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孰知韶光暖 — 二之壹、饞妳戚叔啊。

正文 孰知韶光暖 — 二之壹、饞妳戚叔啊。

韶暖再见到戚晟怀已是一个礼拜後,在机场。

少女也很惊讶,毕竟,对方可是位天天回家的男人,可她竟然到了一个礼拜後才堪堪见着对方一面,而且,还不是在宅里见到的。

是的,戚老爷的一番苦口婆心兴许真奏了效,这礼拜他的确都有回家,但美中不足的是,男人总要酌尽一片混浊夜色才甘愿归来。三更漆幕最是凄寒,月色无暖,随冰冷空气沁入肌肤递至心尖无声发颤,韶暖得闲时偶有思起,总会想,他是怎麽耐得住这样清寂的夜,次次披着月光,在一屋子的睡梦中静静推开无人迎接的大门。

她休息得早,男人起得又比她晚,遂,兜兜绕绕下,小朋友愣是没能在戚宅中与他碰面,唯有少时烟缸里残存的灰烬,与何姨等人口中的证实可略知一二。

一个礼拜的时间走得飞快,不多时便行至了今日——戚老爷和戚姑姑出国的日子。

晚上七点的飞机。

陈伯在戚爷爷那儿,因为要帮着打理临行前的琐事有些抽不开身,所以韶暖一放学,就自己叫了计程车赶往目的地。

机场人群形形色色,神情或繁重或轻松,自她视野缭乱穿巡而过,小姑娘看了眼旅人们的衣着与行李,再默默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制服和书包……好吧,他们的注视是有点道理,自己是有点格格不入。

虽说格格不入,但熟门熟路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搭过数次飞机的韶暖面不改色,拎着自个儿的书包就在航厦内转悠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在一群身着正装的人群中,发现了与人言笑晏晏的戚舞以及被人围拢着的戚老爷。

向前走近,韶暖止步圈子外,相隔重重人影,於隙间远觑了眼姑姑手里捏着的文件,什麽内容女孩没能看清,只见得上头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英字,白纸墨字洋洋洒洒,片刻便晃花了姑娘的眼。

她听不懂那些艰涩的医学用词,亦不愿打扰长辈谈正事,於是韶暖将足跟缓缓往後缩了缩,妄图退至旁儿墙边,等待他们的告一段落。

小心思倒想得挺美。可俗话说得好,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这不,人还没安稳抵达墙角呢,身後便得声嗓倾泻,一举断念想了。

睽违了一个礼拜,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浑实低沉,甚至还依稀和掺着懒恣笑意:「有人呢。」

韶暖猛然回首,寸尺之外,戚晟怀弯拉的唇线又上提了半分,显得格外邪气。

这边角的位置他从十分钟前就占着了。

所以,小朋友出现在这里之後的一举一动他可是全瞧见了,处得还是VIP最佳观赏区。

他看她茫然无措,再看她探头探脑,然後,再看她偷了腥似的,鬼鬼祟祟地攥着背带一连退了好几步,都快撞上後头的他了仍无察觉,这情况见得戚晟怀是啼笑皆非。小屁孩後退就後退,却不带管管四周有无障碍物的,若退得急猛些,这态势怕不是得要磕墙上磕傻了脑吧。

果然还是有些笨。

她转身面向男人,敞亮的空间霎时替迭成了西装笔挺盈满视野,深色冷调,摺痕齐整,一身正装套在他身上恰如其分的完美,与他懒洋洋的神情可曰是大相迳庭。

伴随对方周身的沉冽气息,韶暖产生了片刻的混乱,面上平静恰巧藻饰了内心动荡,她顿驻片晌,而後安份地低下脑袋瓜子,制式的打了句招呼:「戚叔叔好。」

话音出口那瞬,率先浮现的却是自己上礼拜说的那句「人傻钱多」,韶暖指尖一僵,无来由的,竟有些心虚。

小朋友眼底的窘迫一闪而过,快得险些就要抓不住。观之,戚晟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略偏颊,往自己的左侧抬了抬下颚:「站这儿,乖乖排队。」

「……好。」

於是,俩後辈角落排排站,列队,等叫号。

那处的医生们仍在低声开着行动会议,韶暖百无聊赖地撇了一眼,收回视线,转而观察起不知何时开始在讲电话的男人。

与之前在宅里那会相比,今天戚晟怀的气场较凌厉些,纵然面容上仍是那漫不经心的弧度,可深眸却是尽淌疏凉。

电话说没两句便被戚晟怀给挂了,他讥诮的扯了扯唇,往後梳的半侧浏海又落了几绺於鬓边,将手机塞回兜里,男人扬颈,歛在阴影中的瞳仁随之冉升,似极了金乌破海线墨夜,抹出的那道光亮漫烂。

老爷子和戚舞还漫步在医学的殿堂中,甚至连他们来了都未曾察觉。戚晟怀等了有些烦,略别面,微微张唇,叼住指尖那处的手套向旁一拉,直至五指脱困他才松口,接住手套放到胸前的口袋中。

另手也效仿从之。指腹抵着舌尖正要阖起,一道视线便明晃晃的逐光而来,似有所察,戚晟怀回眸要追,余景只瞧见韶暖匆匆扭过头,强装镇定直视前方的样子。男人闷着笑,两指夹着黑色的手套转了圈,後而唤:「小孩儿。」

少女看了过来,面色沉静,瞳里却隐约遗下了赶不及掩去的慌乱,一把揉碎强拼而起的镇定表象,他轻佻地抬了下唇角。

慢悠悠的姿态,戚晟怀声嗓勾人,拽着尾调。

「馋你戚叔啊。」

眯起眼,偏首,他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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