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花塚 — 花築之卷 章之五十六 賭注

正文 戀花塚 — 花築之卷 章之五十六 賭注

「27比28目,黑子获胜。」

室内回荡元一太政沈稳的判定,随之涌上的是井野连环如炮珠的漫骂。

「鹿丸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呀?!」仍是坐於棋盘对坐的鹿丸掩得了双耳,却难掩魔音贯耳以及满面的无奈。

「下棋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那是将棋好吗?我连围棋的规则都还搞不懂耶……」蹙紧的眉心飘闪着发自内心的莫名,这女人连他拿手的是什麽都搞不懂就自作主张要他出赛,输了也不能全怪他吧?

「你现在才说这种话?!」

「是是是……对不起……」双手举作投降,毕竟对方锐利的晶蓝眼眸配上她高分贝的尖嗓,可叫人不敢恭维。

早在胜负由元一口中道出,井野就已经沈不住气地跳起身,食指凝上怒气的青筋狠指着鹿丸,她从未见鹿丸输过任何一盘棋局,可偏偏居然输给了她最不想输的蒹野良修,涨红了愤慨的双颊,因良修同时扬起的邪魅唇线,更加火上添油。

「呵~这样就认输了?」将拂面的浏海再一次朝右耳拨去,好看的脸部边线伴着良修自信满满的笑容艳光四射地刺眼。

「谁、谁说我们认输了?」对视那双气势崇高的灰眸,冰透的冷感直逼得井野更为恼怒。

「那好,不管你们想比什麽都放马过来吧~」他道的无谓,娇美的面容显现了天性的王气,对室内三人的平凡全然不放在眼里,甚或压根儿不认同他们会有什麽独门绝学,能将之击垮。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丁次!」回眸,燃烧的斗志将曝晒於视线之下的丁次灼烫地肃然起敬,顷刻自圆润面颊流下的绝非室内僵凝气氛所造成的冷汗,而是专一针对眼前金发女孩半胁迫之下的恶兆。

「干、干嘛?」细若蚊鸣的一语,半载了他的不甘及不敢反抗的矛盾,只好飘忽着眼神,装傻。

「这一次我们来比腕力。」手抱胸,换下方才战败的怨火,此刻井野白晳的鹅蛋脸再一次容光焕发,二人间的战火根本容不下丁次渺小的抗议。

「可以。」敛下长翘的玄黑睫毛,对手同样以不输人的傲气,让书房内的战火延烧不灭,良修一个手势,元一颔首,便命下人将棋盘收去,改放上比腕力的矮桌。

见那自信满满的俊颜,井野实在不解,论棋力,也许志不在棋艺的鹿丸战败实属应该,但论力气,再怎麽天生力大的男子也不可能赢得过爆发力超强的丁次,既非忍者又非武术家的蒹野城主,外表柔弱似水,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个胜算,那麽他流泄满面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不管了!反正她山中井野这局非赢不可!

「丁次!快去呀!」这家伙也只有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急躁的蓝眸催促着身後仍是不动的丁次,较常人更为壮硕的体态,不影响平常的活动,然而此刻却像赘肉突增般,举步为艰。

「唉唷~我肚子饿了嘛……」双手捧着腹部,丰腴的双颊摆明了他不成文的藉口。

饿了?这人有何时不饿的吗?

依井野对此人的了解,天生白目的他和向来对恶运特别敏锐的鹿丸相较之下,绝不能用命令或耍任性的方式要丁次就范,既然如此……

「丁次,听好了!只要你赢过他,我就送你一年份的洋芋片!」晶漾着肯定的目光,刺得丁次双眼几乎睁不开,耳朵却为语中最末句放大两倍,方才如石块的双足瞬间羽化般轻盈跳起。

「交给我吧!」鼻中透满了士气呼出,握紧了双拳便走向保持完美魅容的良修,优雅的身形全然嗅不着等待之余的不耐,只是凭藉足以令人自体燃烧的挑逗唇线,静候丁次入座。

短暂沈寂的秒流,於丁次就位的途中飞逝,他举足的步调震荡着呯然的心跳,压抑捶手可得的胜利所夹带的狂喜,有生以来的印象里,秋道丁次除了食量惊人外,力气也不输其过人的食量,同样在忍界中奠下不败的传说,如今竟成为任务成败的关键,得意洋洋瞬间渲染了隐於金亮羽睫之下的蓝眸。

蒹野良修,我倒要看你这次怎麽赢?

