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男女小短篇--【爱怜是心狠衍生而来】

正文 男女小短篇--【爱怜是心狠衍生而来】

【爱怜是心狠衍生而来】

(1)

若不是说因为贴上了关於情感的标签,否则她是不可能做出这般行为。

倒不是说她是洁白皎净的女孩子,一点尘污染都染不得,而是关於这次行为着实是次歪斜的脱序演出。

铁门早已经是关下来的了,她倒不用担心有人窥视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但她害怕的是如何面对关於那一切还有其中的主角。

她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凌乱的发、一丝不挂裸露的身体,从白瑕如玉似的颈子上透红成一片,像是甚麽恐怖的刺青纹路攀附在身上,脸上的潮红未退,连带着刚刚的潮韵还在,刺激着她的下身。

身下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器官还湿润着,但她等不及只想起身更衣然後离开这儿,却一时间晕眩着,愣愣着看着四周乍看熟悉实又陌生的景象。

她确实还在她打工的店里面,里面的摆设与一个小时多前并无二异--田馥甄最新代言牛仔裤的海报还挂在那张刻意裸露出红砖的墙上;几具人型腿部模特儿还穿着那些今年夏天打的火热的刷白牛仔裤;商品还好端端地挂在那些架子上,一切都照常如一。

但那感觉变化太快了,短时间之内这一切都像是被施上了魔咒似的,看在她眼底都是那般的不自然,那些东西不该层列在那架上、那件T恤不该是那样子被折起来,或者说,这一切不应该都还只是这个样子。

「晚了。」从刚才就被忽略的男生在拾起地上的衬衫时开口说话。

她惊恐的回过头去,张着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要说些甚麽,但其实她是该知道的,急欲说些出甚麽话来,就像呕吐那般痛快淋漓。

一个小时多前她还觉得这位男士对她充满魅力,举手投足都有像是那股如好闻的CK香水一样吸引着她的感官,但是过後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冲昏了头。

当晚大约十点接近十一点时,这位男士与她按照每天的例行性动作先转暗了店内的电灯,半掩上了铁门之後才开始打理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姑且称上这位男士店长。於是店长单手撑着脸颊像是翻杂志似的翻着那本手写帐目,店里内的音乐播放的曲目正好是她喜欢的。

才听到前奏她便惊呼的说,「噢!Katy Perry跟Kanye West一起唱的这首!」她关上轰轰吵杂的吸尘器,搁置一旁。

「你喜欢这首?」店长美丽的眼睛转过来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是的,店长确实有双很美丽的眼睛,是漂亮的双眼皮,而且根据店长自行说法是--这是天生的。

天生的有天生未雕琢过的粗糙感,极为自然但是会有点差异,而若是人工植刀,那美丽就像是测量好的,一分一毫都是刚刚好。

而店长的眼睛就是那样子的漂亮,倒不是精雕细琢之美,而是多了股天真与诚恳的味道。

她被店长认真的瞧上一眼反倒害羞了,平时没有这麽认真的看过店长的眼睛,草草扫过一眼、打声招呼便又各自忙於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平时的对话生疏但总是自自然然,而在这时候好像根鱼刺哽在喉咙头上,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噢,是的我觉得很好听。」她说话,接着又打开吸尘器开始刚刚停止的动作。

