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犬夜叉-殺籬】西界戀曲 — 第九章.十年離別(三)

正文 【犬夜叉-殺籬】西界戀曲 — 第九章.十年離別(三)

十年後。

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在办公室内此起彼落,偶尔还夹杂着上司飙骂下属的声音,还有几位女性正在咬耳朵八卦着。阿篱埋头在一堆文件里苦干,不时抬起头将文字键入电脑内,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档案。

终於将最後一个文件完成,阿篱像是断了线的魁儡,瞬间没了战斗力,瘫死在办公桌上。看看墙上的时钟,好险好险,今天只加班两小时而已……

「日暮,要不要去附近喝一杯啊?」几名同样刚脱离苦海的同事走到阿篱座位旁问着。

「而且今天的店员是那个超级大帅哥!上次我们去聚餐,那个帅哥很明显就对你抱有好感呐,还不去看看人家,顺便看有没有机会交往?」

「这……」阿篱收拾好公事包,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在手臂上随性挂着,有些困扰地笑笑,「虽然很想跟你们一起去聚聚,但明天是周末,我还有事得早起,就不奉陪了!抱歉!」

阿篱离开了办公室,同事们为阿篱感到可怜,平时工作量就已经够大了,周末还得帮忙家里神社的事务,几乎忙到没时间交男朋友,已经二十七岁的她会不会最後嫁不出去呢?

「唉,日暮好像对办公室恋情不感兴趣。」一名曾对阿篱示好的男同事有些哀怨道。

「她也出来工作五年有了吧?但好像从没看她谈过恋爱?」

「可能偷偷交往了一个高富帅不方便让我们知道呢!」

「呜……能追到她的男人该是多完美又幸福的男人啊?看看日暮那穿着套装的性感身材!人又善良漂亮,周末还能玩巫女角色扮演……」

男同事被女同事们揍了几拳,男人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麽呢!

毕竟比他人晚了点时间下班,电车上没早上通勤时拥挤。看着电车窗外不断切换着的城市景色,阿篱眼神有些落寞,不仅是工作上的疲惫,还有就是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

爬上一阶又一阶的阶梯回到了家,爷爷坐在庭院的摇椅上安详睡着。十年过去,爷爷身体也没过去硬朗,行动变得缓慢,无法打理神社事务,所以这几年便由阿篱接下。阿篱将爷爷搀扶进家里休息,安顿好後来到厨房吃着妈妈帮她热好的美味饭菜,外面的宵夜再怎麽多样华丽也没妈妈的味道好。

泡过舒适的澡,阿篱回到房後扑上了床,往枕头里蹭了蹭,还是家里舒服。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发愣,每一天都是重复的行程步调,这种日子未免太过无趣。

总觉得被什麽束缚着,分明身体就装着冒险的灵魂,但生活就是如此平淡无奇。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吗……?偏偏她有一大段记忆全是空白。

高一时她生了一场大病。从国三开始便常挂病号,因此不常去学校,还因此被留级。直到高中突然病情爆发,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後好不容易能回到家休息,再次醒来却失去了从国三开始到高一的记忆,怎麽样也想不起来。

是什麽样的回忆呢?问过家人、问过同学,换来的都是一样的答案──读书、生病、生病、读书,不断反覆。看来就算回想起来也是段痛苦的记忆啊,阿篱不住苦笑。

隔壁突然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看来是弟弟草太带着女朋友回家过夜了。这个老房子隔音设备奇差,希望待会儿不要听到什麽令人害羞的声音才好。弟弟从求学到现在出社会也换过两、三个女朋友了呢,这也不意外,草太长得眉清目秀,成绩也不错,考上了好大学、进入了不错的大公司工作,有多少女生欣赏这样的他啊!

「唉唉……我也好想要谈恋爱啊……」听着隔壁传来的甜言蜜语,阿篱不禁泪眼汪汪。从学生时代一直到出社会,不知怎麽的就是碰不上喜欢的男生,明明拥有不少追求者,可她就是觉得合不来,感觉不对,当然也无法进一步交往。

阿篱有时候会怀疑……她该不会拥有厌男症吧?猛然坐起身,她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明天是不是要去找心理医生谘询一下。

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来,顺便将时代树的白色花瓣带进了房间。外头突然下起雨,阿篱将视线移到窗外夜色,虽然下着雨,却还是能看得见月亮,每当这个情景映入眼帘,她便又会想起那一夜。

那一夜一样下着雨,当她从床上悠悠醒来,还在懵懵之际,只见一道模糊的银白身影消失在月光中。後来问着妈妈那会是什麽人,妈妈只回答应该只是她在做梦,又或是……来将她从黑暗中唤醒的仙人。

无论是那道银白身影,还是当时身上穿着的那套染血制服,至今都还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

