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御街行--末章

正文 御街行--末章

他的药喝的极有规律,每五日一次,亥时由幽兰或者小九儿送来,黑漆漆一碗,里头不知浮腾着什么物事。

如果这药他不喝会怎样?我也从来没问过,只是我想,若他真的不能行敦伦之事,我会怎么样?

不能怎样,他总有千万种法子让我挣不脱他。

喝药间隙他看见抬首我痴痴盯着他的动作,湿润的红唇粲然一笑,夺人心魄。

“今日遇见故人,可是高兴?”

“很高兴。”我点点头。

“那两人,瞧着倒有些...”他缱倦低语,“薛从雪,嗯...倒是个痴情种。”

我枕在他腿上问道:“我朝禁男风,是不是因为太祖厌恶高祖与崔白之事,所以自打那以后,朝夕他们便有了这样的待遇——绝仕途,除学名?”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慢腾腾喝一口药,“太祖的生母在后宫熬了二十多年,等到崔白死后才封后,死后亦没有同葬陵寝,太祖孝笃,心里头应该十分怨怼。”

“所以太祖也会怨上了你们崔家。”我抬起头,摸出那块如意扣,“为何你母亲最后,只给你留下了这块玉。你当日为何说,这是我家之物。”

他眼里漆黑黑一片,点点微茫的光亮好像照不到尽头,修长手指抚摸着如意扣,徐徐笑道:“你把玉摔碎了,又找朝夕去补玉?”

他抚摸着我的脸庞:“无忧到底放不下我,对不对?”

“朝夕说这玉是从另外一块切下来的,这是真的么?另外一块玉在哪儿?”

“当年有人献玉,晏河清切下一块送与崔白,另一块做了御案上的玉玺——这就是说,如果崔家想假造一樽玉玺,那也是真的。”他一饮而尽,“这是晏河清送给崔白的定情之物。”

我的江山,亦是你的。

高祖,他疯了。

我颓然撑在榻上:“崔家之亡,和我家有关系的,是不是?”

他眼角眉梢有些热了,不答我的话,却循着我的唇吻过来,苦涩的气息极浓郁,含糊道:“今日这药力重了些...”

我躲开他的吻,他不肯,捏着我的下颚钉在我唇上,我真扭不过他,只得顺从的偎在他肩窝里。

不知哪儿拍开一个暗格,浑圆的鲛珠滚在床榻上,他眼里熠熠生辉亮的惊人,捏了几粒含在齿间,俯下头舔逗着汩汩而出的蜜液,舌尖卷着鲛珠塞入我体内。

“如意,你混账。”身体在他的挤入下充满了酸胀的恳求,我咬住他肩头,“把一切都告诉我。”

那几粒珠子在他的冲击下在我体内滚动着,随着他的撞击狠狠陷入身体深处,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酥麻难耐,我哆嗦不已,紧紧夹住他的腰肢,什么都在这情境下忘在九霄云外,只顾死死的缠的他,索取更多的快乐。

不负春宵,纵欢须纵情。

四肢百骸好像被碾压过一遭,他唇贴在我背脊上小心温存,餍足过后的身体极其敏感,细微的触感痒痒的挠着尾骨,我动动手指头,喑哑道:“如意,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爱我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无忧生来就是公主。”沙哑的声音贴在我耳畔,他埋头在我肩窝处。

我抱着他的脑袋,静静的道:“如意,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搁在我胸前的手突然僵硬住,他抬头盯着我的眼:“想去哪儿?”

“哪儿都好。”我磨蹭着他的鼻尖,“我腻味死了当公主,没劲。”

“好。”他亲昵的道,捉住我的手捂在手中,“我们出宫去。”

这皇宫不算大,每宫里人住的满当当,平日里都是语笑喧然,日子花团锦簇,什么都看着鲜妍明媚,可剥了满宫墙明晃晃耀眼的红漆金箔,里头还剩些什么?

照样是泥糊的青砖,木构的梁。

如果剥去情爱,剥去恨和怨,我的心里还剩什么?

他披着冰凉的绸衣在书桌前,那是一卷明黄的锦书,写的是我和阿椮的和离书。

我枕在他肩头,细细的读了一遍,嘟嘴瞥他一眼:“不好,怪麻烦的。”

“怎么不好了?”他唇角噙着一丝笑。

“难免同先帝和蕊妃故事一样,落入民间流言,编个八卦传奇以飨读者。”我摇头道,指着上头道,“就写,长公主归程染疾,忧思过甚,遂沉疴难愈,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薨殒于星河苑。”

如意脸色渐渐肃穆起来,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问道:“无忧这是什么意思?”

我环住他的腰,娇嗔道:“长公主和离后,朝臣里头又该有一堆人来推举驸马,还不如假装我死了,随你浪迹天涯,自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无忧公主此人。”

他脸色极为不好,阴沉的脸抿嘴不说话。

我晃着他的袖袍,柔声道:“不过就是个偷梁换柱的法子,也是省力不少,我真腻味死了这什么劳什子公主,以后,就让我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好么?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也不是什么秉笔太监,我们只是世间平平凡凡的两个人。”

“那也毋须这样咒自己。”他眉敛的紧,“莫要胡闹。”

我咬住发白的唇:“我不愿意这样对阿椮,他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如今北宛又乱着,和离书一出去,免不了对他有些影响。再者...我宁愿自己在他心里是死了的,而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他的王妃。”

我抱紧他:“如意,你就答应我这一回罢。”

“不行。”

我嘤咛撒娇许久,身子慢腾腾滑下去,跪在他腿间,俯首唇贴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舔着,含住,吞入喉间。

他坐在椅上,唇色鲜艳,衣裳松散,面容有些脆弱的模样,露出一片雪白的颈膛,睇眄流光。

第一次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我被他拎起来俯在桌上,撩开罗裙,被他狠狠撞在深处,酥麻了整个身子,软绵绵的瘫在那明黄的绸绢上。

和离书三字,太过刺目。

一个月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日,无忧公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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