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死羊的羊只？」高萱旻的目光由文件上抬起了几分，「所以，在中毒者的血液里会化验出普恩蛋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种医学专业名词，他们当警察的自然不懂，年慕昊反问：「普恩蛋白是什麽？」
「普恩蛋白是引起羊搔痒症、狂牛症及人类库贾氏症的一种变性蛋白质，这次我从他们的抽血报告里发现，中毒者最大的共通点除了羊踯躅之外就是含有大量的普恩蛋白，我拿到报告的时候还以为昨晚的餐桌上多的是牛肉料理，毕竟这样的高含量除了吃下得了狂牛症的牛只以外，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了。」
再次从手中的几份文件里拿出一份递给高萱旻，他道：「可是过来医院之前我们去过四方餐厅，依照他给我们的菜单，昨晚的宴客是没有任何牛肉料理的，而且在订桌纪录上也有特别标注，新娘家不吃牛，你说的，应该是不可能发生。」
年慕昊语毕，握着文件的高萱旻想了想，警方查案原本就是以目的为主要，她在中毒者体内发现普恩蛋白这件事其实不是这个案子的重点，她现在跟他们说了，好像对这整个案情也无济於事，人，总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中毒的原因已经查出来，那她似乎也不需要多这个嘴。
「那就好，昨晚的中毒者的确都是因为吃下羊踯躅的关系，你放心，医院这边的结果与法医勘验的没有出入⋯⋯」高萱旻起身，乾净的白大褂因为穿了一宿，衣角拧皱了些，那是她不愿意承认紧张所留下的痕迹，「你们需要的资料我都已经准备在外面的柜子上，如果还需要什麽，直接跟现场的护理师说就行，我们医院一定全力配合，那我就先行离开，不耽误你们办案了。」
「高医师刚才说的那个普恩蛋白⋯⋯」在高萱旻转身搭上门把的瞬间，身後的年慕昊轻声问道：「你是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吗？」
「我是有些不确定，但因为我是一名医师，我觉得我有义务以我的专业判断把我的发现告诉你们，至於查或不查，还是得由你们警方决定。」
後边的年慕昊与林冠然互看一眼，等着她的後话⋯⋯
「依照他们的血液报告结果来看⋯⋯」高萱旻缓缓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他们，语气沉重地道：「我合理怀疑，昨晚的食材或是调味里，有人肉。」
这样骇人听闻的发现，使得年慕昊与林冠然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处，两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好一阵子就是连半句话也没有。
谈了半个多小时，当高萱旻从休息室出来时被外头当值的护理师告知了可以下班的消息，而且是院长莫伟谦特意下达的命令，她应下，一边脱下白大褂一边走向电梯，没有再回头。
那天之後，『吃人肉』这件事被年慕昊与林冠然默契按下，毕竟还未有任何眉眼，而且他们发现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