角,循着花径穿入一座九重葛花架,很快来到出口处。但见景致焕然一新,药香扑鼻。这里是『欢喜楼』的药园,种植无数的药草,红黄蓝绿铺满地,一畦畦井然有序,整齐排列欣欣向荣的气象。几名青衣妇女穿梭其间,或采收或植栽。药园前方有一空旷广场,排列着十几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篓篓装着药草的竹篮子,承接阳光的曝晒;广场两侧绿树成荫,左边树下垂吊着好几座秋千、右边树下摆着数张长桌台,十来名青衣少女忙着干活,有的捣药材、有的包装,人人浅颦轻笑各司其职,一片和乐融融。当中有一名紫衣姑娘,精致的脸孔如鹅蛋,秀眉弯弯,黑瞳闪烁着慧黠的灵采,巧鼻如玉葱,嫩红的樱唇弯翘如菱,是个天生丽质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可惜的是,她赛雪的肌肤明明吹弹可破,偏偏长着不少黑斑,很醒目的招人厌。
她正是当年在皇城,出手救走孙凌和严舒姬,那位身怀绝世神功的白衣少女,复姓公孙名瑉月。当初她脸大如饼,其实是刻意扮丑。即便是现在,公孙瑉月也未完全露出最真实的面相,这一点孙凌至今都仍被蒙在鼓里。不过,在孙凌的心目中,无论以前或现在,公孙瑉月的美丽,清灵出尘世上无人能及,这是欢喜楼里人人知而不宣的秘密。见孙凌朝着自己而来,公孙瑉月浅浅笑开两朵梨窝说:「你来啦,讨清草茶是吧!」语气很温柔,嗓音很好听,孙凌如沐春风,来到公孙瑉月的身边,抱拳行礼,笑吟吟说道:「孙凌见过月姐姐!小弟特来致谢,感谢姐姐先以花叶救走两头莽牛,继而妙手回春救美人,劳心劳力之余,现又忍着日晒忙着分类药材。姐姐片刻不得清闲,全受孙凌所牵累,内心着实过意不去。」
「那好。」公孙瑉月从一名青衣少女手中接过一碗清草茶,顺手递给孙凌。
「你嘴吧很臭,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罚一碗肯定不够,帮忙挑选药材吧!」
「是!」孙凌很听话,仰颈一饮而尽,将空碗放落,一边忙着活儿、一边不疾不徐说道:「敢问姐姐!程姑娘的伤势,不日便可痊癒吧?」
公孙瑉月道:「程姑娘元气大伤,需得疗养一阵子。眼下我把她泡在药缸里,筋骨吸收力倒出乎意料的强健。快则三日,最慢也用不着一周,她便可脱胎换骨。」
闻言,孙凌略感惊讶,「程姑娘遭此劫难,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有意报仇乃人之常情。可据闻程姑娘并未习武,姐姐这般费心思,莫非认为她是可造之材?」
「嗯。」公孙瑉月说:「程姑娘懂音律,声音又甜美,我想从这方面着手。」
「我倒是认为,天下之大,姐姐的嗓音,无人能出其右。」孙凌说得很真诚。
公孙瑉月噗哧笑开,「你溢美之词,我听到耳朵都长茧了,以後甭说了。」
「没办法呀!你是神仙姐姐,我初衷不改,想到便说,句句属实!」
孙凌很执着,惹得公孙瑉月睨了一眼,「好啦,我才懒得理你。」她想要绷起脸蛋,却又忍不住笑抿抿。孙凌瞧傻了,像呆头鹅说:「姐姐真美。」声音虽低,却引得旁边几名青衣少女,个个掩口偷笑。而公孙瑉月则羞红了脸,低头不言。
这个时候,先前「八音才子」萧一鸣被骷髅人抓走,醒来之後所置身的那间闲置的旧屋。
里面有两个人对桌而坐,俱皆黑巾包头、黑衣笼身,脸上戴着面具。
那是制作精巧的虎头面具,只是颜色有别。
左边那人戴的是金色的,右边那人戴的是银色。
「一切可未受影响?」金面人问道,嗓音低沉浑厚。
银面人应道:「有惊无险,幸好没让轩辕神木给搅乱。」嗓音清脆柔美。
金面人道:「这回轩辕神木事先未知会,急匆匆赶来必有要事,说了没?」
银面人道:「说是来瞧热闹,运气好的话,兴许得见七星宝剑。」
「这倒好。他早不来晚不来,刚好赶来钻进咱们撒出的网,不沾腥也难。」
银面人轻笑一声,徐缓说道:「轩辕神木向来狂妄自大,行事单凭一己之私。他武功虽高强,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孩儿自信能应付得了。倒是那名一现即杳的女子,武功高得出人料想。若不早点查出身份加以防范,日後必成大患。」
