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䨏。
已婚,江阜的心上人。
今天,人生巅峰。
见家长、吃团圆饭,如此正式。
江阜?他呢,正在穿衣服,我本来想着要进去帮他选衣服顺便换个衣服,他却把我拒之门外,说我每次帮他换衣服,都变成脱衣服。
脱衣服?乱想是正确的,就是那样没错。
但是呢,我怎麽可能会放弃这种吃豆腐的好时机?更何况前几天(除了昨天之外),他都让我跟他分房睡,搞得跟离婚前的冷静期没两样,我没办法抱着这麽香、这麽软的媳妇儿睡,真的,痛苦,失眠,只是没有飞行。
我踹开了那该死的门,就看见媳妇儿脱了衣服,赤裸着上半身,哦!一上来就给我看这麽刺激的?!
他的腰上贴着两块贴布,好像动起来都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啊,媳妇儿,对不住了。
“你怎麽进来了?!”媳妇儿惊异的看着我,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竟然该死的诱惑。直到媳妇儿把地上的衣服丢在我面上,我这才想起,我把门给踹开,不顾媳妇儿的阻挡,跑进来了。
拿下盖在脸上的衣服,我笑着说道:“哎呀,这不是,好久不见你了,想来看看你。”我说出这句话时,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果然,婚後几年,脸皮越来越厚了。
媳妇儿快速穿上了衣服,推我出去,并把门掩了上,在门前对我说:“不是已经跟你说不行进了吗?这是禁令。”
“媳妇儿~你什麽禁令我没破过呀~就连你说十八岁以前不上床这件事情,我都破过了,优不优秀?”嗯,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呢,不过这样也好,总能让媳妇儿脸红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你这是犯法,要进警局的。”他面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我嘿嘿笑着,将手上的衣服展了开来,认出了这是我的衣服。
“媳妇儿你给我选的呀?”虽然我早就知道这是他给我选的衣服,但是我偏就喜欢这样逗他。果不其然,他的脸又红了,真可爱。
他打开房门,把我推了进去,道:“滚进去换衣服!”
“不嘛不嘛~人家不会穿......”他最受不了我撒娇了,随後我便听到了他忍着羞涩的声音:“滚!”
真的,这个“滚”字,我永远都听不腻,前提是,得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我换上了衣服,坐着公车,跟着我媳妇儿,到了吃饭的餐厅。
为什麽还是坐着公车呢?因为我跟媳妇儿还是大学生,还没结婚,不过对我来说,我们两个就是结了。我甚至可以完全100%的确定,我跟媳妇儿不会分手,因为我爱惨了他,他也爱惨了我,他可舍不得离开我,在分房睡的时候,他来看我好几次,还亲了我一口,只不过我装睡罢了。
他平常可不会这麽主动的。
我这般想着,进了那间餐厅。我抬头便发现这是那间专门酿醋的的义式餐厅。
那案发的阳台,至今仍是我的心理阴影,醋到难受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年午饭,在义式餐厅吃?”我在江阜耳边问道。
“年夜饭是叔叔做的,中午就在这凑合着吃吧。”他完全不看我一眼,只是在找寻着叔叔的身影。
我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抱怨的说:“选在这......我又想起那天醋的味道了。”
他笑了笑,用手指弹了下我的额头,道:“你自个儿瞎吃的醋,怪不得我。”
“你不也醋得很难受?难道就没点阴影吗?”这一次,他不理我了。
真的好好看啊江阜,他的那双眼睛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不过一见锺情的地方,大概就是侧脸了吧,贴着OK蹦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就像一只春天吸花蜜的蝴蝶一样,尖挺的鼻子,泛着一点血的嘴唇,美得不可方物。
一见锺情?嗯......就像江阜曾经跟我说的,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他举起了手,走到了我敬爱的江叔叔身旁。
“叔叔,新年快乐,这是我对象,常䨏。”他笑着跟江叔叔介绍我。
“先坐啊,江阜你根本什麽都不用说了,你就是想闪瞎我的狗眼。”江叔叔很懂。
至於我为什麽没事都要盯着他看呢?那当然是因为我要告诉全世界所有人,江阜是我媳妇儿。
“想吃什麽只管点,过年了,就别虐待自己了。”江叔叔笑着说道。
我记得他今年不过三十左右,气质上却特别的成熟,有些意外。
“我记得......你俩是同一间学校的啊。”他喝了口柠檬水,面不改色的说。
媳妇儿乖乖的坐着,软软的应道:“嗯......离家很近的。”哇,这意思是会常常带我回去见家长吗?!
