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世​‍‌​‍‌姻​‍‌​‍‌緣 — 至情如媚之一

正文 ​‍‌​‍‌​‍‌​‍‌​‍‌​‍‌​‍‌​‍‌​‍‌​‍‌​‍‌​‍‌​‍‌金​‍‌​‍‌世​‍‌​‍‌姻​‍‌​‍‌緣 — 至情如媚之一

这眼看仲秋是愈来愈接近,苗井每日练舞的份量是一日比一日重。

由於她是个初入舞门之人,练习时日也短短一两个月,她的舞蹈要点还没学个通透就得马上记下一曲繁琐舞步,举手投足间总要显得优雅曼妙,她从小到大都是大咧咧的,平日生活也粗手粗脚,这全身上下的筋硬得跟骨头一样,每练一次,她就觉得身子又废了一次。

「阿井妹妹,你这里跳得不够柔,腰得再弯下去些,你可是主舞者,可不能打马虎啊!你这姿势弯久点,让筋拉开......」玉琳琅手里的一把团扇朝苗井的腰拍了过去,苗井侧弯着身子,上半身与下半身呈现一横一竖的状态,玉琳琅硬是要她撑上半刻,欲哭无泪的她,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容沁和容湄从小就学习,柔软度、舞蹈要点和气韵都不会有问题,除了要记熟舞步之外也没啥事好做,通常她俩就待在苗井身旁,也没坐下,就站着等苗井的特别指导结束,偶尔还给苗井打打气。

「嫂嫂,捱过就好了!」容湄双手紧握成拳,晃了一下,表示用精神上支持苗井。

「嫂嫂,当初我和湄儿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别气馁,你已经学得很快了......」苗井本就没什麽斗志,一听到容沁柔柔软软的嗓音,这会更想气馁了。

「琳琅先生......」苗井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来,玉琳琅弯低了身子与苗井平视,「不能商量,眼看仲秋就快到了,你这舞还学不成,不能......」

「不是,我是想说......」苗井维持着姿势,眼神有些迷离,语气有些飘忽,她闭上双眼,痛苦地说,「这离和书怎地写?」

突地,一片沉默,周遭安静的彷若能听见蚱蚂路过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众人的抽气声。

明明是毫无音调起伏的一句话,可却能感受到话里的怒火中烧,某人问,「你说甚?」

那一瞬,苗井的心,凉了。

她蓦然睁开眼睛,就见某人的胸膛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缓缓地将目光朝某人的脸上看去,只见某人面无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宛如尖锐犀利的刀子朝她剐了过来,她赶紧扯起笑容,装做一副没事样,「我说夫君你长得霹雳无敌俊!」

「噗哧──」一旁的三个人马上笑了出来,而某人依然面不改色地对着苗井。

苗井扯笑了一会,笑到嘴都有点酸也不见某人有什麽反应,然後她就忍不住问,「不知夫君有何要事吩咐的,还劳驾你亲自来?」

「无事,来看看你而已。」容相蔺启口,语气平和,可苗井怎会不知他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听在他人耳里,他说的话如同情话绵绵般,可苗井心知肚明,他根本是满口嘲讽,他肯定在这句话里省略不少字,比如他可能原意是这样──「来看看你被处罚的样子而已。」

然後,後头传来阵阵的惊呼声,「哦──」

苗井不理会那三个围观看戏的群众,她继续撑着弯腰姿势盯着容相蔺好一会,本来一丝不苟的容相蔺看她这滑稽的模样,也忍俊不禁,轻笑了一下,苗井见状,只想打人。

「好好练习,仲秋就看你大展身手。」语毕,容相蔺便抡着轮椅离开,正转身时,还稍微停下看了苗井一眼。

见苗井小声地嗤了一口还别过头去,他这才缓慢离去。

一见容相蔺离开,三个人又团团围到苗井的身旁来。

「阿井妹妹,我一直以为容相蔺对女人没兴趣,没想到对你......啧啧!」玉琳琅啧啧了几声,彷佛是看到万年不开的桃花,一瞬间胜放得美不胜收的样子。

「嫂嫂,相蔺哥哥真的第一次对姑娘这样关心!你要信湄儿啊!」容湄一副激动难耐。

「嫂嫂,自从你来了,相蔺哥哥真的变了好多,适才我还见相蔺哥哥笑了!」容沁一副怀春少女,双手交握,抬头望着上方,似乎在替她和容相蔺描绘什麽美好将来。

「对对对,我也瞧见了!相蔺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容湄点头如捣蒜,像打了鸡血般。

「哎呀,阿井妹妹你也别和容相蔺置气,男人通常都童心未泯,明明喜爱你却总爱欺负你,不过男人是不会任由你被别人欺负,能欺负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你别不信,我可是过来人,男人基本上都一个样儿!」玉琳琅说得可起劲,差点没拉着大夥坐下,拿出瓜子嗑起来的畅聊,「不过,阿井妹妹,这半刻都过了,你怎地不起来?」

