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日醒过来时看到的是齐柳氏沾满泪水及鼻涕的脸孔,丑的快认不出是他的娘亲,只听到耳边传来她兴冲冲的高亢嗓音。
「孩子的爹还有爷跟奶快来,咱们家的阿日醒过来了。」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齐家老爷子终於松了一大口的气,只是看到他的腿就略为心塞,就怕以後会留下严重的後遗症。
「我的孙啊,你怎麽会这麽不小心,瞧瞧你伤成这样,奶真是心疼极了。」齐母一脸心疼道,对於这名长孙她还是有几分慈祥,谁叫齐家所有的未来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娘、奶,我……」齐日醒过来後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怎麽一大群人围绕在他身边,仔细一瞧,这还不是他的房间。
他一脸迷惘,挣扎想要起身时却发现他几乎动弹不得,从下面传来阵阵恼人的刺痛感,他疼的倒抽一口气,脸色发白。
「儿呀。听话,你千万不能动!要是乱动的话,你的腿要是出什麽差错,可就不好了。」齐柳氏紧张的如临大敌。
「怎麽回事?我的腿……我的腿为什麽不能动!?」齐日一脸惊惶,他只要一动,剧烈疼动几乎快要淹没他,尝试着移动双腿除了痛之外,根本就不听使唤。
「乖孙儿就别再折腾了,好好休息,等到休息好了,伤养的差不多,腿自然能动了。」齐母心疼死了,尤其是看到长孙那副惊慌的神情,她不停安慰,偏偏旁边有个扯後腿的。
「我可怜的儿子,你的腿断了,就算痊癒也不良於行,都是那该杀的富家人,好端端的我儿子走在街上也会撞得正着,还把错全往你身上推,真是没天良。」齐柳氏唉嚎了老半天,没有看到儿子大受打击的模样,齐母额头青筋隐隐抽动,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看能不能打醒这个婆娘。
都什麽时候了,还不能有眼色点吗?没看到自个的儿子大受打击的模样,真是不提这壶提那壼。
「我的腿……」齐日失魂落魄,呆呆看着被包裹紧紧的双腿,久久无法回过神,齐母见状,狠狠踢了自顾自说着的齐柳氏一脚。
她哀嚎一声,才想回头问齐母为何踢他时,却看到齐母频频向她使眼神。
齐柳氏这才注意到儿子不对劲的地方,看到他呆若木鸡良久良久才问出一句话。
「我残废了?」他的身子在颤抖,五官几乎扭曲变形,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瘸子!?
齐柳氏这才注意到儿子的情绪不大对劲,从脸上挤出笑容安慰道:「儿子别担心,大夫说过只要好好休养走路绝没问题。」
「是不是连走路都不能走快?」齐日目光犀利道,他不笨,他记得马车狠狠压过他双腿的感觉,这麽严重的伤势怎麽可能没有後遗症。
「这个……」齐柳氏眼神虚游不定,摆明了被说中事实。
「这该残废不是没两样!?」齐日发出怒吼声,把不满情绪全发在自家人身上,齐母与齐柳氏在旁连哄着他。
「儿子放心,娘不管花多少银两,一定能让你站起来走路,跑没关系,只要能走就好。」
「孙呀,不能跑没关系,只要能动就好了,就算不能动,奶也会请人来照顾你,你别怕。」齐母虽然心疼银两,但能哄大孙子开心,花再多的银两她也心甘情愿。
「不要,我不要当废人!我不要当个废物!」齐日大声嚷嚷着,疯魔的样子让齐家老爷子看了直皱眉头。
「够了,这里不是家里,别丢脸丢到外面来,谁叫你这个时候不在饴香楼好好当差还跑到街上闲晃,活该你被马车撞。」齐东见状连忙斥喝道。
「爹,这不是我的错,这……对了,是秦秀才,这全是秦秀才的错,我会被辞退会被马车撞都是被他克着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齐家老爷子听了直皱眉头,齐东心喊糟糕,这可触极了齐家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
「爷,孙子才没胡说,若不是秦秀才克着了,我怎麽会躺在床上又怎麽会被辞退!?」齐东不服气的说,齐母气的直跳脚。
「秦家这个没良心的,我一定要去找他好好说一说,这绝对是他克着我的孙儿。」齐母才不管这麽多,只要是孙儿说的绝对没有错。
「够了,你这婆娘还嫌不够乱,还要再添乱吗?」齐家老子把脸色拉了下来,狠狠瞪向老婆子。
「添什麽乱,要不是秦秀才克着,我的孙儿还用得着躺在床上吗?」齐母不服气回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