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掌心月,枝头雪(限)(简)--第二十四回 初遇

正文 掌心月,枝头雪(限)(简)--第二十四回 初遇

终究是第一世为人,情种落地,瞬时生根,蔓蔓枝枝,名唤心脏的那方寸之地,已是被占了个全全然然。

呵,何时种的情根呢...

少年时,时年少...

彼时,东陆明宣帝大阐文教,广开国学,治学名满天下,更是出了经世之才明殊先生等人,国学之盛,前所未有,不多时,各大小学邦均遣子弟请入。

自个儿同大哥及各大族的子弟亦被父君遣去东陆进习,自个儿自然万分不愿,舍了无垠的草原,碧洗的蓝天,偏生去甚么软绵绵的温柔乡修习六艺十三经,着实恼人。无法儿,大哥严厉甚于父君,从西陆启程之后时时把控着自个儿,想要偷溜耍滑却不可,最后不甘不愿地抵达了东陆国都梁城。

既拜了宣帝,分至学舍,才确实有感东陆国学峥嵘繁盛,听说宣帝数幸国学,增筑学舍千余间,各国遣入王孙及大族子弟共几百人,东陆学子更是有三千余人。

大哥更是耳提面命,须压抑锋芒,细细考察,东陆重文轻武,而西陆崇武抑文,多多闻识,取长补短等等之言听得令人发倦。

自个儿同大哥身份尊贵,入的自然是国子监,其中仅寥寥南北二陆和其余大邦的皇孙,大多是东陆本国三品以上的官员子弟,二品以上的曾孙。原以为东陆人性软好欺,不料有些皇孙贵胄却是自视甚高,时时对非本国人明褒暗贬,私下更是口出恶言,直讲与典学自然难察。

若不是尚有大哥时时警醒,自个儿何惧与他们明面上干一架,一群纨绔软柿子、小孬孬,就只会暗地里使些下作招数!

又是一次晨时旬测御马,自个儿竟平白摔了马!怎可能,西陆男儿马背上闯得的天下,稚儿未会跑便骑的马,西陆更是产良驹无数,自个儿幼时便跑马甚至是驯马,怎可能平白摔了马!“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自个儿射、御回回名列前茅,那群竖子惯时便颇为不满,私下挤兑自个儿弼马温之才等言不堪入耳,自个儿径自忍了。

这回摔了马后马儿却肢体紧抽,渗出血汗,不时便厥了过去。那群竖子又起哄道自个儿逞凶斗勇,生生要跑死了马。怎可能!骏马顶得上西陆人的挚友血亲,自个儿怎可能为了区区旬测伤马!

且自个儿养马多时,这等情况大多是被人下了药!做这等腌臜事,除了这群竖子还有何人?

自个儿自然是气不过,把那群竖子狠揍了一顿。最后自然以无证据等言被典学笞了顿板子,倒是值,那群软蛋吃了自个儿好一顿拳头,有得疼上半月,畅快!

咝...方才不意被那群小孬孬刮蹭着的额角虽丝丝发疼,可这手心的可是真疼,这东陆笞板的典学真是厉害人物!

现下正是盛夏,一顿闹腾更是到了午时,日头毒辣,和着火辣辣的隐疼着实令人气闷!

或许泡些水倒好些...于是便躲着宫人翻越了几栋宫墙寻了有假山流水的宫苑。

不意泡了池水后更是疼得灼人!

罢,回转了学舍自然要被大哥警训,还不如多在这荫凉的假山旁偷得浮生半日闲。

清风和缓,举目望去,宫墙外便是碧天白云,茂林修竹间有小苑相间低回,莺鸟啼啭,唤起一庭夏意…

寻了处荫凉地儿,背抵着一座假山坐下后,渐渐泛起些睡意…

蓦地,林竹沙沙中夹杂着些微细响…

眉目一凌,以为又是那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手上一旋,便携了颗石子…

“咦...好生奇怪,这是哪儿...”一声怯生生的柔弱且稚嫩的音儿传来。

啧,声嗓倒是好听,东陆人倒是都有一副好嗓…但自个儿此时最烦的便是这些娇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黄口小儿,走开!”朗声喝道。

“唔…乖宝儿才不是黄口小儿,乖宝儿和父皇、母后、皇姊度过了十二个春回了的,适逢金钗之年呢。”音儿软糯糯地又道,此时,细细簌簌的轻响后,前方不远的小径走出了个小小的人儿,梳了个繁复的小髻,着了月白色衣裳,还提着一个小食盒,小脸上柳眉弯弯,圆圆的杏眸似是还漾着怯,但声儿虽小却仍为自个儿所受的不平待见所辩驳。

啧,看着笨兮兮的,操着口东陆语嘟嘟囔囔…一放一弹,指上的石子便打往那小人儿的额头。

那小人儿当真笨极了,似是被吓着了,一下便闭上了眼儿,竟不躲,但石子还没打中她,泪儿从那紧闭的眼儿中扑簌簌地先掉下来了,自个儿瞧着都煞是无语,这小人儿可是有多爱哭!

“啪嗒…”

“呜...好疼……

诶…竟的不疼”素月原以为定被石子打得疼极,谁知那石子竟是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便从眼前落到脚下。

啧,这个小人儿见不疼,泪儿瞬时便止了,只是那湿润润的眸子瞧着着实好笑。自个儿可不会把一群孬小子的气撒在一个笨娃娃身上,只是想让她快些走开留个清静地儿罢了。

“走开…”又不耐喝道。

“你…你伤着了么,你是别国的人么?”小人儿一副强忍害怕的模样,原本抓提着食盒的双手松了一只,轻轻捂揉着些微红肿的额头,雪白的裙摆微晃,精致的绣鞋几个闪现,反倒更向自个儿走进了些。眸中虽然带着怕,但却带了忧色与关切。短短几句,倒还听出了自个儿话中的外邦口音。

“是又如何,你们这些东陆贼人药了本王的马,一顿饱揍你们且受着,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大哥十六封帅,不日我亦要出府挂帅,到时定然荡平你们东陆...不想死赶紧走开。”来到东陆时日才个把月,会的东陆语着实不多,这长长的一句定然用的是西陆语。

面前的人叽里呱啦凶神恶煞,虽是着着东陆学子宽袖的衣,却吼着不知哪国的语,灿金的发短短的,浓眉紧皱,湛蓝蓝的金眸尽是怒气,高挺的鼻更是因发怒而微微扇动,斧凿般深刻的脸好生骇人…素月吓得愣傻傻的,唇儿一扁…

“呜哇..乖宝儿听不懂啦,好可怕...呜呜呜...皇姊..乖宝儿好怕...嗝…”

惊惊惶惶的哭声儿骤起,胆小兮兮的小人儿还打了个轻轻的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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