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易凯？」凌沁渝皱了皱眉，「你怎麽在这里，不是上课了吗？」
几天不见，他的头发染成了褐色，左耳也多了个深色耳钉。
学校内不乏有造型打扮前卫的男生，但大多只给人盲目追随潮流的感觉。然而若是卫易凯，凌沁渝不得不承认他就驾驭得很好，或许因为时尚的完成度真的在於脸。
「我在这里的原因……」微微挑起眉，卫易凯的视线瞥向凌沁渝还放在墙上的书包，「应该和你一样。」
看来也是要翘课啊。
凌沁渝不放过任何可以调侃他的机会，「不是说品学兼优？」
「没错啊，又不冲突。」
凌沁渝不以为然，正想反驳时，卫易凯已经双手撑墙，俐落地一跃而上。
「喂，书包。」
愣了下，她才意识到卫易凯的书包还放在草地上，拎起来就打算扔给他，动作却忽然一停。
卫易凯还蹲在墙头上，凌沁渝抬头对上他俯视的目光，有些刺眼的太阳让她眯起眼。
「你要去哪？」
「图书馆。」
她顿时瞠大了美眸，「图书馆？」
「嗯，怎样吗？」挑衅般地歪了歪头，卫易凯嘴角牵起一丝桀骜弧度，「段考快到了，与其浪费时间在教室听课，不如自修实在，而且图书馆也更适合念书。」
……段考明明还有两周以上。
凌沁渝抽了抽嘴角，还是咽下了本要脱口而出的话。
一个外型叛逆，全身上下都游走在服仪规定边缘，此刻还踩在学校墙上的人，却说出要去图书馆念书这种话，怎麽看都违和。
她思考了几秒，说道：「那我跟你去。」
卫易凯挑了挑眉，接过凌沁渝扔来的书包，待她也翻过墙後才开口，「行啊，但你去做什麽？」
「吹冷气、看课外书、玩手机。」凌沁渝拍了拍掌心沾上的碎石，「总比待在学校好。」
「这样好吗？」他问。
「哪里不好？」她反问。
「如果被韩承祤知道我私下和你约会——」
「谁跟你约会啊？」凌沁渝瞪了他一眼，才想到要反驳另一部分，「而、而且，就算他知道又怎样……」
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而卫易凯不客气地笑出声。
「你还在单恋啊？」
「……」
「不告白？」
「……你很烦。」
等等……
凌沁渝蓦地顿住脚步，忽然想起韩承祤说和卫易凯及夏芷晴两人都是很早就认识了，所以关於他的事，卫易凯应该也很了解……
该不该问呢？韩承祤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
自从那天夏芷晴说了之後，她就在意得不得了。
卫易凯跟着停下，「怎麽了？」
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多嘴地跑去告诉韩承祤，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实话，而且问了之後一定又要被调侃一番……
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没事啦。」她闷闷地说道，迈开步伐，又忽然想起另一个疑惑，「对了，你跟颜瑀什麽关系？」
「颜瑀？」卫易凯似乎有些意外，眼眸染上笑意，「为什麽突然这样问？」
「你们怪怪的啊，直觉。」凌沁渝想起那时四人一起吃饭的场景，颜瑀冷淡的模样和似乎总想和卫易凯撇清关系的态度。
「我们就是……」卫易凯停顿了下才续道：「很普通的关系。」
「哦，好吧。」还以为能听到什麽有趣的消息。
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卫易凯淡淡地开口，「别这样，我也很失望啊。」
「你失望什麽？」凌沁渝瞬间觉得抓到了卫易凯的把柄，故意模仿他先前调笑的语气，「你也单恋啊？」
「不知道。」
「蛤？」
「我说不知道。」他轻啧了声，略带无奈，「她不让人接近。」
凌沁渝一愣，反射性地就转头望向卫易凯，而正好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那双深色瞳眸中依旧带着丝一如往常的恣意妄为。
「得先给我机会靠近，我才能弄清楚对她到底什麽感觉啊。」
直白得让凌沁渝都不自在了起来。
她慢了几秒才回神，略尴尬地咳了声，「那……反正你……加油吧。」
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卫易凯懒懒地道：「你也是啊。」
虽然他的直接有时让人招架不住，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要是韩承祤也能这麽好懂就好了。
＊
即将入冬的天气逐渐转凉，校园里的短袖制服外几乎都多了件薄外套，以抵御持续降低的气温。
而这种天气下，偏偏第二节就是体育。一想到要在寒冷的早晨运动，凌沁渝就开始後悔没有连今天的课也一并翘掉。
其实可以趁着等会第一节下课时离开，但她在抽屉摸到了张纸条。
——第二节课到教务处旁的楼梯间，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上面就写着这短短一句话。
她想知道的事？
韩承祤有没有女朋友的疑问第一个浮现脑中，但很快地被她给推翻。知道她在烦恼这件事的人，顶多只有夏芷晴和颜瑀，甚至她们或许看不出来她在烦恼。
算了，还是别管什麽纸条了。
不知不觉，第一节课结束的钟声响起，隔壁的颜瑀叹了口气，紥好马尾後起身到她的座位旁，「走吧，体育。」
凌沁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瞥了眼身侧空着的座位，「芷晴呢？」
「请假吧，这种天气。」
然而到了操场边，刺骨的冷风就吹得她有些後悔了。与其在这受寒，还不如去赴那个奇怪的约。
她本想先找人商量看看，却寻不到刘心恬的身影，才想起她今天是值日生，应该是去搬上课会用到的器材了。
再看了眼神情淡漠的颜瑀，凌沁渝抿了抿唇，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老师，我不舒服，要去保健室。」
语毕，体育老师盯着她看起来挺健康的模样半晌，最後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对於那张来路不明的纸条，她当然还是会有所防备，但上头指定的地点离学校各处室很近，楼梯也几乎都是人来人往，不至於出什麽事吧。
凌沁渝到了教务处旁的楼梯间，不意外地空无人影。她索性靠墙滑起手机来，光明正大地翘课。
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她抬头环视四周，除了偶尔经过的学校行政人员和老师会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大概被耍了吧。
她烦躁咬了咬唇，突然觉得傻傻赴约的自己根本是白痴。
还有点时间，乾脆回去上课吧，希望老师不登记她，这样就不用请假了。
她走回操场边，远远地就看见班上同学和体育老师聚在一起，明明这节课已经过了至少一半，却似乎还没开始上课。
凌沁渝有些疑惑地加快脚步，走近了一点之後，班上有位女生看见了她，却马上撇开眼神，转而向身旁另一位同学低声耳语了几句。
她皱了皱眉，转头发现体育老师也正盯着她看，神色严肃。
接着她看见了刘心恬，她被老师和班上几位同学围绕着，脸色显而易见地苍白，而表情竟带着点惶恐。
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