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ior1.8虽是塑料,姊妹情深
绿间终究还是晚了两分钟进球场,从更衣室出来众人都已经做完暖身,正聚集在场边听候桃井五月交代今天的训练内容。
心不在焉地将毛巾放在场边置物柜里,正要转身,却倏地想到什麽,他瞪着柜子里的白色布料,一股焦躁无端涌了上来。
她应该……自己当时,是不是该回屋拿条毛巾,或者至少,把外套留给她也好?
「所以等等先做角锥模拟压迫防守的运球训练,分组名单……」抬眼正好捕捉到刚刚出现的身影,桃井扬声唤道:「小绿!」
见他现身,桃井停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朝他示意:「你暖身做完去找一下七夏,你上次说想强化对手腕稳定的掌控度,小夏有对你的菜单作部分调整──」
「……嗯,知道了。」像是怔了一下才回神,绿间垂眸推推镜架应道,随即便在不远处旁若无人做起暖身运动。
罕见向来以身作则一丝不苟严以律己的副队长居然也会迟到,淘气的大男孩们交换着眼色互相低语:「活久见,今天是什麽日子吗?还是副队跟青峰交换灵魂了?」
「喂喂喂,说什麽呢,我不就迟到过两三次吗?」好死不死听到这话的青峰大辉嘴硬辩驳。
火神大我白他一眼:「是啊,一周两三次。」
「我……啧。」青峰语塞,摸摸鼻子别过头去,旋即又想到什麽转过身来:「欸,奉劝你们今天罩子放亮点,别去招惹那个迟到的人──」
嗅到八卦气息的叶山小太郎贼兮兮地凑到他身边,露出招牌虎牙笑问:「为什麽啊?话说你们今天是不是一起吃午餐?有第一手消息吗?」
「直觉啦,你爱信不信。」
青峰耙耙後脑。即便在奇蹟里跟绿间算不上特别要好,至少那张脸自己是从初中看到现在,自有分辨的办法。虽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总之没错过。
野兽派的直觉呀,似乎是不得不信呢。叶山转了转眼珠,随即发现稍晚的分组练习里自己正是跟那个今天不能惹的副队一组,後背顿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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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说话的音量没怎麽刻意压低,对话内容如数传进了绿间真太郎的耳朵,只是没有留在他运作中的脑子里。
没来由地他老是想起柳濑早妮狼狈却故作泰然的模样。中午听她跟赤司的对话,似乎跟大学院的同学有矛盾,所以被针对了?赤司跟她的父亲又是合作关系……
她之所以言行相诡是碍於自己人设,实际上是暗示自己透露给赤司?又或者她是真的想靠自己解决问题?
绿间烦躁地蹙起眉尖,这种明明是征十郎擅长处理的事情,还说什麽别告诉赤司?摆明找他麻烦嘛。
「真太郎。」
「……有事?」收了操,抬眼就见到让自己憋闷不已的当事人,真太郎口气可冷了。
赤司征十郎微诧,目光扫过他脸上来不及收敛的阴郁。居然气到现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搁他副队身上却是金风肃杀了?
不过其他人怕的咱们队长大人可没这顾虑,仍旧该干啥干啥:「日美交流赛差不多已经谈妥,我下周跟冰室飞趟美国敲定最後事宜。期间由你代理队长职务,有问题吗?」
「喔。」虽然不会在公事上扯皮,但还是很没好气。绿间收了操,扭头就要去找酒井七夏,都已经走出一小段距离,突然迟疑地慢下脚步,踟蹰半晌,终究还是转身。
刻意不看赤司眼睛,状若不经意解释道:「桃井交代我去找酒井要新菜单……」
是觉得自己口气差了像迁怒,所以心虚觉得理亏,这才解释的?
