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君心儿砰砰跳地走出萧府,往西走去,走个百来公尺再左拐往北,心才稍稍稳定下来。
出了长安城,却在一十字交会处被撞倒在地。
「唉呀!公子,您还好吗?」一名女子高她一颗头,面容清丽,穿着粗布蓝衣,举止优雅地扶起招君,「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招君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双眼,揉揉自己没什麽肉的屁股,「你怎麽啦?这样冒冒失失地。」
「我⋯我要去求大夫看我娘!」想起正事,又急了,「公子,求您原谅!我娘快不行了!」
招君拍了拍尘土,「我没事,你快去吧。」
「言雪谢过公子!」曲身行礼,随即小碎步跑走。
招君悠悠地继续乱晃,反正青楼没这麽早营业,不急。先找个东西吃,第一次出门,新鲜感十足!
「走!走!走!师傅都说了没办法,之前你欠的药钱也还没还,还敢再来求师傅去瞧?!」一个少年在百草堂门口大声说。
被赶出来的言雪羞红着脸,「我以後一定会还,求求你们,我娘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们去瞧一瞧好吗?」言雪跪下来,双手合十,眼泪掉不停,「求求你们⋯⋯」她只剩下娘亲了,她不想孤伶伶地一个人哪!
街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围过来,有的说都没钱还找大夫,有的说真有孝心,有的说可怜,七嘴八舌,「多少钱?」清丽的声音吸引众人的目光,原来是个俊俏小公子,声音也好听,不知是哪家少爷偷溜出来,身边也没带个仆人。
「公子?」言雪擦擦眼泪,心想有救了,「十,十文钱。」开口要这平白无故的俊公子付钱也挺害羞的。
招君看自己的月钱就够付,「这位小哥,我帮她付。」牵言雪起来,一起走进百草堂。
「这位公子,不是老夫不帮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她娘郁结於心,心结不开,任仙丹妙药都没得救哇!」百草堂的大夫顺了顺白灰的胡须,摇摇头。
忧郁症啊,招君看向言雪,「走吧,我们先回去看看你娘。」
招君付完欠的药费,牵着她的手走,想让她感受到些许温暖,却忘记自己是男人打扮,让言雪害羞又挣扎,知道不该让''他''牵着手,却又舍不得''他''放开自己的手⋯⋯就这样纠结思绪,已经到了家门口。
「到了。」言雪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儿小小声地说。
招君看这勉强遮风避雨的简陋土房,附近的也差不多都这样,应该是贫民区吧,她这样一个花龄美少女住这儿?不怕被强了吗?
「我们昨天晚上才来,因为先前租的房子已经到期,我们的钱也都用完了,衣服首饰也早当了,可能娘亲因为来这,才更加恶化。」言雪领着招君走进屋内解释,「我爹原是秭归小商,因兄长得罪当地富商,那钱二公子竟然打断他的腿,爹爹气得告上衙门,县老爷好似被贿络,竟连爹爹也被抓进牢里!娘亲只好带我来京城找故友帮忙,没想到他都已垂暮之年,还要我当他第十七房小妾,娘亲气得大骂不知羞耻,我们就被赶出来了,娘一下就病倒了,在那百草堂看病养着,着近赁了间小屋,娘亲的身体却愈来愈孱弱,把身上的钱都用完了也不见好转,难道⋯⋯丢下我一人了吗?」言雪一边说一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