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泛起微微的鱼肚白,一夜浅眠的毓灵悄然起身,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身旁尚在熟睡的王桓之,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出了卧房。
披上压在箱底很久的象征郡主品级的金丝银绘正红色锦衣,香墨细细描眉,胭脂淡淡匀脸,发髻高高盘起,斜插金步摇,轻佻妖艳的舞姬摇身一变,化作华丽端庄的兰陵郡主。
今天是入宫给太后请安之日,也是毓灵决定跟王桓之摊牌之时。
王桓之是被屋外的喧哗声吵醒的,醒来却发现身旁的卧榻已凉了多时。平时都是灵玉伺候他起身,今日却不见踪影,他觉得有些奇怪,披上外衣推门出去。
站在门外走廊上的管家一脸尴尬,见王桓之出来如遇见救星一般。
“外面何事喧哗?”王桓之皱眉问道。
“回相爷的话,高阳王来访。”管家恭敬的回话。
高阳王元泓?王桓之很感意外,属于敌对阵营的元泓跟他素无交情,从不来往,怎么会突然登门拜访?
虽然心头疑惑,王桓之还是随着管家来到前院,谁知竟见到了让他又惊又怒的一幕,他心爱的女子正与元泓亲亲热热的偎依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王桓之忍不住怒喝。
“丞相早安哪!”元泓丝毫不顾王桓之气得发青的脸色,优雅的微笑着跟王桓之打招呼,大手还紧紧握住毓灵的柔荑。
“殿下一大早到我府上轻薄我的未婚妻,是什么道理?”王桓之沉着脸责问道。
“你的未婚妻?”元泓闻言爆发出一阵狂笑,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手指着身旁的毓灵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刚才被妒火冲昏了头的王桓之这才注意今日“灵玉”的妆扮大异于平常,一身金丝银线绣着孔雀的正红色锦衣极为华美,这根本就是皇室才能穿戴的品服!
王桓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向毓灵,微颤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毓灵眼见着王桓之的脸色由青转白,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伤痛还有一如既往的深情,她狠下心肠,傲慢的仰起脸,露出一个高贵而矜持的笑容,用不带感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兰,陵,郡,主,独,孤,毓,灵。”
宛如一个焦雷砸下,王桓之顿觉舌底苦涩,心如刀割,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失控的情绪平复下来,问道:“堂堂的郡主却扮作舞姬来骗我,为什么?”
“我……”毓灵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元泓却截断她的话语,轻描淡写的笑道:“丞相莫见怪,我这位表妹向来爱胡闹,最喜欢易装出巡找乐子。不过她许久不进宫,太后娘娘想念得紧,特命小王前来接她回宫呢。说起来这段时间多谢丞相照顾她了。”
王桓之自然不会相信元泓的这番说辞,但见毓灵神色冷淡疏离,往日的柔情蜜意烟消云散,他心乱如麻,忍不住问她:“你说喜欢我,愿意嫁给我,也都是假的?”
“相爷真有趣,相公娘子之类的称谓不过是床榻之间的戏言,岂能当真呢?” 毓灵掩口娇笑着,转过身朝着元泓风情万种的飞了一个媚眼,“你说是不是呢?相公!”
她与元泓相处都是横眉冷对,从来不曾给过好脸色的,如今这般温言软语柔情款款的模样,就算知道她是在演戏给王桓之看,也不禁让元泓产生受宠若惊的感觉,被她柔媚的眼波一扫,酥软又娇嗲的声音一唤,连骨头都有些发酥。
王桓之铁青着脸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心底一片悲凉,不禁惨然一笑:可叹自己终日算计,机关用尽,最后竟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是了,他当年设计陷害她父亲,又害她失去清白,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吧?
王桓之眼睁睁看着毓灵巧笑嫣然的挽住元泓的臂膀,说说笑笑的携手朝门外走去。
“站住!”王桓之沈声喝道。
毓灵闻言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相爷还有什么吩咐么?太后还等着我去请安,耽搁了可不好呢。”
“今日你走出这个门,将来可不要后悔!”王桓之冷着脸,神色阴狠的说。
“呵呵,本郡主从不做后悔之事!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毓灵冷笑拂袖,决然而去。
毓灵无情的话语仿佛利箭一般直射王桓之的心头,他终于忍不住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
毓灵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出相府的时候,听到身后杂乱的惊呼声:“相爷,相爷,你怎么了?”“不好啦,快请大夫,相爷吐血了!”
