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夏同学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用心的⋯⋯」来到他的跟前,曹尔绘冷着脸,直到夏禹弦缓缓转过头,与她对上眼,她说:「你大老远地从至远转到北越,在北越用各式各样的方式靠近我,直到考大学以『缘分』作为藉口,和我打赌三个愿望,最後竟然还跑到教务处偷看我的志愿卡,都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去当小舞作画的模特儿,是吧?」
「你怎麽会知道我⋯⋯」夏禹弦是惊恐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只有他们寝室的几个男生和北越高中教务处的老师们。
然而,曹尔绘却只听到她想听的答案,「想不到你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呢!」
苍苍郁郁的校园被西晒的落阳垄罩着,光线直落地打在两人之间,就此划开距离。
「你还有两个愿望,不用等以後,现在我就可以帮你完成,看是要我陪你爸吃一顿饭,还是陪你妈看一场电影?或是你有任何亲朋好友需要我替他完成愿望的,你直说没有关系,我一定做到⋯⋯」曹尔绘怔怔地看着他,似是半嘲讽的语气,「然後,我们就此两清。」
她说的冷静漠然,严肃地让夏禹弦不认识,更深层来说,比起上次雨中的嘶吼呐喊,现在的曹尔绘更加令他感到害怕。
「我承认,我转到北越是为了找到你替小舞完成愿望⋯⋯」深深一呼吸,夏禹弦认为自己应该做点解释,「但在北越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我都是真心的,在偷看你的志愿卡之前,我早就写定了君有,我的确是为了你才来读应文系,但我也的确是去偷看了你的志愿卡,因为我会害怕。」
「我知道啊——」听见他的回覆曹尔绘着实失望,大力地点头,眼泪就这麽顺着动作沿着脸颊滑了下来,她立即抬手拨去,不愿软弱,「如果你输了,你就没有办法帮小舞完成她的愿望,不是吗?」
「不是,我害怕你会离开我⋯⋯」夏禹弦伸出手,扳过她的肩膀,以掠夺曹尔绘逃避的目光,「因为,我喜欢你。」
一般来说,一个女孩子能听见自己暗恋好几年的男孩子亲口向自己告白,那是何等开心的事啊!
但,哀莫大於心死,此刻,再怎麽令人欣然的言语,在夏禹弦亲手布下这层天罗地网的瞬间,早已提前失效。
闻言,曹尔绘空洞的双眸没有任何起伏,只是轻轻挣开他的箝制,泪目泫然,「这样好听的话,你留着去说给你的学妹听吧。」
旋身之後,踏着蹒跚的步伐,曹尔绘将夏禹弦抛出自己的目光所在,一步步走往来时方向,却怎麽也走不回高二那年那个有着自知之明的她⋯⋯
後边,夏禹弦望着她的背影,亦是感受到来自於她的失落,但他同时也懊恼,这几年来的用心陪伴,难道曹尔绘都感受不到吗?
当晚回家,表面上一切正常的曹尔绘,在十点钟回到房间後,拿起手机打了一组熟悉的号码,电话连接音响了好久,越听越令人觉得悲哀,曹尔绘也早已默默流下泪来⋯⋯
「您拨打的电话没有回应,自动转接语音信箱,如不留言请挂断⋯⋯」冰冷的机械式女音从话筒里传开来,握着手机的她哭得更是伤心。
「一钧,怎麽办,我觉得我好丢脸,我真的好丢脸啊!」
曹尔绘对着电话里的语音信箱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人答覆,更没有人能像高中时的姜一钧一样拉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隔天周末,曹尔绘窝在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去,徐诺佑与康明容来回进去关心了好几回,最後都被一句「我想补眠」给逼出房门外。
然而,昨晚没接到电话的姜一钧也用了一天的时间再给她回拨电话,打到曹尔绘的手机都快要烧起来了,她就这麽摆着,直至低电量自动关机,让姜一钧在语音信箱里留了几百则语音讯息也不搭理。
人在南部拍戏的他,要不是剧组人员压着,姜一钧差点就要坐上火车奔到台北找人,因为语音讯息里的曹尔绘哭的肝肠寸断,又是关於夏禹弦的事,他怎麽可能不担心!
直到周一一早,曹尔绘整理完毕准备上学,坐上公车时给他发了条简讯:「我没事了。」
手机刚收起来,夏禹弦便上了车,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曹尔绘没有抗拒却也没有任何反应,公车一路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