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ripara】與死同行 — 黃衣之夢(十九)

正文 【Pripara】與死同行 — 黃衣之夢(十九)

虽然早就预想到会有这麽一段对话,但太宰治还是略显惊讶地看着画面里,没有拐弯抹角地使用其他代名词暗示人名,而是笔直说出名称的花无荒荆夜。

总是保持着足够轻浮与淡然的鸢色眼眸,在姓氏被说出的那一个顷刻间,似乎闪烁着弱小的微光。

太宰治对花无荒荆夜看待另一个自己的想法勾起了兴趣,想要更加深入了解萤幕上的少女,那副面无表情的淡定神色下,那颗跳动的心究竟对他有何看法。

在影片还在刚开始的酒吧闲话家常的温馨阶段,他便对那名也对自杀颇有感触的黑发少女,比任何一名他接触过的女性还要有亲切的感觉。

并非是殉情的夥伴的随着心情挑选邀请,而是更加接近内心深处的感觉,灵魂挚友的共鸣感。

太宰治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世界上也存在着和他相似的自杀狂魔。

那份灵敏的直觉与内心孤寂的煎熬,使他对花无荒荆夜的看法与其他人格外不同,并非是怜悯与同情她的糟心过往,而是能感同身受那份迷惘於世的惆怅。

他们既相似而截然不同,他们想要通过死亡来终结这荒诞而腐朽的梦,想从深沉而浑浑噩噩的漫长岁月中脱逃而出,找到他们生命中的意义。

中岛敦在听见花无荒荆夜内心想法的当下,心中升起了一股替他人感到开心的欢喜感。

太宰先生一直以来都那麽孤独,无人了解他的思维与那份渴望。

也许身为同病相怜之人的花无荒小姐,能够与太宰治有共同话题可以延续,不再那麽寂寞。

也许,那边的花无荒小姐可以真的做到与太宰先生达成和谐而不尴尬的巧妙关系。

能够影响世界线的关键存在,绝对不会向影片开头时的文字所言,轻易的失踪。

【立场不同的他们,是否能在事情解决时还保有这珍贵的友谊,答案已经出来了。

那是会四分五裂的未来,众多世界线与可能性交织後的最终结果。

坂口安吾无法对这段关系抱有期待,因为他明了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作为间谍本来就需做好关系破裂粉碎的那一日的到来。

可他作为人,还是会感到难过。

「花无荒小姐⋯⋯你说他们会原谅我吗?」身为间谍的无奈与挣扎,最後变成一句问句。

那是来自坂口安吾内心深处的问题,虽然他是间谍,立场从一开始变不同,但他是真心诚意的与他们相处,重视这段友情。

仅仅只是在酒馆建立起来的友谊,比起任何时光还要珍贵。】

明了台面上的剧情不过是另一个世界过去的纪录,在场的观众都很有默契的选择避开话题人物,太宰治本人的对此的感觉。

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会比较舒适,这是他们的直觉与处世之道得来的经验。

「坂口先生感觉好挣扎啊⋯⋯。」宫泽贤治仔细观察了一下坂口安吾的脸色。

「安吾君是个很好的人才,只可惜他是间谍呢。」森鸥外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那是对人才外流的既定事实所感到的惋惜,也仅仅只是惋惜。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间谍,因而将计就计,让他派到国外做三面间谍。

立原道造听见坂口安吾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後,悄悄地微微撇过头,瞧了几眼芥川银、广进柳浪等同样身为黑蜥蜴的夥伴们。

作为间谍需要的心理准备从来都是一份难以忘怀的煎熬,他身为猎犬部队派来港口黑手党的间谍,终有和画面中坂口安吾一样被揭发的一日。

他与他们并非同一阵营一事始终在提醒着他。

没有人会关心作为间谍的他们的想法,那些人只会对他们背叛别人的事实感到愤怒与悲伤。

殊不知,作为间谍的他们也会怀有悲伤之情,只是不明面表现出来。

【「不确定,因为我从一开始便不属於哪方。」花无荒荆夜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本身是局外人,所以对你是间谍一事并不会在意。」

她并非港口黑手党的一份子,自然不会对组织之中出了叛徒感到爱恨交杂。

也是因为并非港口黑手党的一员,对於坂口安吾是间谍一事的心态没太大变化。

「织田先生的话,我想以他的心胸他应该会谅解你的立场,并感到可惜。」说到最後一人,花无荒荆夜的语气便转换了。

虚幻的假想中,织田作之助的身影被太宰治取代。

「但太宰的话,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选择不原谅你。」花无荒荆夜伸出手撑着自己的头:「你应该幸好去支援的人是我,不是织田先生,要不然太宰他肯定更恨你。」