毓灵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硬,多日的亲密相处,日夜耳鬓厮磨,就算是做戏,也难免投入感情,看着王桓之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底挥之不去的隐隐愧疚,甚至忍不住想回头,可是开弓岂有回头箭,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本唱到底了!
毓灵回到自己的碧霄宫后,一连几日闭门不出,可就算她不出门,各种传言还是纷纷传入耳中。
先是听说元魏的第一权相,正值盛年的王桓之突然病倒了,接连几日都没有上朝。
又听说王桓之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在府中却招来一干妖艳舞姬,终日饮酒作乐。
没过几日又传来消息,王桓之日益沈湎于五石散,服食之后脾气暴烈,狂性大发,不仅驱逐了之前召来的舞姬,还下令遣散了府中的所有姬妾。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忧虑,有人旁观,有人幸灾乐祸。但无论如何,元魏第一世家的王家失去这一顶梁柱,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眼见着王氏群龙无首,作为王桓之的姐姐,久居深宫的王皇后也坐不住了!
收到王皇后的传召时,毓灵抬头望了望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未央宫,笼罩在黑沉沉的乌云下,显得格外的巍峨冷峻。
毓灵平静的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几步之外高高在上的宝座上,王皇后面无表情的冷冷望着她,四周侍立的宫人仿佛一座座没有呼吸的雕塑,死一样的寂静在空旷的宫殿中弥漫。
过了半响,皇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郡主入宫也有八年了吧,这八年来,本宫待你如何?”
“皇后娘娘待我很好,碧霄宫中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毓灵回答道。
“那本宫可有做什么令你不满意的事?”
“皇后娘娘处事公道,毓灵对娘娘只有感激,没有不满。”
“既然本宫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你为何要做出那等事情?!”王皇后骤然发难,拍着桌子怒气汹汹的责问道。
“毓灵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言何事?”
“你还在这里装蒜?你自己做的丑事,本宫说起来都替你觉得丢脸!这两年来不止一个人跟本宫说你性情轻浮举止放浪,本宫怜你自幼失怙,不忍指责于你,也不曾管束于你,如今看来,是本宫对你太宽容,给了你太多的自由,才让你如此不知廉耻,胆大妄为!”
毓灵心中冷笑,皇后说得好听,什么对她宽容给她自由,其实不过是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不曾威胁到她和她背后的家族利益罢了,如今涉及到了她的兄弟王桓之,就立刻兴师问罪来了。
毓灵不言不语,脸上却露出嘲讽和不屑的神色,皇后见了更加气恼,正欲责问她,宫门外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骂声。
“姑妈跟这个贱女人多说什么?”叫骂的竟是太子妃王思懿,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扬手就甩了毓灵一记耳光。
毓灵没料到作为名门淑女的王思懿居然会动手打人,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她自小就是金枝玉叶,何曾这般受辱,顿时也来了气,怒道:“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样?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整天勾三搭四,跟个娼妓一样跟人乱睡,勾引我夫君不成,居然对我爹出手!你害的我爹爹变成那个样子,我自然要找你讨回公道!”王思懿言辞锋利,咄咄逼人。
毓灵向来不待见王思懿,过去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处处忍让,但如今得知她是仇人之女,自然不会再客气,冷笑着反讽道:“我跟令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说起来我还差点做了你的后娘呢,如果那样的话你见了我该奉茶行礼才是。”
“你……你这个贱人, 我打死你!”王思懿冲上来想再扇她耳光,毓灵这次早已有准备,岂能再让她得逞,伸手架住她的胳膊,两人纠缠中王思懿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地,她如今已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这一跌可不得了,一下子动了胎气,疼得她脸色发白,倒在地上大声呼痛。
毓灵没想到她会摔倒,一下愣住了,太子妃的失足跌倒令未央宫陷入一片混乱,王皇后一面慌忙命人去请太医,一面阴沉着脸对毓灵道:“你给我到外面跪着,没有本宫的指示不许起来!如果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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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泛起微微的鱼肚白,一夜浅眠的毓灵悄然起身,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身旁尚在熟睡的王桓之,然後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出了卧房。
披上压在箱底很久的象徵郡主品级的金丝银绘正红色锦衣,香墨细细描眉,胭脂淡淡匀脸,发髻高高盘起,斜插金步摇,轻佻妖艳的舞姬摇身一变,化作华丽端庄的兰陵郡主。
今天是入宫给太后请安之日,也是毓灵决定跟王桓之摊牌之时。
王桓之是被屋外的喧哗声吵醒的,醒来却发现身旁的卧榻已凉了多时。平时都是灵玉伺候他起身,今日却不见踪影,他觉得有些奇怪,披上外衣推门出去。
站在门外走廊上的管家一脸尴尬,见王桓之出来如遇见救星一般。
“外面何事喧哗?”王桓之皱眉问道。
“回相爷的话,高阳王来访。”管家恭敬的回话。
高阳王元泓?王桓之很感意外,属於敌对阵营的元泓跟他素无交情,从不来往,怎麽会突然登门拜访?