两人於矮桌上屈肘交叉着他们的手腕,蒹野城主纤细白晳的前臂,看似柔嫩却不失坚挺的结实,挽起的袖口好似故意止於上臂,挑起对其纤美臂膀神秘的好奇及疑心,相较於丁次粗犷的手腕,从侧边望去,摆明多出一倍大的拳头几乎掩住对手好似不存在的掌心。

空气因再一次即将展开的比赛而显得湿透,沈重着每一人的呼吸,除了全神屏息以待,似乎所作的换气皆是无用,晶透的灰眸却闪耀着不以为意,自在地超脱了此刻的凝重,他蒹野良修,唯美不作一丝变化的浅笑,就好比隶属另一个空间里所投映的图像,傲视如蝼蚁般不自量力的三人。

那模样挑战着井野对良修因战败而流泄失意或恼怒的期许,对於一旁鹿丸的眼扉里却看不到那一份失志的蓝图。

这个男人不会输。

直觉该死地在他向来怕麻烦的脑中浮过,更该死的是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从小至大熟识的丁次,对於他的实力何在,鹿丸自是最了解不过,然,为何眼前男人散发的磅礡气宇,竟毫不留情地击垮他对丁次的信心?

其中必有玄机……

随元一道出的「开始」二字於室内划开,二人交叠的拳头刹时汹涌了莫名的力量,於敌我之间来回翻覆,一来一往的力劲甚至连围观之人皆感悟到稳不住身的强烈。

丁次拧紧了眉目,狰狞的面容显现了他竭尽的全力,力道之大令肘下的矮桌桌根也随之波涛,却见对手完美弧线扬起的笑容,仍守在他最高傲的角度,而眉宇之间透露的竟非使力过後的难为,仍是平顺依然,如溪水般漫游。

这家伙……?!

双颊因出力及恼怒而涨红,火爆上竖的浅棕发丝此刻因空气中紧接带起的旋风更如怒发冲冠,丁次眯成一线的双目直视那双晶透的浅灰,瞬间体悟对方不同常人的平凡,转而放弃纯粹的气力较劲,由体内释出的查克拉瞬秒结於腕际,加剧更为猛烈的力道,下扳。

新一披震波於二人之间相互撞击,於此蒹野良修娇美的面容第一次起了微妙的变化,他挑起眉尾,那双深邃反烁一道慑魂的晶亮,勾人的唇线竟更为延伸,守着丁次腕部渐增传递的力量,良修的腕部始终保持同一姿势,仍是不动。

「喝啊──」一声巨嚎,展现了丁次最终爆发的威力,对手同时绽放更为猛勇的攻势,及於地面的外挂,随空气中浮动的因子微幅起舞,柔顺发丝拂乱於他的颈际,将傲然王者之息充於发下若隐若现。

暴风吹奏在整肃合宜的书房内,逼迫每一人几乎喘不过气,井野高绑的金丝同样受牵制地扰乱整面,她试图以掌心压抑难以承受的威力,目光紧追前方对战的二人,於面容上劈啪而落的风刃,促使她杏圆的双目渐地敛起,双臂反射性遮蔽来自前方的风波,那追寻的战场同时於视野逐步缩小。