隐约感觉到,另一个世界线的结局。】

在场的人能够感同身受被背叛的感觉,尤其是曾经被同伴们出卖偷袭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仍然记得那时所感受到疼痛,不论是肉体还是尚未稚嫩青涩的心理,双重意义上。

身为羊之王,却没有好好统领早就歪斜变形的组织,反而还过度宠溺任由他们的行为支配自己。

被出卖时所产生的疼痛,始终无法忘怀,也算是给他上了震撼的一课。

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悄悄看来几眼现在同为港口黑手党的一份子後,心里那份感觉才稍微踏实。

蔚蓝的眼眸闪过几丝微弱光线後,恢复平常的平静,并带点疲惫。

也罢,都是陈年往事,不堪回首。他与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联,谁都不欠谁了。

太宰治轻轻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如果是另一个他的话确实会对坂口安吾所产生的遭到背叛的感觉,而感到不太高兴。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死亡,取代而之的是失踪的花无荒荆夜。

可他这边与之相比,却还要更加惆怅悲哀。

身为挚友的织田作之助早在四年前的minic事件中与纪德双双殒命,而与他想法意外合拍的花无荒荆夜,也没能活到与他认识之前。

一个能理解他心中那股复杂感情的挚友在临死之际才让他知晓,他其实能看清楚他心中那股无法言谕的悲哀感,另一个则从未相识,早早选择结束生命。

世界线之间的差异总会让他对另一个自己,感到羡慕忌妒,尽管这份异样的感受他不想承认。

【「他们两人的异能力都是能预知他人行动,让他们遇见彼此的话,恐怕会发生一些我们都无法挽回的悲剧。」花无荒荆夜坚定的判断道:「以纪德那执着的精神,肯定会如此。」

以她那狭窄的简单的思维,很难想像两名枪法高明,身手老练而异能力还都是能预测未来的两个人,到底是如何展开对决。

该不会是我预判了你的动作,而你又预判了我的预判,我又再次预判了你的预判的预判。

听起来超像俄罗斯套娃,而且还是无限叠加的那种。花无荒荆夜在脑内设想情境与可能的动作後一遍後,果断选择放弃思考,她头好像痛了。】

「我也头疼了,这真的会有结果吗?」樋口一叶觉得自己大脑当机了。

樋口一叶照着花无荒荆夜所设想的情节也思索了一番,经历过不知多少次预判谁的预判的预判,以及预判到他的预判还有预判他的预判後,她也选择放弃了思考。

两个人互相预判的未来到底要预判多少次才能迎来终点啊。

芥川龙之介细想一会儿後,也觉得有点晕。

绕来绕去,无限叠加,到底是要怎麽拼胜负?

江户川乱步只是一口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道:「在双方异能力不分上下的状况,就是拼自身所持有的武技与力量。」

异能力与异能力的碰撞下,所形成的特异点。

那家伙当时与那个叫纪德的约战後,就是处在那种充满未知的情况下比拼吧。

【「花无荒小姐,你确定你能单枪匹马打败minic吗?」终於问道重点问题的坂口安吾,疑惑的看向冷淡的少女:「上头对他们的首领的异能力无从下手。」

「所以打算让他们与港口黑手党互相厮杀,好从中获利吗?」花无荒荆夜的神色始终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去嘲讽政府:「我本来就不指望政府能介入。」

一开始还迷茫迷茫,可时间一拉长再怎麽白痴都明白政府的意思。】

森鸥外的微笑顿时僵住,当他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後他不禁为另一个自己感到哭笑不得。

从另一个坂口安吾的说法可以得知,异能特务科打算让花无荒荆夜一个人处理minic事件,并非是委托港口黑手党来处理。

也就是说,原本当作交换条件的异能开发许可证并不会落入港口黑手党手中。

而minic又是森鸥外为了异能开发许可证特别引渡来的,也就是说港口黑手党引渡minic不但没得到原先预期的东西,还白白损失了一批手下与物资。

而且照这样下去,森鸥外看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治还可能因为花无荒荆夜失踪,与织田作之助一起跳槽。

喔,我的天啊,另一个我太惨了。

森鸥外在心中哀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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