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充斥着嘈杂的嬉闹声，我隐约听到细小的谈话声，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翻过身，眼前是莫子媺和花笙棠担忧的面容。
她们怎麽在这？我不是去找慕以渊吗？
花笙棠睁圆双眼，开心地朝我喊道：「陌舒你终於醒了！现在已经放学了，我听许砚说你体力不支昏倒，是慕以渊把你送到保健室的，我们是来带你回去宿舍的。」
「是啊，你躺了很久呢，我们很怕你没醒过来。」莫子媺点头附和道。
现在放学了？我又昏倒？怎麽可能……我感觉像是沉睡很久而已，跟上次昏倒的感觉明明不同啊。
等等，花笙棠刚说是慕以渊送我过来的？
那他人呢？怎麽只有她们两个？
「慕以渊呢？」脑袋瞬间被数多疑惑淹没，我抓住花笙棠的手，「你说他送我过来的，那他人呢？在哪？」
她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我。
「人呢？怎麽不说话？快回答我啊……」我抓着花笙棠的手用力摇了摇她，着急的都快哭了。
莫子媺也有些慌了，没头没尾地突然指了我旁边，「陌舒你没看到你旁边的那个盒子吗？那好像是慕以渊给你的，你要不要先看？」
闻言，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看见有个盒子躺在枕头旁，上头贴了个便条纸。我颤抖地拿起它，沉甸甸的，可我无心探讨里头装着什麽，只注意到黄色便条纸上写着潦草的字迹，似乎写得很急。
上头写着：
陌舒，抱歉没办法陪你到你醒来，我得先走了，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From渊
看着上头的字一遍又一遍，手就愈发颤抖，心也彷佛被挖空般疼，胸口溢满失落，我身体顿时像被抽空般呆坐着。
「那个……陌舒，你还好吗？」花笙棠戳了戳我手臂，小声问。
我摇头，对上花笙棠探询的眼睛，不顾乾哑的喉咙，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不好，但别管我，我没事。」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花笙棠用那骨碌碌的双眼瞅着我，不放心地又问：「真的吗？可是你看起来不－－」
「笙棠，别说了。」我轻声打断她，补充道：「我真的没事。」
「好吧。」花笙棠叹息，拿我没辙，又想起什麽似地说：「不过陌舒你也别太失落，慕以渊好像还没走，他只是离开学校而已，几天後才会上去台北。」
方才待在旁静默不语的莫子媺递了杯水给我，安抚般地摸了摸我的头，「对啊，陌舒你别难过，他还没上去前你还能去找他呀。」
我点头，低下头喝温热的水，乾涩瞬间舒缓许多，我深吸了口气，拿起慕以渊留下的外套和盒子，调整好状态後站起身。
得更坚强点啊你，吕陌舒。
「走吧，回宿舍了，天很暗了呢。」莫子媺出声提醒。
一路上，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没说话，各怀心思地走着。
我们顺带买了晚餐回去，听花笙棠说林安卉已经回到宿舍了，这麽一来，今晚好像是我们久违的聚在一起吃晚餐吧。
因为距离学测所剩时间不多，认真勤奋的莫子媺时常会去图书馆读书，而林安卉偶尔会忙学生会的事，所以有一半的时间是只有我和花笙棠待在宿舍的。
像这样能四个人都在，真的很少了。
打开寝室门，林安卉已经将小桌子摆好，坐着等待我们。
「回来啦。」林安卉微笑，关心道：「陌舒你还好吗？我刚回到宿舍才听林志炫说你昏倒，本来要赶过去的，没想到笙棠他们已经在那了，就没过去看，抱歉啊。」
「没关系，我只是太累了。」我摇首，回以她个浅笑。
不过，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怎样，最近很少看到林安卉笑，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不只她，莫子媺也差不多，比起以前偶尔回来会小聊，现在几乎很少听到她讲话了，也只有在宿舍才会碰到面。
我们寝室是集体陷入低潮吗？
不过也不能这麽说，反观花笙棠，听游玹潍说许砚最近和她走很近，的确，她很常提到许砚，而且她看上去也还挺正常的。
林安卉又转头问正在浴室的莫子媺，「莫莫，你今天不用去读书吗？」
「不打算去。」我看着莫子媺梳着头发的手突地停下，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花笙棠似乎也注意到了，倒面的同时不忘帮忙解释：「莫莫说她今天想休息一下，就跟我一起去等陌舒了。」
林安卉理解地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礼拜五，早点回宿舍休息也好。」
「莫莫，笙棠用好了，赶快出来吃吧。」我朝呆滞地盯着镜子的莫子媺喊道。
「好。」
大概是饿了，也不知道说些什麽，我们四个安静地吃着面。
「对了，陌舒，你最近有看IG吗？」林安卉打破沉默，边拿起手机解开锁屏。
「有，但看一些熟人的贴文跟限时动态而已。」我不解地偏头，问道：「怎麽突然这麽问？」
她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我问你喔，他是不是我们国中同班同学，跟叶绍霆同一挂的人？」
我接过，画面是我看上去有些熟悉的帐号主页。我认得他，的确是叶绍霆身边的人，但算是小弟。
「是啊，那是他小弟，怎麽了吗？」
她神情有点凝重，「你点进去看他的限时动态，滑到最後一篇，还有底下最新的贴文，看一下右後方那个男生，是不是叶绍霆？」
「怎麽了安卉？陌舒男友做了什麽吗？」花笙棠在旁看着，忍不住问。
看到莫子媺也投以好奇的目光，我只好点开那人的限时动态，点到最後一则。是一个影片，背景好像是KTV，不过满亮的没有KTV应有的黑暗。掌镜者环顾一圈，整个包厢一览无遗，好几对男女坐在一起，最後停在其中一对男女身上。内容写着：「我是来被他们闪的而不是唱歌吧，尤其是最後那对，不愧是我大哥，哈哈。」
大哥？他大哥不就是叶绍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