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什麽?」菜菜子问。
“咦?当然是两个人的爱情见证阿!”、
“只是一张纸呢,不过穿婚纱,找个爱你的人结了也不错?”、
“得到依靠。求经济稳定之类的。”、
“纯粹为了生孩子,所以我支持同性婚姻,那是真爱。”。
”长期买春契约。”
从甜蜜通往残酷的答案,应有尽有。就像问各样的人喜欢怎样类型,全凭个人自由。任何人都没资格批评。
橘杏到达街头网球场时,比数来到抢七决胜局。谁也想不到越前龙雅,也会有今天。
今天决战,论称的、用戏称的都能当作命运的动作。俗话说,一旦有两个人穿着同样花色的衣服,就代表他们存在着特殊关系。这般恶俗的説法,没遇过倒无彷。偏偏越前龙雅与不二周助脱下外套的同时,简直傻眼,又或者说“闪瞎”一堆众人的眼睛。他同样衣身黑白相间条纹上衣,成为当今人们口中的宿命对决。
「哼~你打得挺不错的嘛!」
「谢谢龙雅先生夸奖呢。」
不二説,等待对方发球间,压低背脊「你没手下留情吧?」
「不敢不敢。再説了...」龙雅停止运球,冲他挤个微妙眼色,「真要我手下留情,也不是跟我穿情侣装喔,不二同学。」
「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呢,龙雅先生。」
龙雅模仿一副小娘子开玩笑的语气,唯有不二周助将这莫名其妙且不正经视作幽默,而非火大且讨揍。玩笑归玩笑,当比赛发球局在度由不二掌控开始,已注定了这场的不平凡。站在球场上的两个人,各各不是汗流夹背。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数度让比赛接近一分之际再一次逆转。越前龙马起初认为龙雅会占上风,在见识到不二周助令人可怕的进化,也无法断定究竟鹿死谁手。
然而,越前龙马又想,
越前龙雅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很肯定。
五分钟前比数6比5,来到不二的赛末点。龙雅将球拍扣在右肩,显现出与即将输球时不一样的悠然自得。悠然自得也罢,仔细一看,那一概痞笑和猎人味的眼神,与现下不二周助睁开双眼,饶有兴致的笑貌,竟有几分相投。
在追求胜利的之余,同样享受网球的乐趣及快感。历经一番比数,龙雅开放低沉嗓音,难得正经地道。
「老实说你也令我吃惊,那招百臂巨人。」
「能得到龙雅先生的肯定,真是荣幸。」嘴上说,不二一转身回归现实,「下一球,不会让你过网的。」
「真大言不惭呐。如果这是场赌注的比赛,可不会让你轻松。」
「我也这样想喔,龙雅先生。」
「嗯?」
「要打个赌吗,」
他説,掏出口袋的网球,「要是我赢了,赌注就是你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吧。」
「什麽问题。」
「你所谓巨大的梦想是什麽?」
这回,不二发球,他依旧擒着雅痞笑貌,漂亮得打回去。似是没听见不二的发言。
越前龙雅只是想着九月回家的时候,也问过越前南次郎一样的问题,嗣後得到对方沉默後狂笑的欠扁嘴脸。以及“还以为你四处流浪已经得到答案,想不到你也还差得远呢。”的回覆。看穿龙雅仅仅把八岁时期,在美国加洲寄住在小不点家,观阅南次郎过去网坛的岁月,带回来而已。面对不二周助的疑问,他暂时能用上的,也只有“这就是他出国游荡的理由”一论。
「你有想过回日本,说不定就能找到吗?」发言的一刻,不二再度使出绝技。
也在尔瞬,让对方毫不犹豫地,拍球过网,又穿过不二耳边,压在线上得了分。动作迅速精准,称轻而易举也不为过。这麽一技,众人回神、瞠目结舌。反击当事人对这些目光置若罔闻,他未收回击球的姿势,肆意墨绿浏海盖掉眼眸,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说不二同学。你邀战目的就为了这个?」
这麽恶趣的玩笑,可开不起。
闻言的不二豁然。原来他早看穿了百臂巨人门卫,只不过是等候他说出比赛的用意。不二猛地感觉讽刺地一笑,倒也乾脆地没有回应。
