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从这个着手吧。」裕也抱着纸箱来到正处休息时间的店里。
正将所有碗盘放入柜台底下的隆子探出身子看着裕也拿着装有一本本看似书本的纸箱,从里面拿出摆在桌上,坐在桌子对面的美琴则一脸严肃盯着放在桌上的本子。
美琴拿起其中一本富士山为封面,对着裕也扬扬手上的书,「可以吗?」
「嗯。」裕也点头,低头将其中三本笔记本挑出放到桌边。
「这些是……」隆子从柜台後走到桌边,确认美琴手中书的内容後肯定说着,「果然是相本。怎麽突然把这些拿出来?」隆子转向裕也,想从对方口中得到解答。
隆子觉得这两人今天有点奇怪,先前听裕也说要去接Kuro,回来後脸色有些奇怪,而现在难得於营业时间出现在店里的美琴跟裕也一起出现。
对於两人关系变好感到喜悦,但窃窃私语商量什麽的模样也让隆子疑惑。
美琴翻阅手中相本,照片里,黑子头发较先前短,短发齐肩模样让美琴不太适应,样貌也更为稚气,她扫过照片旁的字迹,是黑子失踪第二年拍下的照片。
「那是第二本,Kuro来到这里隔年拍的,这几本相册依照时间排列。而这些。」裕也轻拍右手边三本笔记本,「是Kuro进入救难队後,我把她参与的救援行动记录下来,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谢谢。」率直道谢,美琴拿起最上方那本,每一页写着不同行动的记录,记载行动时间、地点、出事状况,有些还贴上新闻剪报,多出纸张让笔记本增加不少厚度。
「裕也君,你记得黑子使用能力後就会昏睡是哪几次行动吗?」美琴从笔记本中抬头看向裕也,对方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昏睡的状况不太一定,并不是每次出任务都会想睡。」
美琴点头表示理解,眉间皱摺却越显明显,她又翻了几页,也确认剪报了解事件经过。
看来黑子经历不少危险救难状况──会是救难压力过大让身体需要以睡眠疏压吗?不可能,黑子的抗压性很高。
美琴在脑中一一举例猜测,但又随即推翻,以自己认识的黑子判断可能出现的状况,却又想起自己没有想像中如此了解黑子,早已分开将近五年,先不论她们在这些年会有多大改变,失去记忆且在新环境,和过往毫无关系的人们朝暮相处的黑子,会有多大不同。
「啊……真怀念呢。」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美琴转向正翻着照片的隆子,只见对方嘴边勾起一抹笑容,眼底含有浓烈情绪。
「裕也,这张是你们在神社捡到忠太那天吧,佐和前辈帮你们拍了这张照片。」隆子将相本放在桌上转向裕也,美琴看到裕也的嘴边也扬起笑容,原本严肃的双眼变得柔和。
「嗯,那时候刚好有台风接近,我们被找去神社帮忙。」裕也将方向转向美琴边解释当时状况。
照片中的裕也全身是泥,抱着脏兮兮的忠太,另一侧的黑子看起来比裕也好上不少,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狼狈,拿着毛巾帮裕也擦头发。
照片中的忠太比现在小了三倍,圆滚滚大眼盯着黑子,稚气的脸带着困惑神情,可爱模样让美琴很想紧紧抱在怀里。
「对了,Kuro的能力……」裕也突然想起,他轻敲那张照片,抬头迎向美琴目光。
「她第一次使用能力是我们捡到忠太那天,那次她……」他沉默一会,语气显得有些低落,「为了救我使用能力,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来。」
「裕也……」看到弟弟不同以往的模样,隆子担心地望向他,这两人今天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是出在Kuro和她的能力上。
「……这麽说,这是黑子第一次因为使用能力而进入『睡眠』。」美琴点头,在手机中记录关键字,晚点得请初春帮忙调查书库记录,有没有跟黑子状况相似的例子。
「裕也、御坂さん,Kuroちゃん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姊姊……」裕也看向美琴,犹豫要不要告诉隆子,他不想让隆子想太多,但他同样也清楚,对隆子而言,Kuro重要性不下於自己,因为不希望她担心而隐瞒,只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美琴点头,她能理解裕也的想法,而以她的立场,能得到更详细的资讯对找出黑子的异状也有帮助。
然而她也明白,即使是『超能力』,这项在学园都市被列为最主要研究项目,也还是有众多不明因素存在,在没有任何技术和仪器支援,又是非真正研究人员的自己,究竟能作到什麽地步?
