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身体，我的身体像是被传染也跟着抖，娇小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住高中男孩的重量，砰一声背部重重打在地上，沉重的身体压着我喘不过气。
「宇澄……」韩釉熙伸手拍着他的肩，却很快被他给打掉。
她锲而不舍重覆几遍，当她的手停留在空中，眼底里的失落将双眸盖上一层朦胧，最後被泪水给浸湿。
「韩釉熙我们去外面等。」孙齐扬拉着她离开。
望着叶宇澄哭红的双眼，想起那天自己也缩在孙齐扬肩上，不禁在意他是受到什麽打击，能让他失去笑容，不得已向朋友展现最为脆弱的一面。
我伸手抚住他，力道如同呵护着刚出生的幼犬，深怕太大力会让他情绪更为激动，许久他抬起双眸，脸颊泛红用手臂擦过泪水，双眼躲避着我的视线。
大抵是在女孩面前哭让他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不也看过我那天哭过的样子。」我毫不在意说，将他扶了起来。
「你不问我哭得原因吗？」他坐了起来。
「欸，你也太见外，不问对方的心事不正是我们三人相处的方式。」那天是例外，我太难受情绪所致，才把石头般沉重的烦恼告诉他们。
「也是，难怪我跟釉熙相处起来很有压力。」他叹口气，将好看眉毛皱起。
叶宇澄说，韩釉熙太喜欢他，常常将他想得很美好，只要他面无表情思考，或是烦恼私事，某个不安开始在韩釉熙身上蔓延，她认为叶宇澄不要她这个朋友，逼迫他说出自己极为私密的烦恼。
那些是连我们都不敢肆意讨论，难怪叶宇澄受不了韩釉熙，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连情侣都不是，这样的生活太过压抑，我非常能理解他的难处及痛苦，如同妈妈爱的关怀成了我无形的压力。
「那现在要怎麽办？她应该还没回去。」
「没关系，我想过阵子就能适应，她真的是好女孩，我不能伤害她。」他咬着自己指甲，慢慢走出去。
为什麽要勉强自己呢？
在我思考时，声音轻柔的女孩声传入耳底，「宇澄没事吧？」
「刚才我不是……你也知道我家最近状况比较多，情绪自然不好。」他急於解释自己的怪异行径。
「我还以为你告……没事就好。」韩釉熙拉了拉他的手，表现两人没事，要大家放心。
不知道是因为演话剧的关系，叶宇澄将委屈给吞下，如果演员们闹翻，在排练及正式演出必定会给班上及魏老师添麻烦。
「在想什麽？」孙齐扬用手背轻碰我的额头。
「叶宇澄他有点可怜。」
「我知道，国中时我们才会成为朋友，他看起来嘻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其实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孙齐扬娓娓道来。
「不只他我们三人都是……」尤其我跟孙齐扬一样。
「记得我曾说过你是幸福吗？」
我一直以来都不幸福，甚至不想谈论下去，双脚快走，小跑步到对面的马路上。
他追过来後，并没有再次提起，跟我并肩搭着捷运回去。
☆
「哈啾……这是什麽味道？」妈妈疯狂擤着鼻涕，喷嚏接连不断，浓稠透明液体从鼻孔不断流出。
「是不是过敏发作？」爸爸走到药柜拿出一粒粉色的药丸放入她嘴里。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天气变换大着凉。」妈妈配着一口水将药吞下。
爸爸凑过我身上闻了一回儿，严肃地问，「小蔚你今天去哪里？」
「去书店跟朋友家而已。」我拉开衣服闻了一下。
「怎麽有小狗味道？快去洗澡，别害你妈不舒服。」
刚出生的狗狗哪有臭味。
我困惑走回房间洗澡换掉身上的衣服，我又发现能证明她不是我妈妈的证据。
她居然对动物毛过敏，而我喜爱得要命。
我把自己打理乾净後，躺在床上滑手机，床都还没坐热，外头大声喊着我。
「怎麽了？」我不耐烦走了出去。
妈妈先警戒闻着我，「没味道了，大概是我们家没养过宠物，妈也不知道自己对动物毛过敏。」
这麽说来跟狗接触，妈妈无法像往常那样抱我，我不需要胆心她的肢体接触。她的过敏似乎不会像我对奇异果一样碰触到会严重休克，代表只是轻微打喷嚏或鼻塞，想到这我止不住嘴边的笑意，对於脑内邪恶的想法一点罪恶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