表其面是等待,暗里亦意味着对方,对於故意拖延赛事的体力有着厚实的信心。而後两局在龙雅突然猛烈的反击下,来到抢七决胜局。谁也想不到不二周助会有今天。正当橘杏赶来,龙雅居然当众走出球场。
ー从反面看这个世界。你也差不多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继手塚国光,居然又差点被不二套话。
越前龙雅认定他与青春学园的人,绝对有什麽深刻的孽缘。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不知道人再怎麽工於心计,也会被意外打乱吧。」
「喂!比赛还没结束!」
「休息休息。」
无顾海堂的怒吼,他给予挥手的背影到对面的自动贩卖机。随性而捉摸不透地留下那意味深长的话。每个人为他的行为感到费解,唯独不二似乎在双方欺骗互不相欠的情形下,眯回好看的海洋之眼,一并把
低头时,那地面被汗水渍迹涂得可观的景色,纳入最後一眼,笑了。
「露陷了呢。」
对不起,菜菜子姐。
没能把你的弟弟留下来。
一生当中,论其结婚两字是少不了的。大学里空旷的学生餐厅中,菜菜子偶尔会向她的闺密、长期做主题报告的夥伴打探一些生活上的想法。今日,和经常结队的男性女性友人,走於在大学部的外门口,她惊讶着冥户先生的出现。各样不同人的声音,响彻脑海。
冥户先生站在门口对面,那身灰色西装下无不散发着精英的味道,荔枝般的肤色与斯文气质背後,一台上且名贵的轿车躺在马路。别说她本人,路人甲乙聚集在他的目光,足以证明这人非同小可。菜菜子边听朋友激动地问“那个人是菜菜子男朋友?”,一步步过去。她礼貌性地点头招呼,手紧抓着奶白色提袋。这时她不明来地犹记起去年的前男友佐藤,交往三个月後便主动给予他住的公寓钥匙这档事。
那个时候,她到底抱着什麽样的心情收下。
「冥户先生怎麽会?」
「休息空档顺道来。主要是来找你的,吃个饭绰绰有余吧。」
他将这猛烈的追求化作平淡无奇的话语,又将顺其自然的字句酝酿浓烈的意图。远看时,菜菜子没发觉他左颊下方,有因天气乾燥而发红的痕迹。等到冥户先生站直背脊,那道微弱的红斑跟着脖颈上升了菜菜子视线的高度。
假设有所考量地回复她打算搭公车,是否太不给面了?
如果答应了,会不会又挖掘出自己所不知道的宇宙。
内心反覆提问,直到群聚在他们身上的眼睛越来越多,菜菜子匆匆坐上车内。他们一起离开青春学园大学部,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各个街口。她瞥了眼他单手操作方向盘的熟稔,觉得这场景跟某一天上午相似,不自觉窜紧身上松垮垮设计的针织衫。
当冥户先生停往一红灯,发现菜菜子身前空空如也,他伸向她耳後的右手抓起安全带,整个身子倾往菜菜子面前为她系上。两个人近在尺尺的距离仅有俄而,男人的气味扑来,唤来菜菜子心中的尴尬。
她想,男女之间的关系,
靠这一小动作,果真能觉察个明白。
「20日晚上有空吗?」
「唉?」
突如的邀约,令菜菜子回神。对方系好安全带的身子已退,并直视马路。
「有个天文学家的朋友会来参加当天晚宴。你当我的女伴再适合不过。」
她听着眉头皱一下。光凭这两句话的重量,菜菜子渐渐察觉冥户先生的本质,是如假包换的生意人。倘若答应他的求婚,他一定会给予她所需要的。而她不得不说,这一策略,真的很诱人。
「没想到冥户先生你会赞成我做天文研究。」
「我只是认为你现阶段可能想要而已。否则会後悔吧。」
—为爱而生的婚姻,一旦爱冷却就什麽也没有。
多麽现实的着想呢。
迄今为止,菜菜子为这一句话所下的功夫,来自於所有价值观的融合。听见类似“同性恋才是真爱;异性恋传宗接代”,惊天动地的“婚姻是合法买春”,一堆哭笑不得的对应,她再也不可能指责冥户先生所选择的婚姻方式,也没打算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确实,像她这样只谈了一两段恋爱,或是其他青春四溢的少女、做个OL上班族至疲倦的小资女,对婚姻的期待是绝对有的。但也或许,正是少女漫画和喜剧爱情电影的影响,结婚始终作为戏剧里的结局,代表着众人在追求的爱情上获得满足。把安全感的认知,认定作结婚。
