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风中,我听到了常䨏不同以往,带着一点犹豫的声音。
“我当然怕啊,你这不是废话麽?”我没有试过在可以主动的状况下用perception攻击旁人,加上不是很会操控以及对手是一名在组织中被称为“顶尖”的高手,我很害怕。
这该死的,早知道我就不吹了。
空气中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全力,我只知道现在必须得抓紧原本主动的场面。
“怕就对了。”他说完,一道利风刮过我的手臂,皮绽肉开,喷出了血雾。
我看着受伤的手臂,道:“妈的,还真的打。”
风中我看不见他的身影,却听他笑道:“我居然可以把你气出脏话,不容易啊不容易,请继续。”意思是,他要继续攻击了。
风强烈的刮着,perception带给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强烈,像是要将我撕裂一般,我开始喘了起来。
我让雷电从我身上涌出,这一次,我的perception真正的得到了释放,四道雷电分别冲向四个角落,炸出了火花。雷电从被炸出火花的角落爬出,在墙上爬行,不时发出的响声,就像四季的花一般,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我的雷电不断溢出,伴随着火花炸裂的声响,我感知着空气中的perception。
空气中,是风夹带着雷电的perception,我可以感觉到,风的十分强烈,压力压着雷电的,使我难以翻身。
雷电将整座会议室团团包围,电光指引着我,在这充满迷雾的风中。
“媳妇儿,别忘了,风正在你身旁。”常䨏的话一说完,我便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锁链牵绊住了。它们将我绑在空中,手被牵制住,触感却又是如此的轻柔,好像我只是被轻轻悬挂着的晴天娃娃。
我电光一闪,将这些锁链打碎,回到地面,然後又是一条一条的锁链向我袭来,我别无选择,只得继续打。
不久後我便意识到,掌控主场,是最重要的。
我破坏了这里所有的东西,让雷电占领这里,哪怕我仍然身在风中。
待雷电封锁战场,我本来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电光所向之处,便是他的所在方向。
“掌控住主场可不代表说你可以停止狂风。”
我顿时警觉,然却已被锁链绑起,这次不同上次,力道变得强劲,手腕、脚踝传来的痛觉令我窒息,风再次吹动,利风打在我身上,一道一道的,划出了伤和血。
我身上的白色T恤染上血,混杂着汗水,我想用perception化解掉这重枷锁,却遭反噬,被电流游走在身体里的感觉,熟悉又痛。
我无法使出我的perception。
“看来,胜负已定。”常䨏终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风构成的锁链依旧锁着我,没有一丝的懈怠。
我看向常䨏,冷笑了一声:“谁说的?”
电流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锁住,拉到了空中。
“再说一次,谁赢谁输?”我噙着一丝得意的笑,看着被锁在我上方的常䨏。
“怎麽搞的?”他笑着问我:“居然可以隐藏得这麽好。”
“我只不过是将电藏进墙中的电线里了而已,只待你踩入陷阱。”我向他回覆道。他看着我,带着些猜测的口气问:“第一次炸火花时开始的?”
我点了点头,向他讲述:“我炸火花来掩盖灌入电流的声音,然後再趁你以为我无翻身余地时,攻向你。”锁链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啊......
“是说,我们这个姿势,感觉有点奇妙啊。”我听他一说,才注意到了我跟他现在的动作。
他被雷电锁住的手将他从地面拉起,再往旁边一拉,恰巧就跟我贴得很近。
“先放下吧。”我想用perception化解这重枷锁,却被锁得更紧。他向我撒娇,道:“我不我不我不嘛,难得看到你这样,我就想再多看一会,不行吗?”
