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蓝绿和璎然在电话里聊起刚拍完的电视剧，顺便聊起了李木洲和他神秘的哥哥。
“这方面，璎然你耳目比我多。想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李金洲的人？”蓝绿在衣帽间里试鞋子，晚上两人约好去个老地方见面。
电话那头林璎然的眼睛紧盯着屏幕。房间里十分黑暗，她带着银边眼镜，镜面上映出些变形了的画面，如果蓝绿现在在这里，就会认出，画面里的正是她和大卫的卧室。
“他有什么问题？你被骚扰吗？”林璎然皱起眉头，电脑外放的音量早就被她关掉，但是不着一物、攀附在男人强壮臂膀上的蓝绿，脸上既快乐，又痛苦。
蓝绿脱掉一双样式繁复的罗马鞋，“也算不上骚扰……但我真的好奇李家，明明一副政界忠良的样子，他家的儿子怎么都那么不正经。”
“哦？”
“唉，也没什么，我发给你的那个，咳咳，你看了没？”那天从李木洲家出来，她就向他要了那个据说是金铃铃主演的av剪辑片段。蓝绿还心虚地放轻了声音，因为大卫待着的书房和衣帽间就隔着一面墙。
林璎然仿佛也能看到她的羞赧。蓝绿透过电话传来的谨慎，与录像中她高潮时扬起的形状优美的脖颈形成一种反差，前者仿佛是一般人，甚至是她枕边人大卫熟悉的她，而后者，则是唯有她才知道的蓝绿。
蓝绿是因为有人可能透过摄像头窥探她才得以攀上高峰，而林璎然甚至有种错觉，是她在带给蓝绿这种快感。
“……喂？”
“啊，我在。”林璎然回神，立马答复，“看了，你说那个女主角是金铃铃？谁告诉你的？”
蓝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她，又说了她用过那个软膏后，拍出来的结果——真的不是她的脸，但除了脸，其他的完全一样。好像摄影机和相机都被欺骗了，快门把她的脸替换成了别人。
“这么神奇？”林璎然心中一动，蓝绿在说到这个效果的时候，语气里似乎有点压抑的期待，“如果真的是这样，金铃铃为什么会去拍av？”她问。
蓝绿也很困惑，“不知道，但是我被给了一张名片……”她又把那张奇怪的名片翻出来讲给璎然听。
林璎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蓝绿被她有点失控的音量吓到，她揉揉耳朵，“呃……我当然不会，我已经有大卫了啊，又不是欲求不满……”只是她乍一想到那种在天地和众人目光中做爱的战栗感，语调里掺杂了不确定因素。
林璎然沉默。几个月前，蓝绿的结婚仪式只邀请了少量家人和朋友，她还能清晰复述出自己当时是怎样戴着笑面，说着完全与心意相反的祝福话语。今天听蓝绿说“不会”，这不会的理由又一次逼她看清楚，蓝绿和她之间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种亲密了。
林璎然：“哈哈，我只是觉得，这种新技术必定还不成熟，而且你说的软膏到底是什么公司生产的，里面有什么成分，会不会对人体有害，这些都不能确定吧。”她的笑，有种穷途末路之人俯视山崖的感觉，山崖下面深不见底，却大概是她这辈子心的归宿了。
就在这时，蓝绿所在的衣帽间门突然被拉开，她吓了一跳，立马一把捂住手机。转过身，却发现大卫正边脱掉家居服边走进来，眼神遂然，“不用在意我，公司有点事情要我先过去。”
他走进些，捧住蓝绿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和林璎然说，晚上我也一起。”动作很轻柔，但语气却不容拒绝。蓝绿不自觉地点点头。
他走了之后蓝绿才又拿起手机，“喂？”听筒里却只有璎然的呼吸声，颇为急促。
林璎然猜测，蓝绿那边应该是大卫，也料想到他们可能会说什么、做什么。但就是这种全凭想象的时间，快要击溃她日渐势弱的防线。纵使她已经离蓝绿很近，已经很特别，但和大卫比起来，终究不算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键入“ero 工作室”，接着就发现了一个叫“Eroticart”的网站。一打开，海报图片占了半个屏幕，上面满是赤裸而充满欲望的姿势，被背后式插入的美貌女性，舔着男性昂扬欲根的面部特写。而蓝绿给她发的av海报也在首页。
——完全认不出是那个金铃铃。
不光有一男一女，黑紫色打底的网页上还有三人、四人，或者只是自慰。而在离金铃铃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个交缠着的柔白身体的海报。
林璎然愣了愣，两个女人……
电话里蓝绿的声音：“璎然？喂璎然？”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你想被更多人看到吗……”林璎然隔着电话对蓝绿喃喃低语。
“……在说什么啊……”
林璎然原来的抗拒都在这种可能性中被打败。蓝绿如果应邀去拍，是不会同意和男人的……她想，那么女人呢？
如果她和她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