虽然心头疑惑,王桓之还是随着管家来到前院,谁知竟见到了让他又惊又怒的一幕,他心爱的女子正与元泓亲亲热热的偎依在一起。
“你们在做甚麽?”王桓之忍不住怒喝。
“丞相早安哪!”元泓丝毫不顾王桓之气得发青的脸色,优雅的微笑着跟王桓之打招呼,大手还紧紧握住毓灵的柔荑。
“殿下一大早到我府上轻薄我的未婚妻,是甚麽道理?”王桓之沈着脸责问道。
“你的未婚妻?”元泓闻言爆发出一阵狂笑,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手指着身旁的毓灵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麽?”
刚才被妒火冲昏了头的王桓之这才注意今日“灵玉”的妆扮大异於平常,一身金丝银线绣着孔雀的正红色锦衣极为华美,这根本就是皇室才能穿戴的品服!
王桓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向毓灵,微颤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毓灵眼见着王桓之的脸色由青转白,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伤痛还有一如既往的深情,她狠下心肠,傲慢的仰起脸,露出一个高贵而矜持的笑容,用不带感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兰,陵,郡,主,独,孤,毓,灵。”
宛如一个焦雷砸下,王桓之顿觉舌底苦涩,心如刀割,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失控的情绪平复下来,问道:“堂堂的郡主却扮作舞姬来骗我,为甚麽?”
“我……”毓灵尚未来得及说甚麽,元泓却截断她的话语,轻描淡写的笑道:“丞相莫见怪,我这位表妹向来爱胡闹,最喜欢易装出巡找乐子。不过她许久不进宫,太后娘娘想念得紧,特命小王前来接她回宫呢。说起来这段时间多谢丞相照顾她了。”
王桓之自然不会相信元泓的这番说辞,但见毓灵神色冷淡疏离,往日的柔情蜜意烟消云散,他心乱如麻,忍不住问她:“你说喜欢我,愿意嫁给我,也都是假的?”
“相爷真有趣,相公娘子之类的称谓不过是床榻之间的戏言,岂能当真呢?” 毓灵掩口娇笑着,转过身朝着元泓风情万种的飞了一个媚眼,“你说是不是呢?相公!”
她与元泓相处都是横眉冷对,从来不曾给过好脸色的,如今这般温言软语柔情款款的模样,就算知道她是在演戏给王桓之看,也不禁让元泓产生受宠若惊的感觉,被她柔媚的眼波一扫,酥软又娇嗲的声音一唤,连骨头都有些发酥。
王桓之铁青着脸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心底一片悲凉,不禁惨然一笑:可叹自己终日算计,机关用尽,最後竟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是了,他当年设计陷害她父亲,又害她失去清白,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吧?
王桓之眼睁睁看着毓灵巧笑嫣然的挽住元泓的臂膀,说说笑笑的携手朝门外走去。
“站住!”王桓之沈声喝道。
毓灵闻言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相爷还有甚麽吩咐麽?太后还等着我去请安,耽搁了可不好呢。”
“今日你走出这个门,将来可不要後悔!”王桓之冷着脸,神色阴狠的说。
“呵呵,本郡主从不做後悔之事!你我就此别过,後会无期!”毓灵冷笑拂袖,决然而去。
毓灵无情的话语彷佛利箭一般直射王桓之的心头,他终於忍不住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
毓灵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出相府的时候,听到身後杂乱的惊呼声:“相爷,相爷,你怎麽了?”“不好啦,快请大夫,相爷吐血了!”