丹金色眸里掠过一丝促狭,赤司征十郎控制着忍不住想上扬的嘴角,不咸不淡点点头:「去吧,她应该在分析室。」
他们这副队长啊,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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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tomne坐落於人流不息的三角窗。
室内采挑高楼中楼设计,内部装潢走的是维多利亚时期奢华靡废的艺术风格,克利姆式的脏金色涂漆镶着两大面落地窗,贯穿二层建筑的通柱刻镂的是捷克画家阿尔丰斯‧穆夏的《秋》之女神,环绕通柱而建的回转旋梯则雕镌了秋日里生长的各种花草树木。细微处现用心,也足见主人的财力及底蕴。
一楼经营咖啡厅,二楼则开设画廊,自开业以来,一直颇受女孩子的追捧与欢迎。
坐在临窗位子上,前田理央瞥了眼时间,心道:十五分钟。知性清丽的脸上仍挂着浅淡得体的笑意,眸底深处却闪过丝不耐。
说起理学院的前田助教,那也是诸多理院男同志心目中的白月光。
温柔知性,端庄优雅。虽说论容貌比起文学部的清水、教育科及药学部的二宫姊妹花是有所不及,但毕竟人理院男女比是可歌可泣的5:1,这不,搁美女济济的文院或社科学院也许就泯然众人的前田理央,在理学院里却可谓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抱歉抱歉来晚了,刚刚教授延堂──」
闻声望向来者,女人绦色唇瓣微勾,阖起桌面上的书籍:「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那就好……」森谷友佳放下包包,看见桌面只有一杯咖啡,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对。前田知悉她的性子,心里暗暗叫了声糟,刚要解释:「我想着先点你来时可能就凉了、」
「我去点饮料。」对方已经从包里抽了皮夹甩头往吧台走。
……这气性,竟像是她有理了。
从背影看去,女人肩线出现两次略大的起伏,然不出几秒便也回复原先优雅端庄的姿态。
森谷友佳去而复返之际,前田理央早已收拾好表情:「抱歉友佳,是我思虑不周,应该想到你急匆匆赶过来一定会口渴……」
「喔,不是什麽大事啦。」森谷敷衍地扯扯唇,说话间正要将皮夹放回包里,前田不经意瞥见她皮夹上的logo,顿时怔了下:「这牌子不便宜吧,你最近手头宽裕了?」
果然此话一出,对座好友脸色瞬变,飞快将手里的物什塞进背袋,她心下顿时一沉。
森谷友佳出身低微,父亲是个瘾君子,早年为了买毒入室抢劫伤人而被捕入狱,至今仍在狱中服刑,而母亲在前者犯事後便远走高飞,丢下她一人不管。
因此森谷是由在农村的爷爷奶奶带大的,当初她要来东京念大学,还是二老拿出棺材本,才让孙女进了这寸土寸金的帝都。至今两人的老年津贴也是得每个月掏出大半,方供得起她在东京的开销。
自个儿姊妹经济状况如何,前田理央自然是知根知底;能否负担得起名牌包这种高消费单品,她心里更是有数。
「友佳,你不会是又……」
「你是什麽意思,我就用不得好东西了?」似被触了逆麟,森谷友佳不自觉拔高音调,并不出彩又上了厚重妆容的五官微微扭曲。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跟我来。」注意到周遭有那好事者投以关注的眼光,前田及时住了口。
留下桌上的书籍跟两杯饮品,她拉着好友来到洗手间,确认里头空无一人,还不忘压低声音:「『那事』沾了,就很难全身而退的,你就快毕业了何必要、」
眼见她已猜到十之八九,森谷便也不再遮掩,凉薄冷嘲:「何必要?你以为靠那点补助津贴真能负担我在东京的食衣住行?我没你这般脸蛋身材,自然得另寻出路──」
「友佳!」前田理央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在胡说些什麽?我……」
此时有店里女客也进来补妆,前田忙别过头,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眸底的隐怒一时间压不住,只得垂下眼帘洗了个手。
森谷友佳被她一斥,意识到自己越了线,又见有第三者在场,气焰不好不收敛些:「……是我嘴快了,抱歉,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说话不经大脑,原谅我呗。」
藉着凉意流过指间,前田理央飞快冷静下来。净了手,余光瞥见那女客有意无意观察她们的动静,那粉是上得又轻又仔细,唇膏也是一点一点描补,手法精细得很,摆明了不急着出去。
她心下烦躁女人的八卦心理,面上却不得不勾起森谷友佳的手臂,亲昵薄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也亏得是我,知道你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若换了旁人早叫你得罪光了。」
「好嘛好嘛,你就原谅我这回啦──」
「下不为例。」前田理央点了点森谷友佳的鼻尖,行止亲热。
「好呐。」森谷拉着前田讨饶地笑,所有不以为然尽藏在那笑得眉眼弯弯的小眼睛里。
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给谁看?又道貌岸然地指责谁呢?明明自己身上那些腌臢事也没少过。
她知道自己这位小姐妹跟全民偶像运动员,也是校内风云人物绿间真太郎那段刚刚画上句点的过往,更在偶然间发现前田理央之所以主动提出分手的内幕。
那原因可不怎麽光彩……
如果不是手里捏着她最大的痛处,这位理院的高岭之花会肯纡尊降贵跟自己上演姊妹情深的戏码?森谷友佳可没有傻到如此一厢情愿。
她很清楚前田理央不过是为了时时掌握她的动态,免得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包不准哪天就摊在阳光底下──
这段友情打一开始就没纯粹过,没人情深,又盼着谁义重呢?
彼此就没个乾净的,谁又比谁高尚?
两人手勾手,肩并肩,亲亲密密走出了洗手间。
好一幕情真意切,友谊绵长。隔壁洗手台那人没趣地收回注意力,补妆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别说那些了,上周去面试的结果就要出来了,等我拿到日筏的offer……」
听到日筏二字,女人正刷睫毛的指尖微顿,望着镜中两人的背影,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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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为什麽身边实际上演了许多塑料姊妹情
天天都有戏看w
害得我灵感喷发ww(大误
有人发现文中小彩蛋吗XD
是隔壁剧场的清水小盆友跟表舅篇(还没释出)的二宫姊妹喔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