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沁渝心一凛，还没来得及回话，夏芷晴就先出声了，「看你最近好像和他走得挺近的，还是注意点吧。」
「韩承祤有女朋友？」闻言，一旁的颜瑀露出怀疑的神色，「有的话怎麽可能没听说。」
「女方是外校的，所以很少人知道。」
凌沁渝的思绪有些乱，她抿了抿唇，抬眸对上夏芷晴有些冰冷的视线，似乎在等着她的答覆。
半晌，她才佯装得神情自若，却是艰难地开了口，「我和韩承祤……什麽也没有。」
说给夏芷晴听，同时也说给自己听。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顶多只能用比一般朋友再好一点点的交情来形容。彼此都不是对方的谁。
咬着唇，她试图厘清纷乱的心情。
韩承祤有女朋友？为什麽从没听他提起过？不对，那天他明明说没交过女朋友……那麽是夏芷晴说谎？但是夏芷晴也没有理由骗她啊。
再说，他们从小就认识，或许对於韩承祤，夏芷晴的了解比她要深得多……
其实大可以直接询问韩承祤本人，但她要用什麽立场过问？而且韩承祤说了没交过女朋友，若夏芷晴说的真的是实话，那麽代表韩承祤在骗她，即使问了他也不会承认不是吗？
凌沁渝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明明刚才还在为了和韩承祤之间的距离拉近而感到开心，却因夏芷晴一句话，她才发现她的动摇是因为仍旧不够了解，以至於不够信任，甚至连过问的勇气都没有。
夏芷晴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位子上，而凌沁渝沉浸在思绪中，直到上课钟声响起，坐在後方的刘心恬惊呼了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麽了？」凌沁渝下意识地转身查看，却蓦地一愣。
刘心恬翻开的课本上被各种颜色的原子笔涂得几乎看不清原样，甚至有几页被美工刀割得残破不堪。
「怎麽办……」刘心恬似乎是吓到了，嗓音有些颤抖，无助地看向凌沁渝。
「……没事，我课本先借你用。」凌沁渝扫了眼附近的同学，有些人惊愕地望向她们，不然就是在做自己的事，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没看到比较可疑的人。
「有人恶作剧吗？」斜前方的夏芷晴也转过头，瞥了眼桌上面目全非的课本，皱了皱眉，「真没品。」
见刘心恬咬着唇，有些无助的模样，凌沁渝纵使替她感到生气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明明心恬不像是会得罪谁的人啊……若今天是自己的课本被破坏，或许她还不会那麽意外。
忽然，她瞥见课本里头似乎夹着一张纸，而刘心恬早了一步发现，伸手就拿了起来。
打开纸条，刘心恬的视线扫过上头工整的字迹，眸中闪过一丝愕然。
「怎麽了？」凌沁渝没漏看她不自然的表情，连忙出声询问，「上面写了什麽吗？」
「没什麽……」刘心恬弯起连自己都知道很勉强的笑，将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掌心里。
「心恬——」
「要上课了。」低头避开凌沁渝的注视，尽管嗓音微微发着颤，刘心恬的态度却很坚决，「之後再讲吧……」
「你不说我要怎麽帮你——」
「沁渝。」刘心恬再次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低声道：「我不想说，所以别问了。」
凌沁渝顿时错愕不已，眼眸也染上几分着急。本还想再说点什麽，却被讲台上老师宣布事情的声音打断，欲言又止，只好默默转回身子，烦躁地咬了咬唇。
「怎麽回事？」颜瑀瞥了她一眼，纳闷地询问。
凌沁渝轻吐了口气抚平情绪，嗓音有些闷，「我也很想知道。」
＊
怎知那天的事只是个开始。
犯人接下来的行为越来越恶劣，刘心恬的置物柜里被泼了水，个人物品全都湿透，椅子也被用红色粉笔涂得乱七八糟。
全都是些看似无伤大雅，挑衅般的举动。
「到底谁这麽幼稚，有种就出来，不要只会在背後欺负人！」凌沁渝气不过，直接当着全班的面骂道。
刘心恬总是默默收拾残局，消极的模样让凌沁渝忍不住出声，「你真的不跟班导讲吗？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或是问有没有监视器可以调来看也好啊。」
「不用啦……可能我真的不小心得罪谁了吧。」刘心恬镜框後方的双眼明显透着疲惫，「反正也都是一些恶作剧而已，就等那个人气消吧。」
却总得到这样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总觉得刘心恬不愿让她干涉太多。
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凌沁渝有些受伤。她想找人聊聊最近这些事，第一个浮现脑中的是韩承祤，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本来就不是会和别人倾诉烦恼的类型，也不想让韩承祤觉得她总是在抱怨。
心情很闷，於是在刘心恬抽屉里的考卷被剪碎的某天下午，凌沁渝决定要翘课。
熟门熟路地来到侧门的墙边，将书包放至墙上，她却突然发现她根本没有目的地。如果回家，吴叔一定会问东问西的，但是不回家也不知道能够去哪。
可以做的事也许很多，看电影、逛街、喝下午茶……但她讨厌一个人去。
瞪着墙头犹豫不决时，後方的草丛蓦地传来一阵声响。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在看见来人後霎时一愣。
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