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玻璃上不知何时开始布满细密的雨点，手机萤幕上的影片已经结束一段时间，叶子衿才回过神，转而将视线望向灰黑色的天际。
一早就是乌云厚重的阴雨天，其实并不适合出游，但这次不带她出来，下次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了……
他转过身，取了置於後座的折伞，正准备下车去接杨雨青，副驾驶座的门就打开了。
「不好意思，超商客人很多，结账时等了一下。」
「怎不等我去接你？」他放下伞另从後座拿了一条乾毛巾帮她擦拭微湿的发。
她摇摇头笑了下。
雨势逐渐增强，车窗上的水痕模糊了一旁的街景，他考虑了下，就将车子熄火，决定等雨势缓和一些再上路。
「我不熟悉路况，还是等雨势小一些再上路较安全。」
她想着他刚从国外回来，再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点点头，然後就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递给他，「要喝吗？」
天冷又下雨，刚才她跑的急，此时脸上还泛着淡淡红晕，他沉默地看着她，想起影片里她略微苍白的脸庞……
他接过水瓶放在一旁的杯架上，双手覆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麽总是这麽冷？生病了吗？」
雨势不见趋缓，雨滴敲打在车身上，不断发出劈啪的声响，车窗上除了绵延不绝的水流，渐渐弥漫了一层薄雾，由车内往外看时，已是一片缥缈迷离的街景，两人间的距离就局限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她垂眸看着交握的手，感到有些局促，於是抽回了手，摇摇头说：「……几个月前生了一场病，现在已经好了……应该只是太冷了而已。」
叶子衿嗯了一声，随即就脱下外套为她盖上，然後欺身覆在她身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瞬间似有一丝氤氲的水光掠过其中。
「……你总是让我舍不得又放不下。」
杨雨青愣了下，不懂他为何这样说，又发觉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反射性的抬手就要推开他，他却很快握住她的手。
「你……」
她还未问出口，他就已经轻柔的吻上她的额头和脸颊，再轻啄她的唇角，和之前霸道强势的作风不同，这次他如和风细雨般温柔，却同样让她无路可退。
「……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你，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还喜欢我吗？」
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麽，就摇头胡乱的回了句：「……我不知道。」
他嗯了一声，「……不知道吗？那麽再亲一次应该就知道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道：「喜欢！喜欢你！」
他微挑的眼尾涌上一抹笑意，「那好，因为……我也喜欢你。」
那一年的记忆匆匆掠过心底，斑驳的阳光於松叶间隐隐闪烁、少年青涩的吻和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风起时，纷飞的落叶廻荡在林间的飒飒声响⋯⋯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拥进怀里，以绝对占有和强势主导的姿态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车窗外依旧是倾盆大雨，骑楼下往来的路人撑着伞，行色匆匆的从车旁经过，落下的雨点迷蒙了视线，玻璃窗上的雾气遮蔽了大部份的日光，一片昏暗中，他紧紧拥着她，心底翻涌缱绻的情思，在冰冷的冬雨里静静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