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议政殿
「静乐公主,你可有什麽要解释的?」云梦帝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倒在地的静乐公主,冷声道。
静乐公主沉默,虽然她真的没有推云若珝,但当时的情景,谁会相信她没有?她根本无从辩驳。
她抬头望向临安王和霍秧,期盼他们能帮她说话,她很清楚若是东宁不愿意保她,面临她的会是什麽。
然而她满腔的希冀,却只得到冷漠的眼神,他们两人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倒在地的她,彷佛在看一个随手可弃的废物。
是了,她这次来和亲本就是为了替父皇换取与云梦的和平,如今她将云梦帝最宠爱的清河公主「推下水」了,云梦帝怎麽可能会让她嫁入云梦,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她现在只是一枚失去价值的弃子,他们又怎麽可能替她说话。
她凄然一笑,再次抬头时,眼眸带着如死水般的平静:「我,无话可说。」
云梦帝摆手道:「那麽,静乐公主袭击清河公主,就遣送回东宁吧?」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临安王和霍秧:「临安王,霍丞相,你们可有什麽要说的?」
「并无,」临安王轻哼一声,说道:「静乐既然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举,就已经算不得我东宁的公主,任凭陛下处置。」
霍秧眼神微闪,抬头正想开口,一道声音响起,回荡在一时有些沉闷的大殿。
「父皇,」云磬雪忽然开口:「若是如此,恐伤两国情谊。」
霍秧原本有些混浊的眼中亮起一丝精芒,他沉默的低下头,静观其变。
云梦帝意外的看向云磬雪,挑眉:「那你以为该如何?」
云磬雪瞟了一眼静默不语的云若珝,说道:「静乐公主虽然失手将清河推入水中,但所幸清河并无大碍,儿臣以为和亲事关重大,不可为这些私怨而终止。」
云梦帝眉头狠狠的皱起,安乐这是疯了吗?硬是替原本不占理的静乐公主将罪责开脱的一乾二净,她究竟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云梦公主,知不知道清河是她的妹妹?
她今日能为了打击清河而替静乐公主开罪,那日後是不是为了皇位还能做出更胆大妄为的事?
「父皇,儿臣以为皇姐说的是,和亲之事还请父皇三思。」清越乾净的声线淡淡的响起,清清淡淡,彷佛能安抚人心一般。
云梦帝原本紧皱的眉峰趋缓,询问道:「清河,你确定?」
「是。」
「既然如此,那就让钦天监择个日子,迎静乐公主入宫吧。」云梦帝想了想,沉声道:「霍丞相,如此可好?」
霍秧见和亲的事竟然没有告吹,有些惊喜的连连点头:「极好、极好,多谢陛下。」
临安王和霍秧见事情已经解决,便拉起静乐公主告辞。
云梦帝被折腾了一晚上,也有些疲惫,挥挥手让云磬雪送他们出宫。
「你这是为了庆州的事吧?」云梦帝想起近日呈上来的折子,望着云若珝问道。
云若珝轻轻的点头,她也收到了庆州的消息。
庆州处於东宁和云梦边界,地形崎岖且土壤贫瘠,作物难以生长,唯有少数地区勉强能种植一些容易生长的作物,也因此,一直以来庆州的粮食都不太充足,偏偏去年碰上了乾旱,如今庆州正在闹饥荒。
若是将静乐公主遣送回东宁,要是东宁帝一怒之下派兵进犯庆州,那麽等於亲手将庆州百姓推向流离失所的境地,云若珝不愿意为了自己和静乐公主一个小小的恩怨,就让百姓处於水深火热,这也是她为什麽出言劝云梦帝继续进行和亲事宜。
望着身姿秀雅,站的笔直的云若珝,和她平静而丝毫没有怨怼之意的模样,云梦帝叹了口气:「清河,委屈你了。」
云若珝摇头,微笑道:「只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恩怨,何来委屈?」
「朕知道,你是为了百姓好,只是这件事,的确是委屈你了,你不介意就好。」云梦帝揉了揉额角:「但是皇后那边……」
「母后那边,儿臣会劝着的。」云若珝微笑:「父皇放心,母后一向明事理,不会给父皇惹麻烦的。」
想起温婉柔顺的皇后,再看看眼前优雅聪慧的女儿,云梦帝的神色微暖,笑道:「皇后一向贤德,才会有你这麽聪慧的孩子,倒是朕多虑了。」
「父皇时间不早,您该休息了,儿臣告退。」云若珝盈盈一福,恭声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