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Bilröst),意即「摇晃的天国道路」。在北欧神话中,它是连接阿斯嘉德(阿萨神族世界)和米德加尔德(凡人世界)的唯一干道。
(7/7上午八点四十分)
「吹雪。」风丸叫住站在门口的吹雪。他们现在正准备要去集合,而他和吹雪是最後离开休息室的。
吹雪歪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风丸,怎麽了吗?」
风丸欲言又止。「没什麽事啦,只是……」
真的要这样吗?
丝毫没有发现异状的吹雪笑了笑。「你今天有点奇怪喔,风丸。」
风丸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这是为了吹雪。
「雪崩。」他於是铁了心,低声说道。
闻言,吹雪先是顿住,彷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几秒後,他圆睁的双眼流露着满满的……恐惧。
「你说什麽?」
看到吹雪这模样,风丸很过意不去,但他知道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吹雪,对不起……”风丸心想,“请原谅我。”
然後,他双手抓住吹雪的肩膀,前後摇晃着。
「雪。崩。」风丸的语气低沉,彷佛在唤醒吹雪心中的,那些被他刻意尘封的往事。
那些他再也不想记起来的往事。
天旋地转、身体腾空、震耳欲聋。
还有,渗入皑皑白雪及吹雪心中的,那永远抹不去的一抹嫣红。
吹雪两眼的眼皮同时跳了一下後,他闭上眼。
就这麽短暂几秒,却让风丸紧张得觉得心脏都快被涌上的胃酸淹没了。
吹雪倏地张开眼。「你可以放开了。」
风丸移开手,但仍保持警戒。「你是谁?」他问,但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吹雪」的一边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平常不会出现的戏谑笑容。
「我是敦也。」
[分隔线]
(五分钟後)
「各位,我们到了喔!」带领闪电日本走进会场的少女(但是,不是千神绮莎)大声说:「典礼会场!」
说好听点是如此,但这里其实就是足球场。一样的球场、一样热情的观众,却是截然不同的挑战。
少女带领闪电日本站定位置後便离开了。日本代表队全员站成两排,而他们左边立着一块牌子:韩国代表,火焰神龙。右手边站着的,则是今天的对手,北欧地区唯一入选的:挪威代表,极限零度。
「喔,你们就是闪电日本啊。」站在挪威队最前方的高大男孩说道,他冷静的灰蓝色双眼短暂地闪过一丝好奇。
「没错。」圆堂咧嘴一笑,「你们是极限零度,对吧?今天的比赛,请多多指教!」
男孩点头。「我们也是,请你们多多指教。」
「本来还以为会遇到很讨人厌的对手,」豪炎寺回想起某个虽然很厉害却不太谦虚的美神,小声说:「不过……」
「不过怎麽样啊?豪炎寺同学?」
等等,那个声音未免太熟悉了。
圆堂转头,差点被眼前的人吓死。
「阿芙洛蒂?」
没错,穿着韩国队的红色队服,眼神像几个月前一样锐利……
真的是……亚风炉照美!?
「欸?」日本队发出代表着惊讶和疑惑的单音节,一度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阿芙洛蒂,你为什麽在这里?」豪炎寺问,暗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只见当事人泰然自若地甩甩头发。「替自己的国家效力有什麽不对?」
「对,」回想起选手资料的鬼道证实,「我记得资料上有提过。他是日韩混血儿。」
「能有机会再次和你们站在足球场上,我很开心。」阿芙洛蒂微笑着,还是那麽自信,却少了从前的猖狂,「会让你们看看,没有神之水也同样耀眼的,我的足球。」
「还是一样有自信呢。」圆堂充满期待,「那就等着看吧!」
重获新生的阿芙洛蒂,今後会有什麽样的表现呢?
的确,很令人期待。
「话说回来,」领着韩国代表队的阿芙洛蒂回头看了看,「那个紫色头发的女生是谁呢?有点眼熟。」
「那是帝雅。」豪炎寺特意不说出帝雅的姓氏。
因为他可以理解,阿芙洛蒂应该没那麽快原谅影山。
然而,阿芙洛蒂稍稍睁大眼,彷佛豪炎寺的回答证实了他心中的假设。「影山帝雅?」
他又回头看了帝雅一眼。
深紫色马尾、对世界充满期待的明亮浅灰色双眼、在哪里都引人注目的高挑身高和精致五官、真挚而温暖的氛围……
对。是帝雅没错。
风丸於是问:「你们认识吗?」
阿芙洛蒂张开嘴,看起来想要说些什麽,後来却闭上了。
当他再次开口,声音跟平常一样……但又好像不太对劲。
「也不算认识。还听命於影山零治的时候,我们有说过几次话。不过她看到我的时候没有什麽反应,大概是没印象吧。」阿芙洛蒂说。
是啊。
或许帝雅真的对他没印象吧?
阿芙洛蒂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让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极力隐藏的苦涩。
「原来如此。」鬼道没有打算告诉亚风炉其他的可能性。
说不定,跟世兰一样,阿芙洛蒂也成为帝雅记忆中缺少的一块了。
此时,阿芙洛蒂自顾自地笑了,可以说是突如其来。像是在转移话题,也像是想起某段让人忍不住露齿而笑的回忆。「不过她跟影山完全不像。」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但鬼使神差般地没控制好音量,「根本是小天使一个。」
「小天使」?
先不管别的,这个称呼也太恶心了吧……感觉一点也不像阿芙洛蒂会说的话。
「小天使?」风丸重复,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但他不确定是因为什麽。
阿芙洛蒂露出属於兄长的宠溺微笑。「除了踢球的时候以外啦。」
“这才不是重点呢……“有听到的人不约而同地心想。
「不好意思,」挪威代表队的一个女孩问:「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提到……神之水?」
闻言,阿芙洛蒂的深红色瞳孔似乎不可见地缩放了一阵。他肢体僵硬地点头,彷佛不太想承认却又无处可躲。「我们……」他来不及说完。
「各位先生女士,大人小孩,运动员和观众们,大家好!」是的,播报台上的,正是角马先生。
「FFI世界大赛地区预赛的开幕典礼,即将开始全球串联!来自世界各地的足球好手,将与夥伴们为争取复赛资格全力奋战!」
观众的尖叫及欢呼不绝於耳。
「首先,让我们欢迎主办单位,创世纪企业的创办人兼执行长:亚当·杰纳斯!」
在计分板上方的电子萤幕中,出现一位坐在纯黑皮椅上,穿着深红色体面西装的男子,有着贵族一般的红棕色头发,脸上的笑容就和深色双眼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又阳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感染力。
「各位好。我是创世纪生物科技企业的执行长,亚当·杰纳斯。」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而不令人感到压迫,反倒会被他的声音吸引住,「很高兴可以主办这次的FFI世界大赛。」
「今天的开幕典礼,我只有一句话要送给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他灿烂一笑,从座位上起身,并张开双臂,像是想将所有人都抱在怀里。
「请好好享受足球吧!」
在全场不停歇的欢呼中,FootballFrontierInternational地区随机预赛便正式揭开序幕。
闪电日本和极限零度的对决,也即将开始。
2020.08.12修<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