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悲惨遭遇,就算到了长大,仍然是不见任何改变。
不过某个人当然也不可能给他有改变的机会,他就像个牢笼,总是将自己关得无处可逃。左清皓如是想着。
但也拜长大所赐,他终於明白小时候瞧见某人时,他朝着他笑的那一点不对劲,是什麽样的不对劲,逼迫着自己总是严阵以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那是一种别有所意、邪里邪气的表象,会将他拆啃下肚的狡猾奸诈!
而事实上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以前在学校,别说是跟他说话、玩耍,谁胆敢接近他方圆五公尺之内,那个人隔天绝对不会出现在校园。就算过个几天真的出现了,那脸上一定会有很明显的鼻青脸肿,再好一点的呢,身上什麽伤也没有,可是一看到他就吓得魂不附体,好似见鬼一般。
任谁都知道,是谁的杰作,偏偏没有人敢开口说上一句,更甭说是去跟学校告状。
因为,某人的爸爸、他的继父,淩越是远近驰名的超级有钱人,只要是某人待的学校,那学校的董事会位子一定有他爸爸的名字。
这样的情况下,谁敢说上一句?恐怕来不及声张正义,下一刻就有家也归不得。
就这样,他总是只能在有他的地方,却一个朋友也没有──因为也没有人敢找他玩。
就这样,淩少柏有恋弟情节,更是不径而走。
淩少柏向来我行我素,对这样的传言一点也没有想理会的慾望,但左清皓很在意带着这样的名气过完他的小学、国中、高中与大学!
偏偏没有人救得了他……
长了这麽大,两人之间一成不变的世界,从成了继兄弟之後,唯一的改变,也就只有在小学的时候认识了江剑绝,参与了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友情──
事实上江剑绝是被迫参与了他们的友情。
当然,并不包含他们俩之间不伦的私情。
左清皓坐在露天咖啡馆的座位上,深邃的目光挑远的望去,不小心遥想着当初──
※※※
「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欺负别人?」
下课时间,左清皓一瞧见一位昨天只不过问了他一题数学题目的同学右脸红肿的来学校,他便有些生气的站在淩少柏坐的位子说道。
而他们两人在的方圆五公尺,压根没个人敢经过或伫留。
「我说过,叫我名字。」
懒懒的坐在位子上,淩少柏连眼也不抬的提着风牛马不相干的话题。
左清皓一怔,马上皱起眉头:「你本来就是我哥哥。而且你不要转移话题!」
淩少柏瞄了瞄他,充耳不闻。
「哥哥!」
「再说一次,你若不叫我名字,你就休想我会回应你。」他已经破例许多次。
「你──」
淩少柏那不容人反对的气势,让左清皓真是没辄到极点。
「叫不叫随便你,不过你别忘了晚上我们可是都会睡在一起。」
自从他们两个的爸妈结了婚,淩少柏每天晚上都名正言顺的爬上他的床跟他睡在一起。嘴里说的是为了增进两人之间兄弟的感情,其实每天晚上都强迫着左清皓一定要睡在他怀里。
「呃……」
这样一席话引得左清皓一阵惊慌,让他想起这件很严重的事。最近他更是发现现在淩少柏从原本只睡在他旁边,开始进展到整个人抱得他不能动弹时,他就觉得更可怕。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不知道他还有什麽动作就对了。
被他整晚抱着睡觉已经感觉到万分无奈与不自在,若他还有其他的动作对他而言不就更是个酷刑?
左清皓没有多一个哥哥的开心,反而觉得好像被什麽诅咒沾上的感觉。
不只如此,本来不同班的两人,淩少柏却硬是要求要转到跟他同班,害他是日也惨、夜也惨。
「要叫我名字了吗?」
支手撑着下颚,他突然笑容可掬的问道,看在左清皓眼里真是十足的恶魔样。
还有十足的可恶!
「少……柏……」咽了咽,左清皓很是困难的叫了一声。
「嗯……勉强可以接受,别忘了以後都这麽叫。」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麽要欺负路同学了吧?」
「欺负?有吗?」淩少柏耸了耸肩。
「没有?那就这麽巧他昨天问我问题,今天脸就肿了一大块!?」
「我怎麽知道,搞不好他自己撞到的。」
「你……」
「你该庆幸他只是脸肿起来而已,而不是手断了。」淩少柏冷冷的站起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凑近他的耳边轻语:「以他那双手碰了你的次数,我真该狠一些扭断。」
突然的靠近传递那一席话令他一檩,他瞪大双眼的看向他。
「你为什麽老是要这样!」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为什麽会遇上他这个恶魔,更不知道是上辈子没烧好香才会跟他成为兄弟。
他深感前途一片黑暗。
淩少柏耸耸肩,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开,离去前带着一抹笑意。
对左清皓而言,那就叫恶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