那是不需思考就能得到的答案。
Kuro醒来时,橘红太阳正缓缓降於遥远山间,橘黄光线在云朵边缘画出美丽线条。
她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约过了五秒大脑才逐渐转动。
缓缓坐起身,将脸埋入双手中,深呼吸。
状况不太好,Kuro可以感觉到残留在身体的疲乏感尚未退去,彷佛黏液般紧紧吸附,掉入会吞食力气的流沙,动弹不得。
平常只要醒来吃点甜食补充能量,疲惫感就会消失不见,但今天异常强烈。
虽然在行动中确实使用不少能力,但持续以训练增强体力的Kuro清楚,这异常疲乏感不仅是生理反应。
她蹙起眉头,抬头望向桌上小时钟,依最後记忆计算,应该睡了将近十小时──太长了。
强迫起身走近桌边,从中间抽屉下方暗格抽出笔记本,翻开最新一页,大致记录救援行动,完成後又将笔记本放回暗格。
将目光移向相框旁的镜子,确认脸色没有不妥,起身活动身体,做了简单伸展运动,直到疲惫感总算退去大半,再次看向小时钟确认,已经到平时晚餐时间。
如果Kuro没有准备,慎一郎会到户川家用餐,而像今天Kuro在家却尚未醒来,只要还没过用餐时间,慎一郎都会等Kuro醒来一起过去。
当她打开门正准备走下楼,突然留意到平时总是开着门保持通风的对面房门紧闭,对了,家里现在还有另一个人。
心情随着意识到那人存在而有些波动。
一步步走下楼梯,底下传来不同以往的说笑声,裕也和东海,还有爷爷的笑声。
「喔!我来打扰了。」最先发现Kuro的人是坐在面对门位置的东海,他裂嘴一笑,手中还拿着一支吃到一半的冰棒。
「Kuro,睡得好吗?」慎一郎半侧过身,镜面後眼睛微微眯起,嗓音轻柔。
「嗯。」轻声回应,她走到慎一郎身旁坐下,途中以眼神跟裕也打招呼。
「今天晚上吃寿喜烧,隆子ちゃん和御坂さん正在处理。」慎一郎说着,将视线投向厨房方向。
「大介さん呢?」Kuro点头表示理解,将视线投向裕也。
「老爸今晚要跟冲田队长他们去喝酒,好像有个老朋友从国外回来。我们就决定过来。」
「喔,我已经吃饱了,不用管我。」东海说完咬了一口冰棒,随意挥着手。
「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来干什麽?」裕也看向东海,眼神带着些许嫌弃。
「我原本想拿在网路上看到的有趣东西给你们瞧瞧,」他用空着的手敲了敲桌面上的手机,「谁知道刚想连上去就开不起来了,只有御坂さん看到,真可惜。」
「什麽东西?」裕也挑起眉问着,「是不是一时太多人看,流量超过了。」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但看起来比较像整个网站都挂掉。」东海再次唤醒休眠模式的手机,操作流畅将小巧萤幕切换成投影模式,十寸大萤幕投射在空中。
「嗯……网站看来是可以进去,但那段影片不见了。」众人看着萤幕上显示『资料遗失』字样的影片网站。
「是什麽影片?」裕也又问一次,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以东海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会让他觉得有趣到想分享给大家的影片,绝不是什麽小猫小狗或爆笑这种可爱等级的影片。
「羽崎昨天在救灾现场的英姿,被现场某个人拍下传上去。学生会後辈刚好是审核管理员,他以为是有人用特效软体作成的影片,要我帮忙看一下。」说完他看向身旁三人,气氛有些异样,除去听到『Kuro的救灾英姿影片』关键字而显得颇为期待的医生爷爷,裕也和Kuro的脸色连『平常』都称不上。
然而相对裕也脸上明确困扰的模样,Kuro神情又有些不同,她只是稍稍皱下眉,彷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去看看她们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Kuro起身走向厨房,随即又停下脚步,「东海君,谢谢你。」
「……嗯,没什麽。」意会过来那声道谢包含什麽含意,东海有点不好意思又咬一口冰棒。
他完全能理解为什麽友人会对眼前这女孩死心蹋地,如此贴心细腻的人,若能得到她的全心相待,那会是多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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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O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