仙人会吻人吗?她抚上额头,依稀能记得那抹温热,还有那句她没听清的话语,只知道那个声音,很温柔好听。

×××

「杀生丸大人!」

看见杀生丸的到来,小铃不禁绽开了甜美的笑容。杀生丸只是嗯了一声,便翩然飞上御花园的望月楼。

小铃已从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美丽少女,肌肤胜雪、容貌姣好,个性依然天真烂漫,那双灵活的大眼睛也依旧澄澈,并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小时候总绑得高高的翘丽辫子放了下来,长发绑成一束低马尾侧放於旁,倒是多了几丝温婉。

西界樱花依然盛开,唯有那座宫中禁地──御花园,自从阿篱离开的那一天便再也没有开过樱花,剩下的全是枯枝落叶,宫中侍者们都说,或许是御花园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那灿烂便随着杀生丸的心而黯淡了吧。

因为如此,杀生丸几乎不再踏进御花园,那地方太多回忆了。小铃舍不得御花园没人照顾,因此自己接下了整理御花园的工作,每日都会来这里打扫,让御花园至少还能保持乾净。

杀生丸也没阻止小铃进入,甚至还将邪见踢入御花园,要他负责修剪那些枯木。杀生丸偶尔还是会到御花园里的望月楼消磨时间,而那天一定是有什麽让杀生丸心情不错的事,例如又扩展了国土、例如小铃的重生日、例如北国国王──琦木扛着几坛美酒来找他的时候。

但一年大概也就那麽几天而已,平时的杀生丸处理完政事後,便直接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一步也没踏出,又或是直接消失在王宫,听说是去了琛音峰。

「小铃又变得更漂亮了啊!有没有兴趣来当北国的王后啊?」琦木宠溺地摸摸小铃的头,高大壮硕的他影子几乎覆盖住了小铃。

「没有哟!」

「能不能别用那麽天真的眼神拒绝我呢?不过比她好多了啊,至少你不是用鄙视的眼神拒绝我……」琦木垂头丧气地向望月楼走去,却被小铃给拉住。

「琦木大人……逗笑杀生丸大人的重责大任就拜托您了!」

「逗笑的话可能没办法啊……」琦木笑笑,「倒是能陪他切磋切磋剑法,唯一能让他心绪比较有起伏的方法也只有这个管用了,多年来始终如一!」

小铃朝琦木离去的方向微微倾身鞠躬。琦木这些年来将北国治理得很好,让杀生丸完全不必担心北国,而他也是唯一会来见杀生丸的人。明明每一次杀生丸都用着冷脸接见他,可琦木也不在意,或许双方的个性截然不同,可一些信念却很有默契,例如爱戴子民、例如不藐视人类、例如十年以来绝口不提却放在心中思念着的她。

「真是!每次那家伙一来我就变成仆人,居然得替他们送下酒菜!」邪见从御花园门口走了进来,双手端着两盘下酒菜,腋下夹着人头杖,摇摇晃晃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邪见爷爷一直都是仆人角色啊。」

「我是杀生丸少爷的得力部下!为他打江山、除恶患,才不是个送下酒菜的!」

小铃眨眨眼,盯着高低距离越来越有差距的邪见,「我好像又长高了点呢。」

「……算了,懒得跟你吵,送菜去!烦死了……望月楼有够高的……那阶梯是要累死我这老人家吗……」邪见嚯嚯道,从一踏进御花园开始就没停过他的抱怨。

「呐,邪见爷爷。」

「干嘛啦!」

「杀生丸大人……自从阿篱姐姐离开後就没再笑过了。」小铃垂下眼眸,「也几乎不再说话。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孤独寂寞,你说,杀生丸大人什麽时候才会好起来?」

「……还是乖乖扫你的地吧。」邪见静默一下後便抬脚离开。这答案他当然也想知道,可他明白,只有阿篱那女孩才能让杀生丸的心病好起来。

×××

琦木离开後,杀生丸继续待在望月楼上啜饮着酒。月光洒落在他身上,犹如是由神仙亲自雕刻出的极品,纯白无瑕,只是他黯淡的金眸拉暗了整个身影。

拿起酒壶欲往酒杯里再倒上一杯,这才发现酒壶内的美酒已空。罢了,回寝宫休息吧,尽管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沉稳入眠。

「杀生丸大人。」

才刚要离开望月楼,便被小铃唤住。他微微侧过身,示意要小铃继续说话。

「琥珀今年终於成为了一个令人崇敬的驱魔师,也重新建立起驱魔村了呢。」停了一瞬,小铃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润,「然後前几日我回去枫之村见大家时,琥珀也在,他……向我求婚了。」

「……是嘛?」杀生丸平静的目光中总算起了点波澜,「我会命邪见准备多些嫁妆的。」从小看到长大的女孩,杀生丸定会让小铃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以皇室的身分。

「我还没答应……还在考虑,只是觉得得先向杀生丸大人您报备。」小铃是喜欢琥珀的,两人情投意合,从小玩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只是当琥珀向她求婚时,她第一想到的却是这样杀生丸大人又少了个人陪他了。

