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她看见程云深的消息：方泽言？就是他？
她顿时怒从心起，飞快地回过去：你他妈的有病吧？我男朋友是谁用得着你管吗？你质问谁呢？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盯望几秒钟，接起后，他的声音明显是压抑着的愤怒：“你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我只是想说要是是方泽言的话我倒是放心了……”
她再次打断他：“你以为你是老几？要你放心？我亲爱的哥哥——哈，赶快去实现你的宏图伟梦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就这个破事你到底要记到什么时候？我早就说了，你要有什么不满足尽管找我来拿，缺了什么我给你补，他们忘了你我把我的那份给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当然不能怎样。他那么好，考虑的面面俱到，那么贴心，明白她的自尊心，明白她的软弱无能，明白她只敢对他发脾气，所以能对程晴晴冷嘲热讽也是因为她知道他会帮她——已经不能做的更好了。可这些都不是她自己得来的，全部都是他赐予的，她利用他的怜悯，可他会一直爱她吗，又凭什么一直爱她呢，她这个永不知足的贱货。
她闭上眼，“对啦你从不吝啬，大方得体，全家的希望——你知道你什么最让我恶心吗，就你永远是这一副无辜伪君子的嘴脸，他妈的你做的好，做的好极了，所以永远是我的问题，让我承认我是一个神经病你就开心了对吧……”
“程小满。你又开始了。你自己冷静冷静。然后给我滚去上课。”
“操你妈的，受不了我了就骂我啊，装什么逼脸——”
电话已经挂了。一股悲伤的潮流迅速涌到心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好的，就是这样，赶快让我死心然后狠狠地甩掉我，就像甩掉鞋底的泥一样。
上课时，茜茜突然翻手机给她看，“你看看”，屏幕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当自己是学妹，天天勾引别人男朋友，一脸婊子相——”
小满撇了一眼，还是一头雾水，“谁男朋友你男朋友？”
“什么玩意——”茜茜不可思议地叫道，“你是真不知道？就我起码在方泽言旁边看到她好几次了！好像叫什么曲歌。大一文艺部的。”
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都不在一所学校，别人什么消息都知道。她继续趴下玩手机，心里提不起兴趣，“什么曲歌歌曲乱七八糟的……”
“喜欢他的人多着呢，解决不过来。”她敷衍回道，刷视频的手指却不停。
“你咋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茜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反正倒时被甩了可别找姐妹来哭。”
“别做梦了。我能把你房子都哭塌。”
老师来了，该上课了，她也该睡了。她拍了拍茜茜，歪着头迷迷糊糊地说，“我睡会，十一点叫我，别忘了。”
“又去接老公啊？啧啧啧……”
没想到课桌这么恶劣的环境她也能闭眼就睡。
她梦到她光着腿赤着脚在路上走，路过的人在用俯视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不敢跑，她知道她跑起来一定很丑。她从路边捡了一双大码拖鞋穿，可是汲着拖鞋走太不方便了，又累又慢。为什么不直接不要？她没想清楚这个问题。
然后她提前二十分钟就醒了，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拍拍茜茜的肩膀，小声地说：“那我就先走了。”
茜茜点点头。她从后门闪了出去。
她记得他的课表，教学楼基本也都知道。她站在教学楼底下等着。甚至还有人撇了她几眼，好像认识她一样。
她双臂环抱，站在车棚下挡风。除了偶有私家车驶来，格外寂静，她没忍住，便躲在阴影处抽烟。抽烟有时加大不快但偏要抽，无力缓解但偏要继续做焦躁的事。整个人都是一个混合的矛盾体。她想着里面应有卖水的，嗓子难受。
进去之后她又改变主意在自助机上买了一杯黑咖啡。喝了却感觉甜腻，舌苔上却是苦涩。她故意忽视楼道尽头纠缠的两个人影，眼睛在自助贩卖机梭巡，纠结驻足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个人影往出口走，看到她明显顿了一下，神色面色极为坦然地向她走来，“你来了。”
小满这时才想起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的名字，管她是曲歌还是歌曲，不过就一段小曲罢。小满懒得看她，倒是把手上的咖啡递给他，撇嘴委屈道：“太甜了。好甜，才喝了一口，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帮我把扔掉吧。”
他接了过来，皱了皱眉，没说话，“走吧，去食堂。”
曲歌在后面看到她有些尴尬，还是保持微笑，说的暧昧不清：“唉那方泽言，我们说好了的，那边……”
他微是不耐烦地应道，“知道。”
她挽住他的手臂，半是调笑半是撒娇，“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虽然知道多半都是学校里那些破档子事，还是故意提起兴趣装作好奇吃醋占有欲很强的样子，“我也想知道，我好想多听听你的事啊，你怎么什么也不和我说……”
他莫名其妙地瞅她一眼，“你不一定喜欢。”
曲歌在旁边语气抱歉，但嘴角还是洋溢些胜利的喜悦，“那回头见。”
她叹了叹气，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可她却偏要无聊逗她。
他瞥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她拉着他往前走，“哎呀，先吃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