一时之间她害羞起来,觉得店长的目光像燥热的阳,晒的她头晕目眩但是恋恋不舍这如同恩赐的注目。

店长这下子往前门走去了,背对着他,她可以感觉到店长习惯的步伐拖着木造地板,刷刷刷的声音离她渐行渐远。

得知她已经离开店长眼中的注视时,一口气放下了那些焦急难耐,一时那些莫名的惆怅又上了心头。

感觉到些微的不舍,但也不便说甚麽,只得在心里面恼怒自己。

她听见一阵吵杂的声音,那是铁门拉下的声音,喀啦喀啦的像是有谁在重击那扇铁卷门似的。

「关起来就不怕吵到别人了。」店长指指放在柜台上的音响说。

像是得到允许似的,虽然店长从头到尾没有说出口,但她已经自动的走到柜台去翻弄那台笔记型电脑里的音乐,因为放在店内的笔记型电脑是公用物品,也不怕是否翻到私人资料。

她打开那个打着音乐的资料夹,「哇喔……」,她惊讶的发出赞叹声,她意外的发现原来店长跟她的听音乐品味近乎相似。

用指腹移动着渐渐往下滑,发现一连串都是她平时爱听的音乐,不是Akon的Beautiful,就是Gorillaz的歌。

这下子她总算觉得店长跟她是同一种类的人,虽然不是非常的相似,但至少在欣赏这方面已经是同种人了。

「都是我喜欢的歌!」她说,回过头去,却看到店长人就在她的身後,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望着她。

美丽的眼睛。她在心底小小的赞叹着。

深邃而且美丽。

店内橘黄色的灯洒下来,一倾泄出的是柔和并且强硬的光芒刺眼,打在店长美丽的睫毛与眼睛上头映出一道美丽的影子。

是阴郁的带着优雅的气质,那抹影子就在店长的眼睛下。

她想着,如果她就这麽一直一直望着,就会变成是颗在崖边定等的石头,被等待的尘埃覆盖、是阵阵的风会阵阵侵蚀她,将她雕琢成浑然天成的形状。

等待的形状。

然後她领悟了店长眼底想说的话,是字句或是段落都好。

谁先跨出那一勇敢的步伐暂时别想太多,最最依赖的是突然间渴望的近乎疼痛的拥抱。

出乎意料店长虽然长的纤细优雅但是肌肤在被他的手掌触摸之时免不了又是一阵刺痛的颤栗。

他反手触摸的地方都着实像被点燃的香菸灼烧那般,她惊讶的暗暗自觉不妙,却又向下沉沦那种感觉,一种……无法明说的感觉,是美妙的但是却无法具体说明那种感觉。

就像是所有关於抽象的情感,字句都无法具体描绘出它们的形状。

是爱,但如何描述;是恨,又如何说明;是甚麽?连她都毫无察觉,便被侵入了。

一点点一点点的,温热的嘴唇碰上她纤细的肩膀,脱下她那件红色Stay Real的T恤,黑色的蕾丝胸罩包覆着柔软的脂肪团,他用牙齿翻下那件视觉诱惑的内衣亲吻着。

在这瞬间她便放弃挣扎,决定假装自己是只该死的鱼。

搁浅然後等待浪潮拍打的鱼。

是吻,稳住了某根神经喝止她尖叫停止这一切,优雅的好像电影,当女主角被男主角优雅的吻住,背景或许是阳台,也有可能是床上。

但是他们交缠在柜台前的桌子上,扫乱了桌上摆放的几件牛仔裤、打翻了笔筒里面的笔,连带的打乱她的思考模式。

然後她便不再思考了。

顺从着自然而然的感觉,呻吟关於他手指的爱抚。

在这般诱惑与顺从之下他们像是月亮与光晕之间的关系。

又和谐好比对称的万花筒图案那般璀璨夺目。

起身之後他率先点了支菸,走时下年轻人族群的红色云丝顿,袅袅的烟老是让她想到攀附在树上的蛇身。

那种感觉消退了,像是灰姑娘一样,她被施予的魔法在午夜十二点宣告解除。

「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店长说,依旧是那双眼睛。

(2)

