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後退了一步，脚後跟似乎撞上什麽，身体转眼就往後倾倒，背脊毫无悬念地撞上了人。
「没事吧？」
是尚未变音的少年声，我仰头看去，少年的神情带着几分冷漠，手却温柔地将我扶正。
「偷偷钻狗洞进来时不是挺胆大的吗，怎麽现在害怕了？」
银袍人说话没什麽起伏，但他的话语嘲讽满点，对一个小娃娃一点都不客气。
少年似乎也有同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准备绕过我向前走去，被我眼疾手快地扯住衣袖，少年身子一顿，回过头。
我笑道：「哥哥谢谢你，你比我想的还好看」
「……」忽然被调戏的少年呆若木鸡。
银袍人的反应更有趣点，手都忍不住举到嘴边了。
他似乎在隐忍着笑意：「小娃娃，你叫什麽名字？」
我皱起眉头：「你都知道萧大人有女儿了，却不知道名字？」
「没特意过问，不过当时萧家二儿子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他作回忆状。
我咳了咳：「我本名灵天。」随後看向还被我扯着衣袖的少年：「哥哥叫什麽呢？」
看着衣袖处的少年抬眼望来：「晏殊。」
「殊？哥哥果然很特别呢。」我一面露出灿笑，一面松开手，少年若皎月般无暇般的面容，想来过几年必定更加容姿不凡。
少年秀眉微蹙，刚想着开口，一旁的银袍人便开口道：「小娃娃，天色不早了，老夫让殊儿送你回去吧。」
晏殊登时看向银袍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我抓着手扯出大厅，想当然我的力气没那麽大，只是碍於对方根本没有抵抗的时间罢了。
「哥哥，我之後还能来找你玩吗。」我仰着脑袋对他笑。
晏殊顿住脚步，困惑地问道：「你为何要钻狗洞进来？」他用着一种不像看正常人的眼神看我。
我眨了眨眼，坦然道：「琴声，我很喜欢每天从墙的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为什麽最近不弹了呢？」
「琴弦断了。」晏清垂下眸子，似乎再想什麽，再度看来时，美丽的眸子盛满了疏离冷漠：「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长久的，我并不想对太多事物投注耐心，你以後还是别来了吧。」
我懵懵懂懂地垂下脑袋，走到门外时，看到大哥正站在门外，我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想哭的情绪。
我听到大哥对着晏清道歉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很快地随着厚重的大门关上的声音消失了，我呆然地站在大门外，垂着脑袋纠结着，蓦地被大哥抱了起来。
「眼睛怎麽红红的呢？」大哥温声问我，「受委屈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拒绝的滋味，有点没缓过来。」
「那麽灵儿还想要再试吗？」大哥似乎意会到我在说些什麽，嘴边勾着温柔的笑意。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
不对，等等？自家大哥刚刚似乎再问一件不得了的问题？
「等等，大哥，你是不是已经做好替我擦屁股的准备了？」
大哥笑得满脸坦然：「万事有大哥扛。」说着，眼神扫过那道紧闭的大门。
彼时天真的我一时间被大哥的美貌迷惑了心智，後面才知道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我钻狗洞的事情没瞒太久，甚至比我想的还要短，阿爹一踏进门，便放了一本崭新的佛经到我面前，不用多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抄就是了，另一边说要帮我扛的大哥，在一旁只顾着憋笑，完全没有帮我说情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