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兴化府,明月夜(1V1,H)--31.沉不住气

正文 兴化府,明月夜(1V1,H)--31.沉不住气

打第二遍时电话才被接起,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子襟的声音低落极了,毫无自信,软绵绵的喘不上气儿。

“嗨……你怎么,怎么不回……”

空白了一段,传来的却是简商不大耐烦的声音:“干嘛?许宁洗澡去了。”

子襟呆了一呆,鼓足的勇气又回落下去,脑子里茫茫然,像个晕满雾气的蒸笼。

那边要挂电话,她赶忙出声:“别别,那个……他回来时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

“就是,”小姑娘硬着头皮,模棱两可道,“下午的考试。”

“考试咋啦?”

子襟:“……”

她有些着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简商仔细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含糊不清,压着调子,鼻音明显,湿漉漉含着泪。他便问她,开门见山道:“你们吵架了?”

“不是。”

子襟想起几分钟前的祈求,难道应验了不成?她不愿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便改了主意,一如往常地逃避着:“刚才我给许宁发了信息,他没有看到吗?”

“什么信息?”简商开了外放,按开屏幕查看,“他没带手机。”

“我给他发了微信。”

“哦,”简大人拉下消息列表。

小姑娘是置顶聊天,边上的小红点还在。打开一看,正儿八经的道歉附带泪眼汪汪的表情,充分表达了某种不安。

他这才觉得有趣,挑了挑眉,嘻嘻笑着道:“这检讨我给你满分。”

子襟开口:“能帮我删掉吗?”

“为什么?”

“我不道歉了。”

生硬又倔强,倒像在赌气。

简商难得起了安慰之情,或者那也不是安慰,他按着肚子无声地笑,末了又深吸口气,道貌岸然着:“要我说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就是这样。”大妖怪笑出尖尖的牙齿,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说法,又补充道,“明天他还要帮我考大学英语呢。替考都没问题,他哪会担心作弊。”

子襟:“……”WHAT?!

挂掉电话后她还有些恍惚。替考?这俩人疯了吗?

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小姑娘终于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他既然能替简商考试,那为什么不告诉她答案?那题五分啊五分,加上去自己就能及格了。

小姑娘想不明白,便继续骚扰闺蜜:“那如果是问男票被拒绝呢?”

闺蜜留了个心眼,小心道:“你问你男票啦?”

小姑娘否认:“不是。”

“那你男票问你啦?”

“不是。”

对面八卦着:“你有男票吗?”

“没有。”

“那还留着做什么?”闺蜜放了心,阴测测道,“要我说啊,这不是不愿冒风险,就是有道德优越感。”

子襟:“……”不许你说他坏话!

“但是亲爱的,”闺蜜担忧着,“有人问你你可千万别说。”

“咦,为什么?”

“万一被拖下水就不好了。”

“你刚才不是还……”

对面叹息着:“你管别人怎么想,保护好自己最要紧。”

果然是闺蜜,可真矛盾。

“他不爱我。”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飘了一会儿,又被自己否认了。

并非所有事情都有关感情,但这也够小姑娘难受了,她擦干眼泪去洗漱,浑浑噩噩躺倒在床上,梦境里是张卷子,她奋笔疾书写了一晚上。

考试周注定难熬,比起图书馆自习室,小姑娘更喜欢在家复习。

早上七点起床,拖地擦桌子喂鱼浇花,之后冲一杯咖啡,再烤好面包,涂上满满的炼乳,边吃边背。中午点的外卖,麻辣烫很适合冬天,牛肉卷、小鱼丸、娃娃菜……外加泡面,淋上辣油香菜芝麻。吃完昏昏欲睡,继续喝杯餐后咖啡。

学习是件十分耗体力的事,没过两小时就又饿了,要点芝士蛋糕和芋圆奶茶。有好吃的,再怎么痛苦的背诵也变得可以接受了,毕竟食物是最廉价易得的快乐。

晚餐是咖喱炸鸡饭,套餐里有蜂蜜柚子茶。小姑娘边吃边复习,想着还好只用坚持两个星期,这要是每天都这样高强度学习,那她非得胖死不可。

手机放在一旁,一整天没有人打扰,晚上时又想起许宁,但那边没有给她发任何信息。其实细想下来,每次都是自己主动,一点小事也想和对方分享。什么长了一根白头发啦,撞到桌子超疼啦,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啦,每天锲而不舍地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总的来说,她做错了是真的,不开心也是真的,小姑娘不打算委屈自己。

于是两天没有联系,第三天许大人给她发微信,问她复习得如何。往常都是秒回,但这次小姑娘没有搭理,几个小时后才慢腾腾给了回复,简洁极了,只有“还行”两个字。他又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小姑娘说没有时间。

许宁觉得奇怪,她往常多热情,表情包连着刷屏,回答时自带解释,现在倒好,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他便问简商,简大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女生要是不粘人了,那就是不喜欢你了。”

他真觉得好笑,许宁却紧张了起来:“是吗?可是……为什么?”

简商还是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笨死了。”

他于是给她打电话,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吃饭了没?”

“……”子襟,“吃了。”

那边没接话,她便说:“没事我挂了。”

冷淡的秘诀就是不要加任何语气词,小姑娘深有研究。

对方果然失落,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复习了?”

“没有。”子襟有些好奇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问出口。

结果是他并没问,倒是自己沉不住气,在对方要挂电话时喊了停,懊恼道:“你帮简商考试?”

许宁很意外,但还是回答了:“是的。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气极了,她说不清自己那混乱的情绪,只重复道:“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以为你很正直呢。”

她很生气,语无伦次地质问着:“你不告诉我答案,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帮简商考试?”

对方没有回答,听筒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气鼓鼓的呼气声。她以为许宁会解释,但出乎意料,对面沉默得彻底。

小姑娘急了,难以置信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替考当枪手还能是为什么?期末考试,又是公共课,几百块钱稳赚不赔。可许大人依旧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像是落入了茫茫大海,消弭得干净,掀不起一点风浪。受不了这怪异的氛围,子襟果断挂了电话。

房间里寂静无声,握着手机的手还有些抖,小姑娘抓狂得想要砸东西。本能的逃避又冒了上来,她不想接触那些让她心情不好的东西。

简商观察着对床的人儿,心里觉着奇怪。这打电话吧,还一声不吭,挂了吧,也没说再见,这不是吵架是什么?

他便劝他要包容要大度:“你道歉了吗?快道歉呀。”

许宁有些心不在焉:“她已经生气了,道歉也没有用了。”

简商:“……”

他看着他抬起眼睛,那眼神非常冷漠,大妖怪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干笑着道:“怎么了?”

许宁皱眉,看起来困惑而不解:“我为什么要帮你考试?”

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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