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杰物呆滞着说完一切后，零枝手一挥，翁杰物的眼中又出现了光芒。他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困惑的看着她们。
“那个水晶……”蝶骨衣似乎猜到了什么，看向零枝。
在第九位面，魔法师们的等级是由仪器来测试的，而仪器的样子是水晶形状的，那是在第九位面的矿山里能轻松采集到的并不稀有的水晶石，用【洞察】魔法注入的话，能够测试魔法值，从而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7种颜色，分别对应魔法师1—7级。
翁杰物手里的那个水晶，正是测试水晶。翁杰物将其放在基地最下一层的实验室内部，因此住在上一层的蝶骨衣没有看到过。不然可能会更早一些时候破案。
零枝摊开手掌，测试水晶被转移到她手上，但没有落下，而是悬在掌心上。一旦触碰的话，水晶内的魔法就会渗入体内，然后探测到她的魔法值，从而亮起相应的光芒。
魔法师触碰的话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但如果是普通人……
翁情触碰时水晶的魔力很强，所以瞬间夺去了她的生命，后来的流浪汉们也在触碰过后相继死亡，但也逐渐消耗了水晶的能量，所以后来那些孩子们在碰的时候并没有死去，只是模样改变并且获得了超能力。
但这是很折寿的事情，那些实验品大概最大也就只能活到40岁左右吧，如果不使用超能力的话，也许还能延长一些寿命。
“你……你！”翁杰物瞪大了衰老的眼睛，伸出手指着零枝，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研究进度其实并没有太大进展，翁情在病房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身体在她倒下时就停止了生长。
翁杰物已经身心俱疲，健康状态每况愈下，如今，他太过虚弱的身体甚至可能都撑不到研究成功。
“你的研究基地，已经被我毁了。你们的研究全是无妄之谈。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你如果不贪图水晶，没有收下的话，你的女儿现在大概也和我一样大了吧？那些被你抓去的孩子们也不会受尽折磨。死去的几百个孩子又如何呢？他们就算是孤儿，难道就活该被剥夺生存的权利吗？”
零枝的声音不响，却似一把锤子，狠狠的凿在翁杰物的心上，让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土崩瓦解。
“你！你！”他除了指着零枝，瞪大双眼，什么也做不到，愤怒让他一口血涌上来，他颤抖着捂住嘴，一大口鲜血吐在掌心，艳丽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一切。你死后，你的女儿也由我来了结。其实，你的女儿早就死了，你不舍得解放她，只是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你！——咳咳、咳咳！你是……魔……鬼……”翁杰物激动的要站起来，只是凭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却很难做到。
他刚起身就狼狈的跌到，趴在书桌上，嘴角不断流下血，却仍然直勾勾的瞪着零枝。
他的眼睛里，有恨，有愤怒，也有恐惧，和后悔，不甘……太多太多的情绪，不能一一看清。对此，零枝笑了起来，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般温暖。
“和你比起来，我善良的如同天使啊。”
“嘭——”
翁杰物苍老而笨重的身体终于无力的倒下，他虽断了气，却还睁大着眼睛。
蝶骨衣看了看，确认翁杰物凉透了，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这大概就是死不瞑目吧。不过话说回来，超能力是因为测试水晶引起的啊，并非自身变异，不能算我们魔法的起源吧。”
“嘛，谁知道呢。也许，原本的一切都是一种轮回吧。”
“不不，别扯淡了。这玩意本来就是我们位面的啊，怎么会跑来这里的，还引起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零枝冷冷的瞪了蝶骨衣一眼，好好地气氛都被破坏殆尽了。
“测试水晶带走，以后这个位面不会再产生超能力了吧。”
蝶骨衣和零枝走出翁家，也给那些仆人解了魔法，他们此时正因为翁杰物的死而手忙脚乱。
“大概吧。不过，水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个谜。”零枝将水晶转移走，带着蝶骨衣来到了医院。
重症病房里，翁情身上插满了管子，尽管侦测生命的仪器还有条不紊的展示着平稳的生命折线，但对于翁情来说，在她5岁那年，触碰到水晶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哦。”零枝来到床沿，看着翁情惨白透明的脸庞，神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蝶骨衣觉得她可能会心软，于是开口道，
“不然让我来吧。”
“不。”零枝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跟她爸爸说过了，我会来了结她。”
轻轻拨开额前的刘海，刘海的长度适中，一定是有护工定期给她修剪。余光瞄到床边放着还很新鲜的果篮，果篮中放着一个卡片，卡片上的字体很扭曲，但仍能勉强分辨出来内容：
——To亲爱的小情，15岁生日，快乐。by永远爱你的爸爸。
落款日期好像是今天。
为什么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那么巧合呢？
零枝苦笑，手指轻点翁情的眉心，开口道：
“小情，生日快乐。”
淡淡的光芒转瞬即逝，仪器显示屏上的折线变成了直线。
蝶骨衣扭头，望向窗外，晴空万里，不禁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