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狂风大作,乌云快速自月牙状的弦月前流泄而过,让微弱的月光更显灰暗不明。
终於将参加完婚宴处於兴奋中的左瓷欣哄睡的段宴若,一脸疲惫地从那间精致秀雅的卧室跨出,因忙碌一天,发髻早已松散缺乏完整,大风一吹,松散的发丝随即被强劲的风给吹落,在空中旋转翻飞。
今晚的风带着湿冷的凉意,看是要下雨了。
也好,已经近一个月没见雨了,希望这场雨能消消这热得使人烦躁的暑意。
一阵大风又起。
她急急按住被风破坏得越来越歪斜的髻,深怕一松手,这髻便会回归成那头过长且难以整理的模样,到时打在脸上痛外,还会遮掩住她的视野,最糟糕的是,是会让本就难梳理的长发纠结成团无法整理。
她可不希望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梳理头发上,便更用力压紧早以变形的发髻,往自己的仆房快步而去。
本想走日常行走的那条路回房,但一思及自己此刻这等滑稽狼狈的模样,若被其它熟识的ㄚ鬟与小厮瞧见的话,绝对会被笑上一阵子,她可不想被人当成是活笑柄,任人四处风传。
想了想,脚尖一转,便绕进一条罕有人烟的假山小径中。
一入小径,风旋即被两旁三丈高的大石阻隔了大半,风力大大减弱,她便趁此时赶紧抽出快滑落的发簪,松开散乱的长发,正准备要重新盘上时,腰蓦地被人从身後紧紧搂住,握在手中的木簪随之掉落,发出清脆响声,弹进不远处的岩缝中。
就抱她的身形与力道,她可以研判是名男子。
才想转头,一股带着竹叶清香的清新酒气飘然而至,她识得这气味,这是城内有名的黄记酒坊酿的玉瓍酿,这款酒喝来清爽不烧喉,喝完口中不会留下浓重的酒味,反而会留下甜腻的竹叶香,而且喝完隔夜不容易头疼宿醉,很容易让人过饮。
不过此酒不易酿制,量少难得,因而价格高,能喝到此酒者,若不是富商贵贾,便是皇亲国戚了,重点是,此酒浓度高,酒量差之人,往往容易三杯倒。
身後之人敢在此时段喝得如此狂浪,醉得连站稳的力道都快没了,又能饮上玉瓍酿之人,在这王府内屈指可数,再加上地理位置,住在这附近除了左瓷欣外,就剩左砚衡了。
而左瓷欣还是个孩子,怎麽样也不可能喝得了那玉瓍酿,所以除了与她同龄的左砚衡外,无他人了。
转头想确认将她紧抱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的来者的身份,是否是她研判的那样。
但他强而有力却的瘦长手臂,却像是蟹钳般地将她固定着,与他略显单薄的阳刚身躯紧贴着,密得一丝缝隙也无,让她只能看到与自己脖子交缠,头却低低地垂挂在她肩上的半张脸。
可光线的昏暗,让她根本分辨不出来者是何人。
她才张口想询问来者时,那本以为已经醉昏的男子,突然将柳枝般垂着的她扶正,然後翻转,最後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贴上她的唇,着急且胡乱的吻着。
这是怎麽回事?光天化日下强行猥亵民女,到底谁这麽大胆,敢在王府里这般放肆?难道真是左砚衡吗?
不过这吻是怎麽回事,怎麽会带着令人窒息的悲凄,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似的。
她推拒着仿若要将她吃下腹的男子,但她越是挣扎,紧抱着她的男子却越是将她揉进他虽瘦削却精实无比的身体。
身体抢不回,只能猛转头,想甩掉他青涩却炙热无比的吻,却怎麽也夺不回,只能任由眼前这近乎疯癫的男子将她所有的呼息给吞尽,就在快要因缺氧昏厥前,那疯狂的男子终於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