求之不得。
我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便因为水中柠檬的酸劲给惊得咳了起来。
“我发现,我好像是引猪入田,导致有猪拱了我家的白菜,唉!悲伤啊!”
我怎麽感觉我好像被骂了。
媳妇儿过来拍拍我的背,让我可以比较顺畅的咳出来。
嗯,大概是因为他的手指拂过了我的背脊吧。
“有生之年,我竟然要被一只猪跟一棵产自我家的大白菜闪瞎眼睛。”
绝对是在骂我。
“好了叔叔,别骂常䨏了。”江阜说完,一边舒缓我的咳嗽,一边在我耳边轻轻问道:“还难受吗?要不要喝一下水?”
拜托,千万不要再让我喝那水了。
“我的水你喝喝看,应该没那麽酸。”他说着,还补充了一句:“我没喝过的。”
什麽?!没喝过?!快喝!
“咳......别呀......你喝过的才好喝......不然我不喝。”他还真的信了,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才将我扶起,递给我水。
我一下就把那杯水喝完,舔了舔唇,笑着对媳妇儿说:“好甜。”
确实很甜,只不过不是味觉上的甜,是心里的甜。
就像一层糖霜一样,浇在了我心上。
他轻推了我一下,道:“公共场合,注意一点。”“好~”他宠溺般的笑了一下。
我深陷他嘴角边的笑意,现在就算要我溺死在里头我都愿意。
“没眼看了我。”江叔叔崩溃。
这顿饭我吃得很香,鬼知道没有江阜在身边的那几个月我是怎麽吃下饭、睡着觉的。
鬼:我也不知道。
江叔叔他先去处理了一下工作,让我跟江阜在附近转转,等会他会来接我们,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们自己坐车先回去。
“不知道香山公园的梅花开得怎麽样了,挺想去看看的。”媳妇儿看着远方的天色,喃喃说道。
“肯定开得很好,只不过离这里有点远就是了,想去看吗?”如果你说好,就算那东西在地球的另一端、宇宙的另一侧,我都给你寻来。
“不用了啦,我们在这附近逛逛就好了,跑到那麽远做什麽?”
“想去就说,捷运是一种可以让我用来锁着你在我身边的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捷运可以让我带你走遍这整座城市;
火车可以让我带你看遍这沿山风景;
飞机可以让我带你游遍那异国风情。
在此,我常某人,感谢交通工具,赞叹交通工具。
我牵起了江阜的手,走向捷运站。
这附近实在是太太太没有年节气氛了,香山那边才热闹,可不能这麽冷清的过年啊。
上了捷运,我看离香山站还有十多站,便让江阜靠在我身上,毕竟那车厢里的椅背太硌人了,更何况他腰又酸,就让他把我当作靠枕吧。
他靠在我身上看手机,我也就顺道看看这人手机里天天看的是啥。
他打开浏览器,有些缓慢的打上了五个字:巧克力品牌。
他喜欢吃巧克力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吃的多半是一些化学做的,这一回,他居然想吃那种对他来说苦到不行的巧克力???