金面人道:「这件事的确古怪,这个骷髅人突然跑来乱入,此举必定有其目的。可惜人被救走,咱们目前只有一条线索。此骷髅人与其同伴,跟那名女子必是同路人,咱们循着武功追查,藉由蛛丝马迹,或许可以寻上三人行踪。」
闻言,银面人的眼光拢上一层忧色,说:「那骷髅人的扮相几可乱真,但武功全然不同。瞧他运掌如飞,掌势飘忽,看似轻柔,却又吸引周遭气流骤变。孩儿见所未见,实在瞧不出是何派门。至於那名使剑者,用的是两套截然不同的剑法。一者刁钻诡异,剑势走向似乎暗合刘府杀手的脉络。另者实在教人称奇,招式明明平凡无奇,却後发先至,专攻必救之处。最奇幻的是,这两人的身法,脚下挪移之间,已非灵巧能形容,扑朔迷离令人难测去向,颇有神偷影儿。」
金面人一听,精亮的眼光爆芒一闪,「你指的是,孙兴的独门身法?」
「嗯。」银面人说:「可我未曾见过,只能依所闻揣摩,惟有六成把握。」
「这就够了。综合你先前所言,这假扮骷髅人者,依其体型推测,头大最具嫌疑。诶,不对、不对!头大所使的身法,乃出自东灜。再者,以头大的功力,即便空手对上轩辕神木,也不可能那麽轻易便落败,况且时间点又重叠。那时头大和孙凌,不正与刘少娟在唱双簧吗?这……」一条线索经分析,却理出一团乱麻,金面人很是苦恼。银面人说道:「兴许孙凌另有奇兵,只是咱们不知而已。可话说回来,即便孙凌真的习成七星绝学,可他回到洛阳,只不过才个把个月。在这麽短的时间内,任谁神通再广大,也无法将实力扩展到足以跟四强顽抗的地步。另外,孩儿行事未曾出过差池,与孙凌更毫无交集。无缘无故,他怎会将心思动到我身上?除非咱们某个细节露了什麽馅,又恰巧撞入孙凌手上,教他起疑了?」
金面人听了,沉吟不语,与银面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
少顷,金面人内心做下决定,说:「你方才提及的那名女子,我倒省起一人,只是多猜无益。眼下最要紧的,你多派些人手,务必盯紧欢喜楼的动静。另外,今晚之事,一切按照计划,洛阳这锅水该沸腾啦!」
★★待续★★
萧十三前脚刚离开,倪宏后脚便来到欢喜楼。
他是专程前来搬救兵,请孙凌襄助,夜探固力雄和银道长位于刘府的行馆。
孙凌一口应允,双方商议一番,约定好时间之后。倪宏就被等候多时的绿豆姑娘,拉去陪严茵钓鱼。这时候,孙凌乔装改扮,独自从密道出去,直奔刘府。
他去密访刘麒,最主要的是,了解邱忆莹生前最后的行踪,希望帮助刘麒从中找出凶手做案的手法和动机,双方好研议防范对策,阻止阴谋继续蔓延下去。次要的是,孙凌和刘少娟都被卷入局中,两人得套好说词,应付官府的查问。
这真是天降横祸,祸不单行!
刘麒作梦也想不到,上一刻才将「龙凤呈祥滴嗒盆」之患化解掉,下一刻就从刘三郎口中得知,掌理驿马车总站的邱忆莹,莫名其妙变成绿面魔人曝尸胡同。她是刘麒大力栽培的十三金钗之一,无缘无故突然猝死,这对刘府而言,无异是一重大损失,刘麒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人多好办事,讯息不断地传回来,刘麒很快便掌握住重点。这时孙凌刚好来至,刘麒喜出望外,心里也有数。待孙凌一坐定,刘麒不等他开口询问,便主动将自己所掌握到的消息,如实奉告。
其一、驿马车总站后面有座大院落,是伙计和车夫的休息场所。邱忆莹则独自住在最后面的小院落,平日由一名小丫环打理生活起居。
其二、邱忆莹的生活起居很规律,每天清晨第一班马车出发前,她必定打扮整齐出来欢送,接着定时用餐、巡查、办公,以及处理一些突发状况等等。
其三、今日接近午时时分,副站长到处找不到邱忆莹。约莫一刻钟之后,却发现邱忆莹的那名丫环陈尸在自己的卧房内,一刀断喉,料想是被人灭口。
就这样,孙凌总算有个谱。离开刘府之后,他来到天香楼左近,一处特定的地方留下暗号。这是孙凌与龙马之间的连系,留暗号代表有事约见。因为孙凌也想弄清楚,「病入膏肓」段贻糠明明是个老狐狸,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人作掉呢?
