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დ琴鍵上的青春დ》 — 08 妳是衣魚

正文 《დ琴鍵上的青春დ》 — 08 妳是衣魚

在被全班同学用有色眼光打量了三节课後,我准备如期去赴我和霍予濬的约。

彦柔因为今天放学要赶钢琴家教课,所以和彦皓学长早早就背上书包闪人。

见她不在我身边,纪名凯才敢出现在我身旁。

而他也不复早上的沉着与冷静,面带忧愁地对我说:「懿妘,我陪你去吧,要是他又对你态度不好,或是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我才能够保护你呀。」

「啧,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麽脆弱?」我伸手推了推他的额头,他微乱的浏海刺在我的纤指上有些痛。

「还有,你现在是以什麽身分来说这些话?就算他真做了什麽好了,请问那又关你什麽事?」我故意闹他。

他习惯性地扬一扬那浓黑的剑眉,抬手理了理被我弄乱的额前碎发,也一并拉下我那只不安分乱作怪的手。而他沉吟片刻後道:「什麽身分啊......你说呢?自然是以爱慕你的男人的身分来说这番话啊。怎麽?你有意见吗?」

「你......你也太不害臊了吧,大庭广众之下,你竟也能把这种话当作口头禅挂在嘴边说。」我光听都快羞死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说完还脸色不改。

「哦,这样就害羞啦,那我还是认真做好我男朋友的本分好了。」他摊摊手,状似无奈。

「喂喂喂,你少得寸进尺喔,谁是你女朋友来着?我答应你了吗?净往自己脸上贴金。」见他愈说愈超过,我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好嘛,我不闹就是了,让我陪你去啦。」纪名凯故意装作无辜的神情,抓住我的双手左右摇晃着。

他的手一覆上来,那熟悉的感觉令我立刻一震。

为了防止上午的事件再度历史重演,我只好点头屈服:「好吧......不过你只能站在门外喔。」

一见死缠烂打的招数起了作用,纪名凯便像个讨到甜头吃的小孩,愉悦地露齿一笑。

那发自内心散发的笑容太慑人心魄,我不禁看呆。

♪♪♪♪♪♪♪

走在同样的台湾栾树群下,一样的风景,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有人作陪,自然心境也跟着转变。

树下的阴凉带来十分轻松的气息。突然,一阵微带寒意的风吹来,我不禁拉了拉制服的衣领,再伸手压住那被风吹起的百褶裙下摆。

这阵冷风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开始後悔没把挂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给顺道带出来,至少还能挡挡那执意吹起我裙摆的寒风。

蓦然,我的肩上被披上了一件比我的大上许多的男生西装外套,拦住了那不断袭来的阵阵寒风。

我回首一望,原本以为是纪名凯,却不料是霍予濬。

我顿时不解,只能用满溢疑惑的眼神看向那比我高出一个头不只的他。

他也同样回望着我,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口中只淡淡道:「傍晚风大,会有些冷,披上外套比较不容易感冒。」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名凯他人呢?」我没理他,只是迳直问道。

说来奇怪,刚刚明明都是纪名凯陪我走的,怎麽一回神就变成了霍予濬?莫不是我在作梦吧?!

不出我所料,他霍少在我问完问题後,完全不发一语,压根儿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所以我其实也没抱多大的期望。不过,在听见我叫「名凯」时,我倒是瞥见他那双闪亮的明眸布上了一层黯淡的失落,久久不散。

而他似乎也没有收回那抹失落神情的意思,而是用那阴郁的眼神望着我。

平时闪耀晶莹的墨黑瞳仁,如今深沉依旧,却平添一丝空洞无神。

「喂,干嘛不说话?你不舒服吗?」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不太能理解他今日的反常行为。

闻言,他的喉结滚了滚,像是想说什麽,但却说不出口。

良久以後,他才用低哑的嗓音问道:「为什麽......为什麽你叫他是只叫名字,而不是姓名?」

「啊?」我一愣。

一是讶异於他突从温融转低沉沙哑的声音,二是震惊於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竟会出自他霍大才子之口。

「我只叫他名字是因为他让我这样叫啊,还是您也想我叫您『予濬』呀,学长?」我嘻笑着问。

「原来如此啊......我还当你们有什麽异常亲密的关系呢,幸好不是......」

他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麽,我听不清楚,只好问:「学长,你说什麽?」

「喔......没有。不过,我可以让你叫我名字,就和他一样!」他孩子般地讲出这句话。

这一次我是听清楚了,但却也让我捧腹狂笑不止。

这人是打翻了一整缸的陈年老醋啊,搞得空气中满满的全是酸味。

「不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干嘛还真有那麽一回事的样子啊?」

闻言,他愣了一下,回道:「喂,我可是很认真的好不好,我是真不介意你叫我名字呀。」

这下换我愣住了。

我微眯着眼看他,问道:「你......真的没发烧吗?你是认真的?」

说真格的,我对於他的转变仍然不解。

哪有人前一天还冷若冰山,隔一晚就性情大变,瞬间转性成温润公子哥儿的啊?

「衣鱼,你是要问几遍才满意啊?对,我很乐意,而且我的脑袋可清楚着呢!」他伸出手指推我脑门。

「你说谁是衣鱼啊?」我用危险的眼神盯着那根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嗯,卖相不错,要是洒些盐再烤一烤,肯定很美味。

「当然是你啊!你听,你叫懿妘,把懿字改成一声,再去掉妘的韵母,不就是衣鱼吗?」他把那根美味的手指移到我眼前指着我,尤其他一番话激得我脾气都上来了,看着这麽可口的猎物,真是不尝一尝滋味都觉得愧对自己。

想来想去只觉得烦,於是我索性不考虑他的感受,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朝他那「纤指」给咬下去,他倒也敏捷,迅速弯了弯指节。於是,我的上下排牙齿就这麽「华丽」地撞在了一起,震得我牙龈隐隐生疼。

我暗自低首抚了抚那被咬痛的牙。

真是的,本来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的,可我却忽略了他不是名凯,名凯这只乳臭未乾的小狐狸尚能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间,而他霍予濬却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我又怎麽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果然,他的声音又在我头上响起,不过已回到那清爽乾净的嗓音:「唉哟,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衣鱼咬人哪,莫非是饿坏了吧?」

他故作疑惑,却全然不将我的怒意放在心上,续道:「生气了?那我可得快跑,要不然被这只凶巴巴的衣鱼给咬着了可怎麽办才好呢?」

语毕,他不多作停留,跳起来便往琴房的方向撒腿跑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朝着他的背影大叫着:「霍予濬,你有胆说,你就别跑!给我站住!」

哼!想跑?门都没有!我好歹在国中羽球队也当了三年的主力战将,他想逃倒也得先秤秤自己几两重呢。

此刻,台湾栾树群下,出现了一女追一男的诡异场景。

不过他们自己恐怕并不会发现,在不远的教学楼上,有位男生自始至终都负手而立,双眼直直盯着他们。

随着他俩远去,他亦敛下双眸,转身离去。

只余夕阳余晖,缓缓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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