江阜,你变了,想当初那甜到让我着迷的巧克力吻,难道现在就要变成苦到不行的吻了吗?虽然对我来说还好,甚至比较好吃,但是秉持着万物原则公式:江阜=甜,我只接受甜甜的巧克力吻,不接受苦苦的。
下了站,满满的人在站里挤来挤去,我把江阜揽在怀里带他出人海,他却告诉我在公共场合不要做出这种太亲密的举动。
我常䨏像那种会因为媳妇儿对我的冷言冷语而退缩的人吗?不!我就偏揽着他,不让他被人撞。
香山公园占地特别广,青青的草地,一点都不蓝的天。浓密的树林,小花和蝴蝶。我的告白场所选在这里正好,可惜因为战损,变成病房了。
惨,常䨏,惨。
树上这个时节光秃秃的,但树梢上倒是多了不少红纸条,连树干上都被贴了春联。过年的气氛十足,跟方才那里比起来,过的好像都不是同一节日。
香山公园里,青绿的草地,我丝毫不觉得这是冬天,倒像是春天一般,生气盎然。
可能我们所处的地方本身就看不到多少寒冬的影子吧。
对比之下,那一小丛白梅倒是十分明显,在这一片春色当中。
江阜走上前去,用指腹轻轻拨弄了一下在枝头盛开的那朵梅花,他一笑,风吹起了梅花树枝,也吹起了他那乌黑的发丝。
香山的梅花开得特别好,我很喜欢,因为她们,让我再次看见了江阜那最令我心动的模样。
哦不,江阜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能使我为之心动,深深着迷其中。
我踏破了人海,踩碎了时间,换得了他看见梅花时的舒畅一笑,值了。
爱情,使我有文化了起来。
江阜,使我面上挂着的笑不再是虚假的,而是鲜活、灵动的,最真实纯粹的笑。
他让我想起,我也是用血肉制造而成的,不是机器人,不是石头,亦不是塑胶。
我想,往後的每一年,都能像这样,看着他这样笑。
因为他就是我的巧克力啊。
转眼间,夕阳西下,带着晚霞的云消了散,夜幕高垂,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我和江阜。
江叔叔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办法陪我们吃饭了,加之超市六点就已经关了,家里没有充足的食材,就很悲伤。
“常䨏,要不要吃泡面?”江阜站在我旁边问道。
我坐在椅子上,我手扶着脸,抬头,让我真挚的眼神对上他的视线:“我比较想吃你。”
“你走开,我要叫狗狗警察来抓你了。”他走向厨房,拿出泡面,打开冰箱,道:“常䨏,家里还有五颗鸡蛋,你要吃吗?”
“吃。”我起了身,打算到厨房帮他煮面,他却叫我到旁边等,看着他煮面就好。
他熟练的把泡面从泡面杯里取出,放进了碗里,丢入调味料,然後拿去浇了热水,放在一旁。
贤淑温良的媳妇儿,就是有点凶还会家暴我,这是相对论。
我吃着面,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江阜,终於明白了什麽叫面翁之意不在面,在谁身上呢?在人的身上。
明明这口味的泡面我已经吃了不下数百遍,腻得很,此刻吃着却觉得特别新鲜,而且还特别好吃。
可恶啊,小江到底是加了什麽神奇的东西进去呢?
他站起身来,将碗和筷子放到了一边的水槽里,喝了口水,装作不在意的问:“常䨏,你喜欢吃那种比较真实的巧克力吗?”
我也装作不经意的反问:“什麽叫作比较真实的巧克力?”
“就是那种用可可豆做的,不含人工化学物质的最原始的巧克力。”他边洗着碗边解释道。
我将碗拿起,同样放到水槽,用水洗掉他手上的泡沫,道:“我呀,就喜欢你这样的巧克力,越化学越甜越好,因为是你,所以喜欢。”我吻住了江阜,起初他有一些僵硬,但很快的,他就开始回应我,就像第一次接吻一样。
泡面味的。
嗯,他加了什麽东西进去了呢?
哦,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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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不像样的除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