毓灵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硬,多日的亲密相处,日夜耳鬓厮磨,就算是做戏,也难免投入感情,看着王桓之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底挥之不去的隐隐愧疚,甚至忍不住想回头,可是开弓岂有回头箭,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本唱到底了!
毓灵回到自己的碧霄宫後,一连几日闭门不出,可就算她不出门,各种传言还是纷纷传入耳中。
先是听说元魏的第一权相,正值盛年的王桓之突然病倒了,接连几日都没有上朝。
又听说王桓之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在府中却招来一乾妖艳舞姬,终日饮酒作乐。
没过几日又传来消息,王桓之日益沈湎於五石散,服食之後脾气暴烈,狂性大发,不仅驱逐了之前召来的舞姬,还下令遣散了府中的所有姬妾。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忧虑,有人旁观,有人幸灾乐祸。但无论如何,元魏第一世家的王家失去这一顶梁柱,无疑是一个沈重的打击。
眼见着王氏群龙无首,作为王桓之的姐姐,久居深宫的王皇后也坐不住了!
收到王皇后的传召时,毓灵抬头望了望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未央宫,笼罩在黑沈沈的乌云下,显得格外的巍峨冷峻。
毓灵平静的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几步之外高高在上的宝座上,王皇后面无表情的冷冷望着她,四周侍立的宫人彷佛一座座没有呼吸的雕塑,死一样的寂静在空旷的宫殿中弥漫。
过了半响,皇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郡主入宫也有八年了吧,这八年来,本宫待你如何?”
“皇后娘娘待我很好,碧霄宫中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毓灵回答道。
“那本宫可有做甚麽令你不满意的事?”
“皇后娘娘处事公道,毓灵对娘娘只有感激,没有不满。”
“既然本宫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你为何要做出那等事情?!”王皇后骤然发难,拍着桌子怒气汹汹的责问道。
“毓灵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言何事?”
“你还在这里装蒜?你自己做的丑事,本宫说起来都替你觉得丢脸!这两年来不止一个人跟本宫说你性情轻浮举止放浪,本宫怜你自幼失怙,不忍指责於你,也不曾管束於你,如今看来,是本宫对你太宽容,给了你太多的自由,才让你如此不知廉耻,胆大妄为!”
毓灵心中冷笑,皇后说得好听,甚麽对她宽容给她自由,其实不过是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不曾威胁到她和她背後的家族利益罢了,如今涉及到了她的兄弟王桓之,就立刻兴师问罪来了。
毓灵不言不语,脸上却露出嘲讽和不屑的神色,皇后见了更加气恼,正欲责问她,宫门外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骂声。
“姑妈跟这个贱女人多说甚麽?”叫骂的竟是太子妃王思懿,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扬手就甩了毓灵一记耳光。
毓灵没料到作为名门淑女的王思懿居然会动手打人,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她自小就是金枝玉叶,何曾这般受辱,顿时也来了气,怒道:“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麽样?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整天勾三搭四,跟个娼妓一样跟人乱睡,勾引我夫君不成,居然对我爹出手!你害的我爹爹变成那个样子,我自然要找你讨回公道!”王思懿言辞锋利,咄咄逼人。
毓灵向来不待见王思懿,过去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处处忍让,但如今得知她是仇人之女,自然不会再客气,冷笑着反讽道:“我跟令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说起来我还差点做了你的後娘呢,如果那样的话你见了我该奉茶行礼才是。”
“你……你这个贱人, 我打死你!”王思懿冲上来想再扇她耳光,毓灵这次早已有准备,岂能再让她得逞,伸手架住她的胳膊,两人纠缠中王思懿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地,她如今已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这一跌可不得了,一下子动了胎气,疼得她脸色发白,倒在地上大声呼痛。
毓灵没想到她会摔倒,一下愣住了,太子妃的失足跌倒令未央宫陷入一片混乱,王皇后一面慌忙命人去请太医,一面阴沈着脸对毓灵道:“你给我到外面跪着,没有本宫的指示不许起来!如果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