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無法給予的 — 夢

正文 神無法給予的 — 夢

若是要用最完美的形容词表达我现在的感觉……

很显然的,办不到。

理由很简单,和同学一起逛街什麽的,以往都是像欣赏画作般,邀请者与受邀者——主角与配角同时进入眼帘,关於成为画中一部分的可能性,我是想都没想过。

任何事在初体验时,感官、认知都会刷新。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从未见过制服衣角皱掉的原因是被别人用手一直拉着,也从未见过只用走的就能气喘吁吁的人。

澄清一下,出於怜悯之心的到杂货店休息不算是因感情波动而关心,就像看到路边的流浪猫生活在脏乱的环境而将其带回家一样,人类是能自立生存的生物,所以别人怎麽样都与我无关。

「所以让老身住下也是可怜老身吗?」

「不要偷听。」

最近才发现三毛还有读心的能力,虽然神能听见在意识中的自言自语不意外,但会说话的神拥有这个能力,若是牠又口无遮拦那将会是场噩耗。

「放心,能听见老身说话的只有洁儿。」

三毛把酒瓶往下一压,绿色的铝罐由上至下的消失,再随着牠抬起肉球由下至上的出现新的酒瓶。用猫科动物都办不到的施力方式压下扣环,另一手从一碗半满的辣椒炒花生里抓了一把。

以电视刚好跳出因使用太久而出现的护眼提示和牠陷入沙发完全密合的状态可以判断,那个碗曾经是满的。

「人类的下酒菜也是极品啊!」

我决定不打扰神猫的颓废行为,独自上楼。

话说回来今天是为什麽会和她一起走?

我坐在床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若是就这样往後一倒摊在床上反而轻松,大概是不想让在外沾满人类气息还没换下的制服与床铺有过多接触。

仔细回忆我们的对话,好像是跟园游会有关。说到底我对这个活动的印象只有故事里的描述,小学我已经没印象了,国中学校好像在哪个学期办过,但那天我理所当然的请了假,客厅挂着一幅樱花街道的三千片拼图就是那天完成的。

若是时光从来,我依然不会改变决定,毕竟去了也是徒增不必要的回忆,大概会是回想起也会恶心的记忆吧。

密密麻麻的人遍布校园各处,想像那个情景不可怕,我在阅读书籍时也会透过文字想像场景,只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历其境。

简单的说就是,我能容许人海在脑中浮现,却受不了自己陷入人海中。

好比一个旱鸭子不会在海景图像中溺水,但仍改变不了自己与水无法融洽相处的事实。

本来避开群体活动是从小就立下的习惯,这次有了不同的想法。

没错,因为她。

与一个人接触这麽长时间,回头一看竟然只过了两天,不禁让我怀疑时间是否悄悄的放慢脚步,在後头眼睁睁看着我被奇怪的同学和谜样的感情戏弄。

而并未对此感到厌恶的我,该如何对时间之神的作为表态呢?

「三毛。」

我随口叫了声,我相信牠就算在楼下也能清楚听见我的呼唤,也不出所料的,耳边传来熟悉的中性嗓音回应

「怎麽了?」。

「时间,你能控制吗?」

「你可问了个有趣的问题……」

三毛出现在书桌上,手扶着一个时钟,和我挂在电视上面的指针式时钟长得一模一样。

「先回答你的问题,答案是『可以』。老身可以对任何事物调节时间的快慢,」

三毛看向我放在窗台的一盆仙人掌,突然瞪大的双眼中闪耀着深蓝色光芒。

仙人掌开始明显的生长,茎越来越粗大,上头冒出一颗拇指大的花苞,接着开出艳丽的桃红花朵,而转眼间,花瓣逐渐失去原本色泽,一片片剥离,留在原地的花成了一颗色彩与花瓣相映的果实,又快速的萎缩,不一会儿腐臭开始飘散出来。

彷佛在看缩时摄影一般,而仙人掌也确实的结束了一生。

「只不过,老身虽然是万能的,却并非全能,控制时间是在一定程度上的操弄而已,原则上不能影响到世界的标准时间,」

三毛拍了拍时钟,指针还是以原本的规则行走,仔细一看才经过两分钟左右。

「怎麽样?」

「嗯。」

「真冷淡啊……难得老身展现神技给你看,你好歹给点反应……」

「别对我用就好。」

若是这项技能对人使用……

想到刚刚那棵仙人掌的样子,我实在不敢想像套用在人身上。

「予洁……」

背上像是贴了暖炉般,火热的气息围绕着身体燃烧,向我传递暖意的同时,也吸收着由我自身发散出的热量,这样微妙的体温循环,虽然不曾体会过,但用既有知识来判断应该是「拥抱」吧。

我闭着双眼,能感觉到对方是从後环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肩头,才能让刚出口的话语不失温的钻进耳中。

谁会这麽亲密的叫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相同音色的语句能够充满我整个脑袋的程度。

要说有和我在一起这麽长时间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吧,脑海浮现的那张脸,是这两天来不断缠着我的那位同学,我试着搜索她的名字,沈溪……什麽的,我第一次如此渴望想起一个人的名字,但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我把注意力放在现在的状况上,这样和人紧贴在一起也是第一次,最近经历太多初体验了,让我懒得一一评论感想,只能说我不讨厌这种感觉,反倒有些渴望能够在更贴紧一些。

原来拥抱是这麽温暖,给予了十足的安全感,难怪小婴儿总是窝在妈妈怀里,对他来说那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他独享的地盘。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也像个婴儿。

等我睁开眼,很明显的我躺在床上,在自己的房间里,背上暖意的来源似乎是三毛又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床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似乎没有刚才来得暖和舒服。

对於做了这种梦,除了羞耻感之外也无法多想什麽,毕竟发生的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有句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我很渴望与她这样亲密接触吗?对一个连名字都记不得的人有这般遐想,我到底怎麽了……

「要老身告诉你吗?」三毛趴在床上,闭着眼道。

「不了。」

虽然不明白,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预感真相是目前的我不能接受的。

面对真相的那一天……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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