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是真的整夜没睡，即使宋书嬛在凌晨三点半时总算把和张熙讨价还价的作业给做完，她也没累得原地昏睡。
连假还有两天，不急着浪费这个晚上。
这天他们聊了好多好多事情，杨修齐和她说了关於他国中的年少轻狂，而宋书嬛也分享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们共同回忆了高中的每一个时光，从前不想面对的难受，现在都能化作云淡风轻。
除了KTV的事儿，杨修齐死活不肯让她打混过去。
「你那是喝了多少酒？」回想起当天的情形，杨修齐到现在才觉得有趣，「甚至我跟你还不在同个包厢！」
「我、我不记得了，」宋书嬛尴尬的摇摇头，「那会好像是觉得想吐出的包厢，然後看到你被女孩子包围，心情特别不好，我想着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她有意的停顿了会，「那时真没想过，我会再遇见你。」
「你是因为我，上的这里吗？」
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也能很舒心的全说出来，但她这样的疑问依然是很小心翼翼，因为她自己有预设的答案，可她并不希望这样的回答。
就如同当初发现杨修齐上了D大时的反应一样，她很惊讶、很惊讶，像杨修齐这样的人不应该和她一起上到一所称不上好的私立学校。
曾经她也觉得是因为自己，而现在，她还是会担心在另一层面，那也是因为自己。
他收起笑容严肃了一下，宋书嬛的心里就喀哒了一声。
摆在脸上的情绪一览无遗，把杨修齐给逗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不应该在这里？」
「嗯。」回应得很真诚。
看她那麽认真的觉得困扰，反正他是觉得特别可爱。
「别这麽想，我只是考试失常了而已，和你没什麽关系。刘奕衡那家伙不是说我们不是一类人吗？我不觉得。」
「因为有你，我才想成为这样的人。」
杨修齐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自己的懒散的眼睛，又碰碰宋书嬛有些凌乱的头发，「我国中不爱学习，喜欢打架脾气还不好，是因为你我才改变自己的。」
「我不会说我的改变是为了你，不过没有你，我绝对不会成为现在的人。」
宋书嬛低了头，取代害羞的是困惑，她花了一分钟思考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没有结果。
「你现在快乐吗？这样的改变？」
「挺快乐的，我喜欢我现在学习的东西，喜欢充实有动力的生活，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但没关系。」
「我有你，所以也比浑浑噩噩要美好得多了。」
「谢了。」她眯了眯眼睛，特意给了杨修齐一个笑容，「我也是这麽想的。」
五点时他们从学校刚开的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和奶茶回宿舍吃，然後又聊了会，在张于谦火速赶回学校以後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离开前宋书嬛替他把脸上的伤口用自己柜子里印有的黄色花朵的OK绷给贴上，退了两步打量了下，他那麽大一个严肃的男孩，脸上贴了两张花朵创可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觉得不妥，没忍住笑了出声，又立刻板起了脸，学着他摆表情，「不大合适，对吧？」
「确实，」他覆上宋书嬛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与她讨价还价，「不然我们拿掉一个吧？」
「那可不行，伤口可是会感染的。」
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也就她宋书嬛能够对自己找这碴泼这撒了。
「行吧，我不打架了，」他手一摊，「可前提是没有人欺负你。」
「别打了别打了，」宋书嬛替他整了整衣服，「好歹你也是未来要当大律师的人，怎麽可以打架呢。」
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杨修齐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老是被眼前这个看起来酷酷的女孩用极为反差的撒娇给打败，从不觉得难受，不觉得厌烦，反倒特别享受。
而这话在回到寝室问上张于谦後他给了自己一个特无情的回覆。
「问这奇怪的，你国中那会就这样了好吧。」
张于谦可记得清楚了，那天晚上跳下来压到人的时候分明是杨修齐要他一块跑的，平常对女孩子撒娇任性或是哭闹不动声色的他，却因爲宋书嬛的一声呜咽给顿在了原地。
自从那天起，只要有宋书嬛这三个字的出现，他就没看过杨修齐正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