她与严衍两人的感情基础建立於互信之上。

这是少数人可以得以成长的空间,常常在还没有培养出那最基本却又最珍贵的感情元素之时往往在称为感情的道路上走着走着便发生了分歧。

在还不明白事出突然之下两人草草结束,各自带着不堪回首的回忆又投入下一段情感滋润之下。

有可能是开口抱怨着抱怨着,然後赖在新人的怀中讨抱抱,附带说上一句:「就你最好。」

严衍想不透为何她最近有这麽大的转变。

关於她,平时甚麽都好就唯独有些如猫似的任性,是说那些都是关於信任与爱的执着,想着想着也就由着给她那般可爱的小娇纵。

只是最近无由来的她安静许多,平日休假就只是摊在他怀中,偶尔叨叨絮絮地说着关於他们之间的情爱,要不就是翻弄着严衍厚实且大的手掌,靠在她的脸上像是依恋一般的磨蹭着。

每看到这样子的景象他总觉得世界和平的宛如宁静不掀一丝波澜。

午後的时光,静止而且凝聚在这一小空间。

房里的电视转成静音,无声的上演吵闹的重播八点档,爱人纤细的腿儿与小凉被揪着,摆出性感撩人的姿态,费了好大一功夫强压下不寂寞但却难耐的慾望,抚摸着渐渐入眠的爱人耳朵。

一瞬间也觉得梵谷伟大了起来。

时光悄然无声走过,阳光在窗外斜斜照进,像泼墨的山水画,一大片黑色的影子映在墙上,或深或浅像极有深度的创作品。

严衍的左手臂弯中躺着爱人,他的嘴角被幸福勾起一个角度刚好的笑。

『我还记得你所有做过的事情。』

记得这封简讯传达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多左右。

严衍本想打电话给她问说怎麽今天这麽晚下班,但随後便收到这封她的简讯,那些不富情调的话怎麽样也说不出口,於是索性也不问了。

『我那个来你带我去喝汤、买巧克力给我。』

下一封简讯随之而来。

一句一句打在手机的按键上寄出,又一句一句打在严衍的心上,一点一点的又勾起他近乎甜蜜的笑。

『我好爱你。』

最後一句定点在告白上。

严衍几乎饥饿似的想起关於她的一切,她的表情、她的微笑、噘着嘴嚷着肚子饿、像猫似的磨蹭还有咬着他的手指,所有的一切鲜明了起来。

他打了通电话给她,不等接起後的招呼,趁着勇气还在之时,「我爱你,真的爱你。」他脱口说出。

於是一切像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姑且不说是否有明亮的月亮作伴,而此刻,就是在此刻,他要的都已经存在。

一爱人、一思念与一亿的爱。

然後他便更爱她了,却搞不懂那突然间爱人的改变,一点失落还有一点害怕,那些情绪像乌云渐渐密布在她脸上。

「分手吧。」

她说,语气笃定丝毫不容分解似的。

现在是夜晚,一惆怅一失意的夜晚他听着张震岳的《分手吧》入眠。

却怎麽样都无法昏迷过去,将这一切当做是场梦来说服自己。

「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耳机里传来阵阵音乐声,严衍只有安静的份。

(3)

