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寄宿学校里,很安静地待了一年,因为语言的关系,我一般很少和外国的朋友交流,虽然和本国的学生有点交流,但是他们似乎都不大理睬我,让我处在很尴尬的境地里面。
每次上完课,我都是匆匆回了寝室。因为英语的底子不太好,所以要把做完的笔记拿出来,一个字一字地查字典,找解释,然后再费尽心思地把它们串起来,有时候很顺利,但是有时候瘪嘴的很。
上课的时候,老师有时也会提问我,但是每次我都会闹出很大的笑话,后来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放弃我了,以后再也没有提问过我。在这里,上课学习对于我而言,真的是种折磨,身心都好累。
每当累着的时候,我都会想着中国那时的学习,感觉很轻松,很容易,真想回去算了。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会想到他们兄弟三个,不过在他们出现在我脑海的时候,我会命令自己看书,强迫地拉回自己的思绪。
古氏三兄弟自从我来美国之后,一通电话和一封书信都没有,好像我从世界和他们的心底消失了一般,他们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没有来打扰过我,但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不是很好受呢?
“Little,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的,Rose。”
我从桌子旁起身,将作业收了起来,然后朝身边这个蓝眼金发的高挑美女一笑。
玫瑰是我在这的唯一朋友,因为她会说中文,所以和她交流起来特别的轻松和自然。我和她的认识很诡异,半夜上厕所大号的时候,她忘记拿手纸了,结果手机也没电了,所以她只能蹲在厕所里等待别人的到来。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她在求救,结果还是没有人。
我因为有起夜的习惯,所以就让我给遇到了。那天我进厕所的场景很可怕,隔壁的声响让我的身子都颤抖了,但是最后我好奇地大着胆子打开隔壁的厕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厕所的便器上无助地呻吟着。我立马被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有人说这里闹鬼,我一想到,就闭着眼装死,听说鬼对死的东西不感兴趣。
玫瑰可能在绝望中看到了出现了希望的我,她立马发出了“Help”的求救并拉上我的手,手上滚烫的温度才我压下心口的虚惊。这次事件之后,我们交流很多,慢慢地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我真的很感谢玫瑰,她给了我很多学习上的帮助,让我不再是那么费力艰难。
“玫瑰,这顿,我请你,你就别拒绝了,不要再拿减肥什么的来搪塞我了,上个学期要不是你的帮忙,我肯定要重新考一次。”
“好吧,Little, 食堂里面的菜太不丰富了,老是那几样,我也厌烦了,要不我们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好的,你带我去,我都不知道哪家饭菜你吃着合口一点?”
“我想吃中国菜,我们去China Resterant,我想吃辣辣的感觉。”
“是四川的菜馆吗?”
“嗯嗯,就是很辣很麻的那种。”
我和玫瑰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这家餐厅很受欢迎,来这吃饭不光有黄种人,还有黑种人和白种人,看来中国的美味已经走向世界了。环视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红红火火的中国结被挂在显露的窗户上,五彩的剪纸也被张贴在显眼的位置,格调有着很浓厚的中国情。
一股子思乡就这么被引出来,我似乎又回到了中国,现在坐在一个很普通的菜馆吃饭,但是里面各色人种的混杂和陌生的话语,让我认识到自己在做白日梦。
“Little,你怎么了?”玫瑰很担心的询问,我摇摇头,报以微笑,“我没事,就是感觉这里很暖心。”
“这里的环境是不是让你想到了中国,你想家了,是不是?”玫瑰一语道破我的想法,她随即也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其实我也想家了。”
“你的家不是就在美国吗?”我很惊讶,玫瑰看着我,勉强笑了一下,“不是的,我的老家在新西兰,爸爸妈妈因为一些原因,在我十岁的时候不得不移民到这儿。”
“Rose,咱们都别想了,一起好好大吃一顿吧。”看着玫瑰紧锁的眉头,我赶紧扯开话题, 超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一个招呼,“Waiter,我们要点菜。”
服务员很快走过来,将两份菜谱交到我们的手上,我随意地翻着,眼睛瞅着玫瑰。这顿的主角是玫瑰,我打算主随客便。
“Rose,你要吃什么?”