因为朋友们、砂织也说想结婚,
所以她觉得结婚没什麽不好。
穿上最美的婚纱,被一个人牵入礼堂,戴上承诺的对戒,等同於幸福。即使过於安稳,无所谓。
「结婚的将来就是养孩子。要做这些并继续研究,负担很重的。」
他说的这一切,她懂。那代表着将来的自由,仅局限在在居家阳台上的星空。并且是对冥户先生而言,女人是这等价值的观念下。
她能真的能和他,在相同璀璨的夜空一起陪伴吗。
到时候,她会抱着什麽样的心情。
若答应了,便摆明她必需要选择他到一个觉悟。
ー自己究竟是跟什麽样的人结婚。
「表情很可怕呢,菜菜子小姐。」
瞬时的沉思中,菜菜子都没发现自己神情的变化。她原以为道个歉就没事,却只见他稍微眯起了眼。
「莫非那麽说,你很气恼,是吗。你觉得我是在打发你的天文研究?凡是不用看得太紧张。」
她把中途别过眼的视线折回来,谨慎分析他说这条长句子的意义。最後,她只得硬扯出笑靥,尝试地明白他身为求婚者的立场:他当然得把个人的婚姻说清楚。这让菜菜子意外地感到疲惫。
「我没有生气,。我刚刚只是吹空调太久,有点晕。」
菜菜子主动将空调降低,下扯车窗留一道隙缝。风吹了进来,像一只男人的手托举着她的发尾,随心所欲到,舒爽。这一举动,冥户先生看尽眼底,他为此所得出的结论便是,莫管她内心的不满。
「了解了。」
跟着他的回应,风咻一声吹近耳边,口袋的手机也出现动机。她点开机身的按键,查看最新的简讯,菜菜发现自己的表情僵硬到不能控制。
她对冥户先生想维持关系的努力,深受感动是不假的事。但被轰炸的心在这一段路,终究是被风声诱拐,并彻底觉悟了。在听到冥户先生这三个字的反应,她没办法再继续笑脸附合的理由。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冥户先生的声音,未能传达至她心坎里,这般简单。
「冥户先生,可以送我到青春台的街头网球场吗?」
「什麽?」
「麻烦你了!我必须过去一躺。」
发直的两眼,不断停留在龙雅传来的讯息上。就连抵达青春台的网球场,莫非身边正驾驶的提点,菜菜子都还无法从读取讯息後的情绪脱离,无可救药。
菜菜子稍作冷静地跳出车内,快走於网球场,在即将迈向球场边时被冥户先生叫住。听来关切实则审问的呼唤,她才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我的弟弟,有事在找我。我必须一个人去。」
「失散多年的弟弟吗?」
他知道她们家里人的情况。他想与她结婚的念头,果然并非説説而已。只不过,这都无法令她回头。
「对不起,冥户先生。现在的我,只想静一静。」
她无法回头,单纯不过於心里的内疚。
因为她説谎了。她的亲弟弟根本没有要找她。
是她自己想去的。是越前龙雅逼她做了选择。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会和她一起。”龙雅特意将这句打在简讯的标题,最後才填上内容框。
“―你要高兴,这样以後我们才能不被发现。这是我的选择。我现在在青春台的网球场,想来就来吧。”
她希望他和橘幸福,是她想的事。他尊重。
但他绝不会停止对她的渴望。因为这是他的事。
她从未想过那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只要她一声要求就能成为疯子。为了走向她,连这种事也干得出来。特别是她亲眼目赌,越前龙雅捧上橘杏流着一滴泪的双颊,和桃城撞见女孩的眼泪,激动得揍上龙雅一拳。
Wing...?
她无法再说,想独自一个人。
明明都是想维持关系,冥户先生的心机令她感动。
越前龙雅的算计却令她,生气。
后话:不二的用意你们懂吗==也就是说他原本打算用比赛让龙雅赌输,要他答应说回归家庭不要流浪啦……因为我是觉得不二是个很注重亲情关系的人,在完全不了解菜菜子跟龙雅发生的事之下,也会认为一家团聚是最好的。而不知道菜菜子可能是做好因为无法相爱,所以也不能勉强龙雅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