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不足惧,很快就如常被叶娘打发了。只是这次稍有不同,据说他是光着身子离开屋子的。
连带着两个胖小厮,身上细细密密地红痕,在肥硕的身体上凑成一个“彘”字。
当晚,有村妇遥遥看见赤身裸体的三人暗夜从杜家跑出,只以为狐媚子又在行苟且之事,正被自己抓个现行。便扯着嗓门喊出了前后几家邻里。
一时,灯烛俱亮,将主仆三人面如死灰的脸照个透彻,也衬得腰背上的字格外滑稽。
杜康听闻此事时,正醉卧在美人膝,迷迷糊糊听到隔壁那厢的人大放厥词。
原是醉仙楼一月一次的花魁夜,杜康得到当月花魁“镜欢”的青睐,大剌剌品尝着楼中美酒,倚卧软玉温香,惹得旁人眼红,高谈起他家中那位。
醉仙楼是城中有名的温柔乡,每月十五花魁可以任凭自己喜好从宾客里选出一位“一夜良人”,共度春宵。
而当月的花魁则是在初一就已按上月所得的金玫瑰数进行评选。楼中将新鲜的玫瑰洒上金粉,高价卖给姑娘们的入幕之宾。
平时是恩客选姑娘,价高者得。
花魁日则是给予她们一个可以挑选心仪之人的机会,哪怕对方是个穷小子,也能一亲芳泽。
醉仙楼二楼的厢房皆是半开放的,取代楠木门的是水晶珠帘,撩起便能一眼扫尽楼下富丽堂皇的大厅及台上美艳的歌姬舞女。杜康就身在此楼。
三楼名唤“翻云覆雨楼”,是各个姑娘的厢房,为避免彻夜的歌舞扰了客人的兴致,隔音极好。
镜欢拿着青瓷酒杯,一点一点喂着怀中的男子。眼见旁人越说越污秽,不时发出淫浪笑声,轻轻摇了摇他。
“嗯?”杜康双目仍旧慵懒闭着,唯有眉峰略微挑起,算是回应。
“他们说的,好像是你娘子。”她触上他的眉骨,轻轻抚摸。这张比自己还要好看的脸,仅仅是一个表情,也能摄人心魄。
他只是笑笑,呼出醉人酒气:“不必在意。”
镜欢看着他薄唇一开一合,心想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走进他的内心。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遂喝了口酒,喂进男子的口中。
他终于睁开眼,轻笑一声,也将唇舌喂进女子的齿间。
美人投怀送抱,却之不恭。
镜欢觉得从未如此快活过,只是一个吻,就让她想把多年来学到的都用在杜康身上。
这是她中意的男子,见第一眼就喜欢了。可他每次来,都只是喝酒调笑,并不真正留夜。
她猜测他囊中羞涩,偏偏自己又无法自主,便尽了全力夺得花魁,并嘱意小丫鬟令他务必于花魁夜到场。
哪怕只拥有一夜。
镜欢柔情似水地捧着他的脸,细细吮着他的唇,软舌交缠着他的,来回轻扯。唾液从交合缝隙流出,被她用指腹轻柔拭去。
杜康任她施与,抬起一只手触上女子腰际,缓缓游移。
镜欢却想要更多,只希望那手能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她不舍的偏开双唇,伸舌将拉线的银丝卷进口中,面色坨红地看着他的眼睛:“去我房里…”
杜康坐起身来,搂住她软弱无骨的身体,遗憾地摸摸她的脸:“今天不行。”
镜欢这才看清他的眼,竟无一丝酒色混沌。
她使出浑身解数,也迷不住他。反倒自己,失了心,湿了身。
“那你,下月十五还会来吗?”若他点了头,自己定要保住花魁。
杜康抬手遮住女子充满希冀的双眼,调笑道:“小欢儿,这么想我来么?”不等她回答,低头吻住她的唇,又给了她一轮缠绵,眸中渐渐浮起暖意。
直到他离开,镜欢也没得到答案。
相思相见知何日,她想她会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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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赖是个温柔的人啊。
注:“彘”即为“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