“我能看懂这些名字,但是我不知道菜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是吃过的吗?辣辣的。”
“我没有吃过,我是听别人说的,所以想来尝尝看。”
“Ah,so hot ,so hot。”
邻桌的一位胖先生在大叫着,他用手闪着舌头,嘴巴已经红肿不堪,但是叫完之后继续吃面前火红的鱼汤面。我看着他的模样,嗓子不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真是可怕的辣。
“Little,我想好了,我就要那位先生正在吃的菜。”玫瑰伸着手指向胖男人眼前的面,将菜谱交给了服务员。
“等一下,Rose,你确定要吃那个吗?那个很辣的,你看他的嘴,都辣肿了。”
“Little,别劝我了,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现在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怕你到时会后悔自己说这种话的。”
“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我点了一份清淡的麻婆豆腐,实在不能接受那可怕的顶辣鱼汤面。一会儿的功夫,两份食物上齐了,我好心地提醒玫瑰。
“要是太辣了,就别吃了,我再给你点份别的。”
“Little,你小看我了。”
玫瑰说着,端起大碗就是喝了一大口。她喝完后,两个眼睛盯着我看,表情很奇异。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太难吃了,太辣了?”
“So great,太好吃了,Little。”玫瑰的嘴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有这么好吃吗?”
“要不你尝尝?”
“不用了。”我看着那汤里面红得发黑的辣椒,就觉得那肯定是非常辣的。
“来嘛,Little,不是很辣。”玫瑰拿着筷子,缠了一些面就往我的嘴里送,我躲开,结果面连同筷子被忽然跑进来的人给带飞了。
“对不起。”一个打扮甜美的女孩子蹲在地上捡起筷子,她对着我们连声抱歉,歉意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对不起,我去给你们重新拿一双。”
玫瑰看她很诚恳的态度,没说什么,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一下她的模样和我印象中的一个模糊影子重叠了。等到她重新来到我们的位置时,我不确定的唤了一句:
“文菀?”
“你认识我?”文菀一脸惊讶,想要认出我,我咧开嘴,开心地说,“我是点点啊,我们以前是初中的同学,做过同桌。”
“点点?”文菀歪着脑袋回想,我又提醒了一些话语,她终于拍了一下手,“点点,我想起来了,你的变化好大啊,我都认不出你了,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中国的吗?”
“事情有些复杂,等找个时间说吧,我现在在玛丽寄宿中学上学,你呢?”
“我,我已经毕业了。”
“你初中毕业了?”
“不,是高中。”
“什么?”我的惊讶眼睛都睁大了,我的初中今年才有望毕业,她却高中都毕业了。
“Tiffy,here。”远处传来一个男声,文菀转过头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点点,我的朋友在叫我,我走了。”
“嗯。”
“有时间咱们再聊。”
“好的。”
“Little,那个Tiffy,你认识?”玫瑰等文菀离开后,才询问,我听着玫瑰轻蔑的语气,不解,“文菀,她怎么了吗?”
“她曾经是我们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自从gou上了贵族高中的温特家族的继承人马尔维诺,她就转走了,直接上了高中。”
“不会吧,我的印象中,她应该还算乖巧的。
“Little,你太单纯了,要是乖巧,以她的年龄,可能读完高中吗?这都是温特家族的帮忙,让她麻雀变凤凰了,真不明白温特家族怎么会看上这个无权无势的异国女孩?”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玫瑰的话,心里的疑惑很大,但是这是文菀的私事,我也不想过问。
第二天的周末,文菀约我到一个咖啡厅,说是要叙旧,我应约去了。文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她打扮得很贵气,貂皮的外套,珍珠包边的长毛衣以及手上豹纹的名牌包包。
这些在我看来,都不适合她,她干嘛要这么穿?一种很大的疏离感,蓦然袭上心头。她点了一杯咖啡,而我要了一杯橙汁,她随便问候我几句在异地习不习惯的话语,我也是很随意回答着。
“你出来了,你的哥哥们放心吗?”
“我已经不是他们的妹妹了。”
“升级成女朋友了?”
“文菀,你在开什么玩笑?”
“呵呵,对不起,我现在很喜欢开玩笑,点点,你不会介意吧?”
忽然文菀的电话响了,她示意离开,在外面聊了几分钟,等到她归来的时候,脸上洋洋得意。
“点点,下个星期天,温特家族开一个大型的派对,我希望你能来。”
我很犹豫,她苦着脸抓上我的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点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你拒绝我,我会桑心死的。”
“好……好吧。”文菀在我答应她的请求之后,立马放开了我的手,淡漠地说,“那待会儿,我让人把邀请函送到你的寝室,下个星期天,不见不散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