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黎僵硬的动了动四肢,纤指滑过湿透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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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那不算薄的布料随着指尖的轨迹撕裂,成了一块块残破的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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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坠落在一尘不染的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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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捶击着脑袋,宛如响彻云霄的魔鬼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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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镜子,映出了一张惨白的精致小脸,无神的双瞳透着清冷,唇般轻抿,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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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青紫痕迹的赤裸娇驱,同样暴露在空气中,肆意被这刺骨的寒气侵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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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看着镜子中踌躇不定的自己,垂眸凝视着地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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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刺穿了柔嫩的掌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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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尖锐的痛楚,忽然,脑海里灌满了那男人的身影,没有一丝的缝隙,填满了两人一起渡过的绚烂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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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举一动都留下了深深的一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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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黎额头难耐的沁出薄汗,冷傲的五官拧起,血管里暴躁力量一点一点的臣服在她散发出的威压下,任凭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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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具现化灵力漂荡而出,扩散在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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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洁白的躯体,成了了一种奇异却冷艳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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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起琥珀色的美丽双瞳,体内渐渐结起了霜雾,凝起了一张名为隐没的绒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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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刚好能将那如蜜般甜美的回忆包裹,并在外头洒上了厚厚一层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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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在冰封的心脏中,除非再次为谁脉动起,再次开始制造温热的血液,那段令人柔软的过往变不再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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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被冻结,等待那看不见的黎明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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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黎毅然决然的封起了回忆,并强制关闭了正跳动心脏,血液不在流动,肺脏也不吸入新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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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骤降,与一尊毫无生命气息的陶瓷娃娃如初一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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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这被家人抛弃的“杂种”,不需要人类的身体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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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宛如野兽狂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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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像个活死人存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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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了回忆……我应该能………对他不再流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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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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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的娇柔成了刚毅清冷,琥珀瞳孔透出的寒光彷佛能把人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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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千年冰晶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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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在身体周围的气息,原本还带着恒温动物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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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比极地的霜风更加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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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飘荡在浴室的乌黑灵力消退,晨晓黎苍白唇瓣抿起漠然的弧度,赤裸的白皙美腿缓步移出,离开了潮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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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过去单纯的自己留在了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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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是娇柔温婉的人儿,下一秒却成了高傲冷艳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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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样的妖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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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挂的晨晓黎站定在木质衣柜前,空灵美眸淡淡的扫了眼比自己高出一颗头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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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灰尘都毫无沾染,似乎是白桑贤早些时间打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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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眉轻浅的挑起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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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在身旁的纤指微微晃动了一下,指尖勾勒出优美的银白线条,如丝般环绕在五指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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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声,木柜倏然敞开,底部的抽屉也连同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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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一扫,里头挂满了专属於晨晓黎的美丽衣裳,精制的令人赞叹,而平躺在底部的贴身衣物也同样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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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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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黎冷眼瞪着里头的几件服装,发出了耻笑般的轻哼声,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带着发寒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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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贤,可是准备的挺妥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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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满,自己眼下却全身赤裸,不得不穿上白桑贤“精心”准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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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手腕优雅一转,几件衣物像是有灵性般,腾空跃起,迅速套在了晨晓黎的娇驱上,过程却不到五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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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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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是一声飘渺的轻笑回荡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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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黎垂眸望着腕上的细致银色纹理,苍白的唇瓣轻启「能力,果然提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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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得,感谢你呢,是吧?白桑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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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豪无起伏的乾净声线,却透着王者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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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了白皙的手腕好一会儿,晨晓黎在银纹消失後,缓缓的抬起了头,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柔软的小手正轻压着後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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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美丽舞者的一个跨步,瞬移到了锁紧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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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玻璃外如同薄纱般的大雨,晨晓黎陷入了脑海里紊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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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意外,会是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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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晚,则是见他的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