有坏习惯的人被定义为坏人,而这种定义为坏的定义。

若子就是被这麽样定义的人,他有各种坏习惯,抽菸、喝酒、泡夜店,如果要将他的生活给个表示做为注解,那绝对绝对是摇头叹气,旁人一惯的招牌动作。

但若子有另外一个更不为人知的坏习惯,连剖心掏肝的好友们都不知道的坏习惯--他习惯在房间里面听电台DJ的音乐,而耳朵上又再戴上白色的耳机听音乐。

若有人知晓若子这诡异至极的习惯,绝对会送给他一句成语再又是一个摇头叹气--天知道这是多麽浪费天然资源的习惯。

但一般人不会知道,他也没这麽大的兴致去跟别人夸耀说:嘿你看我真是个怪人,有着这麽诡异的习惯呢。

他有大量的朋友,各个生活圈、交谊圈都有,确实不孤单但就是有股说不出口的寂寞。

大学二年级时以「没晒过太阳」为由转学考上日校,一时间还没想透二年级将是孤单的一环节,便已经兵荒马乱地随着报告、考试而度过了。

接着一切是习惯的模式了就这样翩翩如蝴似地安然飘过。

然後便是这样了,年纪到了而也有了资金,藉着几年前打工赚下来的薪水还有爸妈的帮忙与各界的关注之下他开了一间店。

收入普普但至少撑得下去,价格昂贵的商品还是有人看着品牌而烧掉大把的钱财,偶尔拿几个客人的VIP卡帮顾客打打折扣,赚点人情味起来已为下次客人光顾铺路。

有钱有店员,甚麽都有了还是不缺那点寂寞,再成功的人都会有那点缺失存在。

暑假即将到来,这下子履历像雪片般飞来--正如陈之藩《在春风里》那篇《寂寞的画廊》所说如此。

是些微的美丽,以此做为一种譬喻的话。

若子入取了一名少女--以若子与应徵者的年龄差距来说的话,若子称她为少女毫不为过。

今年暑假过後少女升上三年级,某大学资讯传播学系,之前的打工经历为统一超商店员。

以此做为前提,应该还不至於无法与客人对谈。

但在若子观察之下他觉得错得离谱,简直就是夸张了。

女孩几乎害羞到不知道如何上前与客人沟通。

傻眼。除了这个反应,若子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怀念起之前的工读生了,娇滴滴的多会说话呀,就是讨喜得多。

每每与朋友去夜店喝喝小酒,若子想来想去的心事就是这件如此重重;说来说去也是这件事情如此絮絮。

但没过多久也总是放下了,然後过几天又重复起来。

他决定教女孩子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店员。

先从应对、反应、笑容、表情教起。他甚至请所有朋友前来店里当起路人甲,一个一个步骤来学习,什麽该注意什麽该小心翼翼。

然後女孩就成了,成了他眼中那几乎完美的店员--理所当然还差他这麽一截。

他心里想。

越来越地,他把目光放在少女身上的次数增加,他常常注意今天少女穿了甚麽,或者说也在注意她的变化。

刺探少女的习惯变成若子另类的兴趣,他在店里播放许多种类的音乐,是钢琴演奏也好,反正贝多芬那一挂的死人留了一大篇幅的乐章下来,偶尔播播Appassionata也好,换换歌剧也不错,反正有不一样的心情如此也好。

然後发现原来少女喜爱快歌类的,或者说是摇滚也好,披头四还记得几首经典,就连Radiohead都可以琅琅上口几句歌词。

当然也不只这些号称经典,曾经也聊过关於五月天是她十年来无法撼动的精神支柱、玛丽亚凯莉也是让她觉得女神的宛若天造。

简单说来她其实是个甚麽都爱,只要顺眼顺心顺意就可以通通全盘接受的人。

再多对她深入了解,就像在探讨今年度的财务报表一样,乍看之下无趣,但若以专业的角度来瞧,确实可以瞧出更多样化的风貌。

而今天上班她就穿了件牛仔短裤,配上了件白色的T恤,还搭上一双黄色的All Star帆布鞋,亮眼,而且给了若子更吸引目光的理由。

她总是给了我惊奇的感觉。若子想。

就像是大卫魔术师那样,乾脆说就像是健达出奇蛋好了。

甜的化成一摊巧克力,玩具还给了人附带的欢喜。

於是今晚,就像是一首歌的前奏或是一场无瑕的安静,酝酿许久突如其来便是如此结果。

或许是一竿子的寂寞通通打翻了,倾倒在涟漪不断湖面上,荡漾荡漾荡漾荡漾荡漾‥‥‥

亲吻。

拥抱。

爱抚。

女体湿润了,先是手指入侵,以舌做为分散注意力的亲吻,以减缓那些微的不适感。

嗯嗯啊啊的,随着深入浅出的频率骚动。

过後是一阵清醒,像宿醉过後的回神。

少女接连着几天精神涣散,若非不是知道这情况是自己造成,否则若子绝对绝对叫她走路,没有第二句话好说。

那在意变成在乎。

感觉变质了,还无法厘清分寸之时,他突兀就像只猎食的秃鹰,从中拦截,不带多点丝毫犹豫。

「跟我交往好吗?」他诚意的眼睛望着。

突兀的,她盯着若子的眼睛。

安静的像四周都已经失去色彩。

只留下Deep Purple的歌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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