然后,孙凌去八卦街绕了一圈,才回去欢喜楼。
这时唐国已经回来了,孙凌便在密室中,一边忙着恢复原貌,一边听着唐国报告去曹府露屁股的经过:「果然被你料中了,沿途有好几拨人,跟在我们的马车后面穷追不舍。不过,那些人倒机伶,没人愿意当出头鸟,一试秦虎的刀锋。」
「这样最好。我本无意走极端,非不得已不动武力解决,也可少些纷争。」
「这我当然晓得。可是咱们身在江湖,如果一味避战,很难掌控大局的。」
「你手痒了?」孙凌意味深长盯着唐国。
他露出腼腆的笑意说:「自从月姑娘帮我易筋洗髓之后,我的确有那么想过。」
「行!你是伏兵,当然不能一直藏拙,总得让你露露光芒,好教世人惊艳一下。不过时机未至,你继续当忍者龟呗!」话落,孙凌拍下唐国的肩膀,旋即转身离开密室,一路行经书房走进庭院,烈阳下充斥着呼喝声和兵器交击的声响。
原来是头大和秦虎正在练刀,师徒俩都顾不得满头大汗,你来我往杀得很激烈。刀光流闪奔腾,刀气四下纵横,周遭的花叶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孙凌也不去打扰,信步走到庭院的西北角,循着花径穿入一座九重葛花架,很快来到出口处。但见景致焕然一新,药香扑鼻。这里是『欢喜楼』的药园,种植无数的药草,红黄蓝绿铺满地,一畦一畦井然有序,整齐排列欣欣向荣的气象。几名青衣妇女穿梭其间,或采收或植栽。药园前方有一空旷广场,排列着十几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篓篓装着药草的竹篮子,承接阳光的曝晒;广场两侧绿树成荫,左边树下垂吊着好几座秋千、右边树下摆着数张长桌台,十来名青衣少女忙着干活,有的捣药材、有的包装,人人浅颦轻笑各司其职,一片和乐融融。当中有一名紫衣姑娘,精致的脸孔如鹅蛋,秀眉弯弯,黑瞳闪烁着慧黠的灵采,巧鼻如玉葱,嫩红的樱唇弯翘如菱,是个天生丽质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可惜的是,她赛雪的肌肤明明吹弹可破,偏偏长着不少黑斑,很醒目的招人厌。
她正是当年在皇城,出手救走孙凌和严舒姬,那位身怀绝世神功的白衣少女,复姓公孙名珉月。当初她脸大如饼,其实是刻意扮丑。即便是现在,公孙珉月也未完全露出最真实的面相,这一点孙凌至今都仍被蒙在鼓里。不过,在孙凌的心目中,无论以前或现在,公孙珉月的美丽,清灵出尘世上无人能及,这是欢喜楼里人人知而不宣的秘密。见孙凌朝着自己而来,公孙珉月浅浅笑开两朵梨窝说:「你来啦,讨清草茶是吧!」语气很温柔,嗓音很好听,孙凌如沐春风,来到公孙珉月身边,抱拳行礼,笑吟吟说道:「孙凌见过月姐姐!小弟特来致谢,感谢姐姐先以花叶救走两头莽牛,继而妙手回春救美人,劳心劳力之余,现又忍着日晒忙着分类药材。姐姐片刻不得清闲,全受孙凌所牵累,内心着实过意不去。」
「那好。」公孙珉月从一名青衣少女手中接过一碗清草茶,顺手递给孙凌。
「你嘴吧很臭,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罚一碗肯定不够,帮忙挑选药材吧!」
「是!」孙凌很听话,仰颈一饮而尽,将空碗放落,一边忙着活儿、一边不疾不徐说道:「敢问姐姐!程姑娘的伤势,不日便可痊愈吧?」
公孙珉月道:「程姑娘元气大伤,需得疗养一阵子。眼下我把她泡在药缸里,筋骨吸收力倒出乎意料的强健。快则三日,最慢也用不着一周,她便可脱胎换骨。」
闻言,孙凌略感惊讶,「程姑娘遭此劫难,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有意报仇乃人之常情。可据闻程姑娘并未习武,姐姐这般费心思,莫非认为她是可造之材?」