杀生丸明白小铃的顾虑,他自己当然也有些舍不得,只是他不能成为小铃幸福的阻碍。若是如此,他心中受着的罪又会再加上一笔。

「派阿哞去接琥珀吧,来宫中与我谈谈。」

「可是……这样杀生丸大人您!」

「罢了,过几日我会去枫之村一趟,你再叫他来枫之村见我。」

看来杀生丸是直接答应她与琥珀的婚事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为杀生丸认同她爱着的琥珀这个人,难过为杀生丸在那之後得再多孤单啊,也没人会再帮忙打理御花园,尽管樱花已不再盛开。

「……是的。」

杀生丸跃下望月楼,准备离开御花园。经过一棵大树,他淡淡瞥了一眼树干上刻着的图案,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

阿篱将最後一行文字键入,完成了专案报告,今天的工作顺利完成!她抬头看向时钟,今天能准时下班!很好!完成了专案!很好!今晚还是跟多年的好朋友由佳、步美、绘理难得聚餐的好日子,一切都非常好!

啪的一声,一大叠文件资料被丢在阿篱办公桌上,打碎了阿篱的美好。

「之前的专案写得烂死了!给我重作!今天就要交出来给我!」

「……」明明专案送上去前都有请眼前这位主管审视过,都说没问题,怎麽现在又嫌烂?每次都这样,从不认真看下属们的东西只会敷衍说好,当被最高层打枪时才回过头来骂他们要他们重作,根本浪费他们的时间。

「就算今天得加班到凌晨也要做好,明天董事长要!知道了吧?唉真是,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就是如此散漫,怎麽教都教不会……」

阿篱皱起柳眉,将刚才完成的专案删除,印出早已准备多时只是卡在日本工作难寻问题而迟迟苦恼未丢出的离职书後便把电脑关机。

她将桌上的私人物品全部扫进包包,站起身,将离职书递到脸色难看的主管面前,语气冷冷道:「我不干了。」

「啥?」

「我、不、干、了!谢谢您长久以来的照顾,不再见!」阿篱霸气转身离开办公室,留下错愕的主管,以及佩服阿篱的勇气而偷偷鼓掌的同事们。被主管一瞪,同事们又继续认命的工作去。

嗯,Fire掉主管的感觉也非常好!只是……没了工作,一点都不好。在东京这个大都市,要找上一份工作难如登天,真希望哪天偶像剧中帅气总裁找上她这种平凡女子的剧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可幻想归幻想,她还是认真想想後路要怎麽安排吧。

好不容易挤上了电车,前往今晚聚餐的地点,阿篱像沙丁鱼般被挤在门边,得努力撑着才能免除被挤出去的命运。可她命运坎坷,某一站的门一开,又一群人挤了进来,结果就在这个瞬间,絮乱的人流居然将她给硬生生地挤出门外。

关门声响起,阿篱欲哭无泪地看着离她远去的电车。往旁边一看,全是一群又一群等待着下一班电车的人,重新排队的话不知道得等几班,无奈叹口气,拿出手机开启地图导航,幸好聚会地点离这一站不算远,直接用走的吧。

夕阳余晖映照在阿篱被拉长的身影,离聚会还有一段时间,她步伐放慢了些,漫步在她并不怎麽熟悉的道路上。季节正值春天,樱花花瓣洒落在路上,她偶尔会调皮地踢起花瓣,然後再紧张地看看旁边有没有人,毕竟这种行为好像是少女才会做的。

这处的樱花似乎特别多呢,阿篱张望了会儿,原来在不远处有座公园,里头种满了一棵又一棵硕大的樱花树。去看看吧,阿篱心里这麽想。

漫步在樱花林中,傍晚彩霞与樱花粉色相互照映,形成了幻丽世界。樱花花瓣飞舞,阿篱享受着这片樱花雨的洗礼,忘却了刚刚失去工作的忧愁。

一只黑猫喵呜喵呜的对着阿篱叫,像是受到指引般,阿篱追着黑猫的方向而去。黑猫停在其中一棵樱花树上,接着便没入樱花里消失地无影无踪。

「欸?这棵樱花树的花开得特别漂亮啊!」阿篱绽开好看的笑,抬头看着樱花。视线往下移了一点,看到一个图样,经过岁月有些模糊不清,她走近想看清楚一点。

原来是情人伞啊。她好奇地眯起眼睛,不知道情人伞下刻着谁的名字呢?这一看,却让阿篱呼吸一滞。日暮篱,这不是她的名字吗?

或许是恰巧同名同姓吧?她可不记得她有来过这里,也不记得她有跟谁来过这里刻上情人伞。视线落到伞下的另一边位置,她念出了那个名字。

「杀生丸……」

是个完全不认识的名字呢。

不知道在樱花树前驻足了多久,夕阳早已落下,换上了皎洁明月。路过的行人看着阿篱,表情有点困惑,但看看那个图案,再看看阿篱的表情,想着还是别去打扰了,或许只是失恋吧?

「好奇怪……」

阿篱抬起双手,抹去脸上的两行温热,可才刚抹掉,泪珠子又马上落了下来。

「为什麽……看见这个名字我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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