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抱走整箱八宝粥。
临时妆发教室里首位发现辛苦的吴伊书扛箱东西进门的是张妍琴，她正画妆，这几天总躲吴伊书，所以并没上前帮忙之意，仅目送吃力身影。
「天啊！小书你从哪弄来这箱啊？」室友发现，惊呼声引起众人注意。
来不及阻止，一向不爱与人过热切，趁着众人围观前，从後门溜出去，躲到角落花圃旁坐在水泥座上，抱着包包缩缩脖子，看台上演出。
穿着大衣仍冷，又不在热闹的人群处，寒意更甚。幸好表演节奏顺畅，一会儿便见同学们从舞台後方出来在台侧准备上场，起身，走向台前。
正面看演出，虽已有专业摄影机录影，还是拿手机出来拍照，看萤幕，赫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看她们完整舞蹈，在宿舍有见过练习，却来去匆匆，加上自己并没有很想与人打交道，自然对演出陌生。
虽然对圣诞晚会没什麽参与感，看同学表演完毕下台，还是有些感动，她当然懂她们的努力，她想，住宿凝聚大家的心这点是有根据的。
「蔡少！看你从刚刚就恍神，在想什麽？」一罐宝矿力落入蔡少宸视线。
蔡少是在想，站在那僻静角落的人现在在想什麽？
脸上画着特殊妆，白色的底、猫熊般黑眼窝、几撇意义不明的勾勒、黑色双唇，剩眼睛是露出的，看不出表情。
一双眼快把人给看出两道窟窿。
「问你一个问题。」眼睛盯着远处，心神稍分过来一点点。
「问啊！」
「我若是不卸妆认得出长相吗？」这次专注於眼前人回答，看着他。
端详着，左边看完换右边，甚至轻抬下巴，很严肃认真的检视，最後道：「妆很浓，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认出，而且又是混在一群看来差不多的人群里。」
「你也不用看这麽仔细吧？」不禁翻白眼。
不理，促狭笑着：「是妹子吧？说，不到一学期就有喜欢的人了？」
「少罗嗦，已经在集合了！」起身，留下呆愣的八卦宝宝。
「欸，不是……」无语，跟了上去。
吴伊书纵使知道张妍琴在躲她，心里有千万个问号，还是道声：「好棒！」，把暂放在自己身边的外套包包一一还回给刚表演完的同学。
张妍琴点点头，「你没参加太可惜了，很好玩的。」勉强撑起抹微笑。
自从蔡少要她转交笔记本，她心情一直不好，她不懂，和他同班三年的自己，从没见他为谁上心，却在开学没多久就被她发现他对小书离不开的视线？
那她呢？她又算什麽？三年的相处，他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吧？
「妍琴，走啦！要卸妆还要换衣服。」有人拉走她。
不多久，众人回到广场，隔壁班一群浩浩荡荡男同学走向她们，两方聊起来。
想当然，吴伊书只站在一旁看，却意外撞上一双眼睛。
起初她以为只是一般的注视，再见，那双眼依旧紧盯着她，看得她又是一堆问号——她怎麽最近满脑子都装问号？
疑惑地眼神回应他，有那麽一瞬间时间彷佛禁止，她真的不晓得这人一直瞧她的原因，却不好意思唐突问究竟。
周遭一切和吴伊书的安静强烈对比，默默退出热闹人群，睡意袭来。
回到宿舍，用意志力洗完澡吹乾头发，几乎是沾枕即睡。迷蒙间，其他室友回寝，她交代张妍琴有同学的眼镜遗忘在她这边，若是找来拿给她便是。
隔日是周六，睡了十二小时，打着呵欠下床，走出房门，整层楼静的如空城，只有她的拖鞋啪搭啪搭，为了圣诞晚会大家都累了。
洗漱完回寝，蹑手蹑脚深怕吵醒室友，想起昨晚视线莫名紧盯的那人，她打开电脑，搜寻脸书，上网查那人的身分。
找到昨晚被放上网的合照，藉由照片标注，尽管那人混在人群里，她也能一眼认出那双眼，一见鼠标放在那人脸上显示的名字，她掩不住吃惊地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