「嗯。」公孙珉月说:「程姑娘懂音律,声音又甜美,我想从这方面着手。」
「我倒是认为,天下之大,姐姐的嗓音,无人能出其右。」孙凌说得很真诚。
公孙珉月噗哧笑开,「你溢美之词,我听到耳朵都长茧了,以后甭说了。」
「没办法呀!你是神仙姐姐,我初衷不改,想到便说,句句属实!」
孙凌很执着,惹得公孙珉月睨了一眼,「好啦,我才懒得理你。」她想要绷起脸蛋,却又忍不住笑抿抿。孙凌瞧傻了,像呆头鹅说:「姐姐真美。」声音虽低,却引得旁边几名青衣少女,个个掩口偷笑。而公孙珉月则羞红了脸,低头不言。
这个时候,先前「八音才子」萧一鸣被骷髅人抓走,醒来之后所置身的那间闲置的旧屋。
里面有两个人对桌而坐,俱皆黑巾包头、黑衣笼身,脸上戴着面具。
那是制作精巧的虎头面具,只是颜色有别。
左边那人戴的是金色的,右边那人戴的是银色。
「一切可未受影响?」金面人问道,嗓音低沉浑厚。
银面人应道:「有惊无险,幸好没让轩辕神木给搅乱。」嗓音清脆柔美。
金面人道:「这回轩辕神木事先未知会,急匆匆赶来必有要事,说了没?」
银面人道:「说是来瞧热闹,运气好的话,兴许得见七星宝剑。」
「这倒好。他早不来晚不来,刚好赶来钻进咱们撒出的网,不沾腥也难。」
银面人轻笑一声,徐缓说道:「轩辕神木向来狂妄自大,行事单凭一己之私。他武功虽高强,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孩儿自信能应付得了。倒是那名一现即杳的女子,武功高得出人料想。若不早点查出身份加以防范,日后必成大患。」
金面人道:「这件事的确古怪,这个骷髅人突然跑来乱入,此举必定有其目的。可惜人被救走,咱们目前只有一条线索。此骷髅人与其同伴,跟那名女子必是同路人,咱们循着武功追查,藉由蛛丝马迹,或许可以寻上三人行踪。」
闻言,银面人的眼光拢上一层忧色,说:「那骷髅人的扮相几可乱真,但武功全然不同。瞧他运掌如飞,掌势飘忽,看似轻柔,却又吸引周遭气流骤变。孩儿见所未见,实在瞧不出是何派门。至于那名使剑者,用的是两套截然不同的剑法。一者刁钻诡异,剑势走向似乎暗合刘府杀手的脉络。另者实在教人称奇,招式明明平凡无奇,却后发先至,专攻必救之处。最奇幻的是,这两人的身法,脚下挪移之间,已非灵巧能形容,扑朔迷离令人难测去向,颇有神偷影儿。」
金面人一听,精亮的眼光爆芒一闪,「你指的是,孙兴的独门身法?」
「嗯。」银面人说:「可我未曾见过,只能依所闻揣摩,惟有六成把握。」
「这就够了。综合你先前所言,这假扮骷髅人者,依其体型推测,头大最具嫌疑。诶,不对、不对!头大所使的身法,乃出自东灜。再者,以头大的功力,即便空手对上轩辕神木,也不可能那么轻易便落败,况且时间点又重迭。那时头大和孙凌,不正与刘少娟在唱双簧吗?这……」一条线索经分析,却理出一团乱麻,金面人很是苦恼。银面人说道:「兴许孙凌另有奇兵,只是咱们不知而已。可话说回来,即便孙凌真的习成七星绝学,可他回到洛阳,只不过才个把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任谁神通再广大,也无法将实力扩展到足以跟四强顽抗的地步。另外,孩儿行事未曾出过差池,与孙凌更毫无交集。无缘无故,他怎会将心思动到我身上?除非咱们某个细节露了什么馅,又恰巧撞入孙凌手上,教他起疑了?」
金面人听了,沉吟不语,与银面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
少顷,金面人内心做下决定,说:「你方才提及的那名女子,我倒省起一人,只是多猜无益。眼下最要紧的,你多派些人手,务必盯紧欢喜楼的动静。另外,今晚之事,一切按照计划,洛阳这锅水该沸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