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尾巴后游泳本该吃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黎晓没怎么用力,也一直往海面稳定上升,仿佛有气泡带着她一样。
上岸后黎晓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唯一的遮避物就是长到屁股的金发。本来人鱼是不需要穿衣服的,只是现在成为人类,衣服才变得必要。
该怎么办才好?
「报告!那是一个女人!」不远处的侍卫用望远镜看向海岸,发现了本该净空的皇家专用地,多出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我看。」王子接过望远镜,远远看到一头金发就瞪大了眼,他已经对着海发呆三天了,终于等到那人鱼:「应该是她吧...我现在过去看!」
王子没等随行侍卫,自己跑到小美人鱼所在的海边,黎晓趴在沙滩上,觉得自己像条脱水的鱼,看见眼前的一双脚丫子,抬头恰恰和小王子对视:「... ...乔!」
「艾莉儿!」王子也同时喊出她的名字。
场面有点白痴,不过看到李奥纳多,黎晓还是很喜悦:「我来找你了,你看,我已经变出一双腿了。」
「这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走吧,我带你回宫。」小王子背起腿麻的人鱼,就这样一步一脚印的走回皇宫,所幸王子寝宫很近,是能看到海的房间。
「我能住在皇宫里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黎晓在他背上问。
「皇宫很大,不会住不下,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留下。」王子没有背过人,有点喘,一句一顿,似有逻辑,又仿佛没有。
「我也很喜欢你。」黎晓浅笑,她知道自己喜欢巫师比喜欢王子多一点,但那好像又不妨碍她与王子亲近。为什么呢?因为这不是现实,所以没有人会受伤吗?
皇宫里每个仆从都瞪大眼扫射王子背着的裸体女人,想看出这个来路不明的荡妇用什么迷惑了天真的王子,可惜黎晓脸皮比砖墙还厚,浑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和王子有说有笑。
来到王子的房间,黎晓和王子比肩躺在床上,聊他的宫庭生活,聊她的海底悠游。才第二次见面,还有好多话可以说,所有的事都那么有趣,黎晓像是真的回到18岁那样,眉开眼笑地和少年说。
好不容易聊到陆上时尚,王子才猛地想起,人鱼没有任何衣服,赶紧招了御用设计师来为她量身打造。
「艾莉儿小姐,您的身材与梅尔公主相仿,请先穿上为她设计的衣服,晚餐过后,您的新衣服便会送过来了。」设计师走后,仆人捧着素雅的水蓝裙装送来给黎晓,偷偷瞪着她,希望她能把自己跟梅尔公主相比,看看自己有多不检点。
很可惜的是,黎晓根本不知道梅尔是谁:「乔,梅尔公主是......?」
「她是梅子国的公主,常常来我们这里玩,她今天好像也在吧?晚宴的时候你会看到她。」乔治笑着回答,不以为意,接着又问她海底的事,毕竟他从来没有机会看过海面下的世界。
黎晓当然也不担心梅尔公主,小女孩罢了,王子都不在乎了,难道还有赢她的胜算?
换上精致的蓝裙子,黎晓发现皇室设计师对梅尔还蛮用心的,白色绣纱领口,高腰分界,典雅过膝,衬得少女腰细腿长,鲜嫩清纯。当然换个人穿也是有同样效果,尤其是水蓝配上她的金发,简直就是故事书里走出来的女孩。
王子拉着她转两圈,微红着脸称赞:「你穿起来好漂亮,比梅尔还漂亮。」
「谢谢,我很高兴。」黎晓在王子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惹得他脸颊绯红。果然李奥纳多小王子的萌点就是能跟苹果一样红的脸蛋啊。她偷偷感叹。
「走、走吧,晚晚晚宴要开始了。」乔治不自然地转头,牵起黎晓的手,带路走向宴会厅。
小王子登场时,理所当然集中了所有的目光,他前几天满18岁了,已经可以联姻了,各家都在虎视眈眈,而现在,他手里握着不知哪里来的女孩的手,宾客们差点没把那交握的手瞪出火花来。
理论上应该会和乔治王子订婚的梅尔公主最有发言权,她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抖一下身子,可怜却不失矜贵地望向皇后。
那个陌生女孩很美,像精灵般不属于人类的美,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不需要刻意保持微笑、遵守规矩、矩止端庄,她是这么自然的存在,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对人们的恩赐。
「乔,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女孩吧?」皇后看着预定王妃的娇俏脸蛋,于心不忍,率先打破沉默。
「这是我的女朋友,艾莉儿,我生日那天就是她救了我。」王子一改和黎晓单独相处时的羞涩单纯,表现出他霸气无畏的那面:「我想和她结婚,没有她,我不会站在这里。」
全场哗然,饶是向来稳正的梅尔公主也倒抽一口气,国王和皇后对视一眼,说:「还须日后再议。」
「先带你的新朋友吃点东西吧。」皇后温婉一笑。
晚宴的烟硝就到此告一段落,因为正主梅尔没有开口问过哪怕一句,其他人也不便介入。
不过回房后就不是如此了,在大庭广众面前不方便说的那些一二三四,梅尔来到王子房间寻一个答案。
「乔治,我以为我们是预定订婚对象。」
「订婚就是一种预定了,哪来预定的预定之说。」王子坐在梅尔对面的沙发和她谈话,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是黎晓在里头沐浴更衣,设计好的几套新衣已经送来,她正要穿的是纯白的睡裙,真令人担心等一下会弄得多脏呢。
说真的,谁能容忍一直以为会结婚的对象房里有另一个女人在洗澡?梅尔备感羞辱,眼眶红得要滴血,可惜面前的少年不是会无差别怜香惜玉的人,对她的苦态视而不见。
「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我先走了。」梅尔愤愤起身,微皱着眉离开。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黎晓默数到10后走出浴室,头发只用毛巾擦过,半干半湿披散在身后。她坐到王子身旁,挨着他说:「换你了。」
王子洗澡时她独自在阳台望着大海,想起五个姐姐、偌大海底宫殿、各种各样单纯的海洋生物,海底没有陆上复杂,每个眼神每句话都有不只一层的意思..... .还有想起,那个海巫。
小美人鱼选择死也不愿伤害王子回到海里是因为什么?黎晓不能懂。
「你在看什么?」王子从背后靠上她的肩膀,身上的热气水气氲湿了她的后背。
到底是纯情还是不纯情呢?这个王子。黎晓又不明白了,嘴上回答:「我的家。」
「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
「我知道。」黎晓轻声笑,转头吻上王子的唇,李奥纳多对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晚宴上她也发现王子是像王后居多,国王比较粗犷,不太是她的菜:「不要说那些了,来做点别的吧,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