「......」苗井没有回话,直到三人紧盯着她不放,她才说,「弯太久,直不起腰来了......」

***

为了三日後的仲秋之宴,苗井加紧练习,因为她是主舞者,舞步更为繁多,在动作表现上力度还必须显得够,才能夺人目光,而身为主舞者的她也在当日代表了容府的颜面。

她嫁入容府以来,被容相蔺告知最为重要之事,就是不能丢了容府颜面。

再说,她也不能拖累容沁和容湄,毕竟,这场仲秋之宴会有许多达官显贵和少年才俊前来,听阿笙说,容夫人和叔母方媛媛趁此商议容沁和容湄的婚事,似乎想在这次宴会中,挑选几个如意人选,期望之中有人日後能与容沁或是容湄成为眷侣。

莫约,又练了两个时辰,苗井不禁会想,这一会练这练那的,都快把她骨头给练散了,她本想着钱赚够了就要和容相蔺商讨和离问题,但後来她觉得自己不厚道,作为名义上的夫妻应该是先替他找到一位心仪女子,等二人两情相悦她再快快闪人会比较好。

而且这次,容夫人也答应让她娘亲和弟弟妹妹来参加宴会,她也想趁这机会告诉娘亲,要她别担心,看她现在是个大家闺秀了呢,还学会跳舞了呢,所以她做人得厚道,要好好练习不丢容府颜面。

她一边练一边心有所思,捏着手指,手势柔放,手臂在身前画了几个圆,随後就是连续回旋,微微倾身後急速转踏,快转到最後一步时,竟一个不注意,让重心偏移不稳,导致整个人往旁边一偏,重重摔倒在地,玉琳琅和容沁、容湄他们见状赶紧冲上去要搀扶,苗井自己缓缓爬了起来,一站起,就忽然感觉到左脚踝一阵撕痛,她当下怔住,不敢再动。

玉琳琅见苗井顿住,觉得奇怪,「阿井妹妹,是不是伤着了?」

「好像有点伤着了。」苗井将目光移到她的脚踝处,玉琳琅了然於心,她赶紧查看苗井的脚踝,瞧了几眼,确定是左脚,这才伸手去碰,「是左脚吧,这样会很疼?」

玉琳琅手指一碰,就彷佛像针在偎,苗井紧皱起眉头,玉琳琅见她反应,觉得她不能再练,「阿井妹妹,你别练了,之後也别表演了,先把脚医好,这伤得好好照料,不然会留病根的。」

「不行!」苗井似乎想也没想就脱口,她除了女红外从未这样半途而废过,一方面她是不甘心自己练了那麽久却无法登场,一方面是这表演是宴会最重要的一环,如果不能如期演出,那她就是丢了容府的颜面!

「嫂嫂,听玉先生的话吧,这伤得好好养!」容湄朝苗井靠近,要苗井的身子能靠在她身上,让她不要把全身重力压到脚踝上。

容沁赶紧从一旁搬来凳子,让她们合力将苗井扶到位置上坐下,「嫂嫂,这脚伤真不能这样折腾,就听玉先生的话别练了。」

「就是就是,反正还有我俩呢!」容湄向来豪爽,这会就拍拍胸脯。

玉琳琅正给苗井揉着脚踝,她边揉边说,「阿井妹妹,你再不听话,我让容相蔺来,看他是让你练还是不让你练,」玉琳琅随即朝容沁、容湄吩咐,「沁儿、湄儿,去把你们的相蔺哥哥喊来。」

见二人要动身,苗井赶紧出声喊道,「等等!」

她摇摇头,脸上十足的不愿意,「我不想放弃,不过是一点脚伤,我以前工作时跌得伤更重,也没见落下什麽病根,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不会给你们拖後腿的。」

「你......罢了罢了,再说下去你就嫌我碎念,待会让人去找大夫给你瞧瞧吧,你今个儿就先练到这儿,待会就回去休息。」玉琳琅不禁想起当年初入舞门习技的自己也是这个性子,就算全身上下扭了、伤了,也不愿意放弃,一想到自己是花多少时日在练习,仅因一次跌倒就全盘放弃,绝对是不甘心!她相当感同身受,再说苗井练得比人家晚,对舞蹈也一窍不通,能练到如今的模样也是不容易,说放弃,那她这些日子的练习就像全数作废了。

「抱歉,我在这种时刻给你们添麻烦......我刚刚要是再专心点就不会如此了,」苗井现下显得十分沮丧,随後又赶紧抬头对她们说,「你们千万别和容相蔺说啊!」

她们面面相觑,认为容相蔺知晓此事後肯定不会让苗井再练舞,可苗井又这麽想完成此舞演出,自然是点头答应了她。

殊不知,苗井只是不想因为跌到这件事被容相蔺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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