呯──

下一秒回荡满脑的巨声爆破,刹刻风势澹然止息。

沈默接续停奏的风圈落於满室,尚来不及整理零乱肩际的金色发丝,井野悄然抬首,探清室内景像的湛蓝双目写满了她的急切。

只见战场中的二人仍紧扣着彼此的腕部,立於肘下的桌身却已然成为战火下的牺牲品,肢解碎裂的木屑已然辨不清它本来华美的原形,舖了满地壮烈的遗骸,玷污白净无垢的榻榻米,同时隐喻了方才战况的激烈。

腾空的双腕仍维持在开战前的姿态,看不出那垂直的前臂较为向何方倾倒,然而大口喘息的丁次,却明显与仅止些微骚乱发线的蒹野良修分出这段斗力的胜负。

那派轻松自在的模样,维持王者高傲的魅笑,清透的灰眸凝视眼中已然疲倦的丁次,对手目中的混沌更反衬了良修眼中不败的清澈。

「……双方平手。」

元一年迈的老目犹豫着此刻的情景,最後道出的四字在这场战局之中已然了无意义。

因为秋道丁次输了,很明显地。

可是,怎麽可能?!

愕视整场狼藉中那席尤为明艳的身躯,宛若暴风雨中仍孤立岸边的灯塔,屹立着他不灭的光辉,相对於那端照耀的光采,井野彷如巨浪翻腾的孤船,望不清前方的险恶,孤立地孑然一身……

蒹野良修,到底是何方神圣?!

「唉唷~我肚子太饿了嘛!」丁次一连几声嘟嚷在行经满面惊愕的井野身边,特别强调他战败的主因,然而井野却连一字也听不进,凝视对方那双投以邪魅的浅灰,色泽清澈地不带一丝污浊。

「还想继续比吗?」轻淡之语满载了良修惯性的优雅,微幅张动的唇瓣仍不减那份叫人沈醉的笑意,却刺眼地让井野下定决心。

「当然!」自信包覆着二字哄亮於室,同时让井野水蓝的晶目旋过一圈坚定。

「哦?」对视的灼热勾起良修再一道雅趣,扬起了唇线更显他的兴致勃勃。

「这次换我亲自出马!」以室内凝聚了一身的目光,她洋洋笑道。

「那麽你想比什麽?」

「嘿嘿~我们来比……」晶漾的双目转着满脑理想,既然斗智、比力皆不成,那麽这次就来比点不一样的吧!

「插花!」就不信论艺能有人可以赢得过她。

旋散满室的二字载满了一份莫名的诡异,鹿丸同丁次一脸难以置信,想当然尔地不认为这第三场比赛得以继续,只因眼前被胜利冲昏头的女孩,当真昏头了。

同样蹙紧了复杂思绪,泛着沧桑岁月灰白眉心的元一,凝望自身服侍的主人,为难的表情里却为表现得仍然无谓的蒹野城主,夹带一丝预警的不安。

「可以。」

柔音轻而淡地应允,顷刻让鹿丸和丁次倒吸口气,俊容上毫不退缩的自信满溢,微挫了井野萌发的战火,却见其抚开滑过唇际的浏海後,首次难得地敛下笑容。

「不过……来加个赌注如何?」

「什麽……?」活灵水眸乍现一道诡异,即刻竖起了另一道戒心。

「比赛输了我就必须交出女娲之石,那麽如果换做是你输了呢?」

「这个……」她没考虑过这点,输的一方本应接受惩罚,而游戏规则里仅有良修单方面付出代价,确实显失公平,她空白一片了脑袋,狐疑凝视眼中宛若闪着星光的蒹野良修,当下,令其有机可趁。

「这样吧……」

魅眼狐媚微敛,同他的唇瓣於娇美的面容上绘出三道笑靥,不寒而栗的冷颤当下席卷井野满身,一瞬间和暖的室内为良修再一次缓缓带起的雅语冻结的冰冷……

「如果你输了的话,就必须"永远"待在这座城里。」

墓往之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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