他的气息迎面而来,嗯,有薄荷糖的香味。
我看着他,听着不知是我还是他的心跳声,一时之间太过紧张,perception也收得紧了些,他痛得啊了一声:“媳妇儿,疼呀,放松一点。”我依言放松了些,他却挣脱桎梏,同时将限制我的锁链松开,我们两个就这样坠了下去。
他拦起我的腰,控制着风,将我俩平稳的送到了地面上。
痛占据了我的知觉,勉强用perception的电流麻痹着它。
我看向常䨏,道:“风这麽好用?”有些羡慕常䨏的perception,如果被敌人从高空打下,还可以让自己安稳抵达。我突然想到在天上飞翔的鸟儿,便问常䨏他能不能飞在天上,他却告诉我不能。
“媳妇儿,鸟有种可以储存较多氧气的器官,所以在高空飞时,他不会怎样。但是我们人不是,哪怕是perception也无法改变我们与生俱来的生理构造或损失的部分,我要是在高空飞,我会缺氧。”这就是生物学不好的後果。常䨏想了想,又道:“我是可以在比较低的地方飞啦,不过这样飞有什麽用?还特别耗精神力。”
我可能真的是被风吹傻了,压制着痛,掌心中又流出了一些电。
“媳妇儿你perception的失控是真的挺严重的。”他严肃了口气,却没有肃起他对我的称呼。
我让电量微弱了一点,碰了一下他,他便被电流涌过了全身,我对他对我的称呼进行了一番强烈的谴责:“如果我是直男,我会打死你。”
“但可惜你不是,真是太可惜了。”他故作失望态捂住了脸,开始“啜泣”。
我不再去管他本人言语中的问题,只对他方才的话做出了回应:“我抑制不了,所以才要加入PCT的,你还坏我的事。”我开始埋怨起了他。
“我想跟我媳妇儿打架还不行了嘛......嘤嘤嘤......”猛男哭泣。
“我原本是想赌一把,毕竟你们的boss态度都放那了,是想让我进来的,所以我想用我的perception强度来作威胁,让言博士留下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谁知道你却要我跟你打架。”我无语到了一个极致。
“媳妇儿我错了......但你等会得看他们什麽反应,就知道我帮得是忙还是倒忙了。”我疑惑的看着他,直到我余光里出现了红光。
监视器居然还有一个。
那我刚才跟常䨏的一举一动不就都在他们眼底吗?
我粉碎了那只监视器。
“你故意留的?”那个监视器虽被藏得很深,但常来这里的常䨏又怎会不知?
他默认般的笑了笑,对我说:“娶妻总要向家里报备的嘛。”
“我......嘶......”我正要说话,便被手腕上传来的疼痛疼得无法吐字。
双手手腕上除了小时候“曾是金鱼的证明”之外,还有两道伤口,正涌着血。
常䨏皱眉,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不知是在想什麽,然後蹲了下来,卷起我的裤管,静静的看着我脚踝上那几道伤口。
“很疼吧?”他问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有什麽情绪。
我将我的裤管放下,用电流麻痹了痛觉,笑道:“不会疼。”
“那你刚才还出声?”他抬头看我,我从他复杂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情绪,只觉得里头的感情冲突非常大。
“我的语助词不行吗?”“要我抱你走吗?”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发声,他笑了笑,道:“嗯,我抱。”
他说完便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我错愕着,他却告诉我:“这,就算作我弄伤你的补偿吧,就这样抱着你一个月。”
“阴间来的补偿,我才不要,而且我是男的,你这样抱有问题吧。”作为一名堂堂的男子汉,我被这样抱,实在不是很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却总觉得有些依恋这个怀抱?
不对,我在想什麽?
不正常了我,坏掉了,该去送修了。
“我这样抱有什麽问题?现代多元成家,不要被这种性别刻板印象给辖制住了。更何况你是我媳妇儿,这样抱有什麽不可以?”他这样问我,一脸这好像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不是你媳妇儿,而且我是个男的,我喜欢女孩子的。”我反驳了他。
他沉默了一会,正当我以为他生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凑近我,向我道:“你自己心里,也对我有点心动吧?”
我愣在了当下,思索了一番。
我心底,是喜欢常䨏的?
会冒出那麽多奇怪想法,也是因为他吗?
“欲拒还迎,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一点感觉,你肯定早就将我推开了。”
看着常䨏那双妖孽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眼神骗不了人的,江阜。”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我的名字。
我慌乱的垂下了眸,眼神往其他地方瞟,不敢去看他的双眼。
他不再看我,只是将我抱到了电梯前让我修复电路。
我能感觉到,他搂着我腰的手非常的用力,有些生疏的抱法让我时不时滑落下去,但他始终这样用力的抱着,像是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般。
我的指尖又一次的,涌出了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