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点上来了楚北才意识到，这好像是第一次跟除了哥哥外的男生分吃一盘东西。
咦，不对，上次在学校餐厅，他就分给她吃了。
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怎麽下手。
海清玉已经习以为常似的，把看起来不可能切的千层酥用刀叉完美切成两半，既没压扁也没切碎。
「这麽厉害，你⋯⋯常用刀子？」譬如跟帮派过招？
他瞅她一眼，「我常下厨。」
误会人家了。高中生就常下厨？
神喔。她很孝顺地几次要帮忙爸妈，差点烧掉厨房，从此被哥哥们下令「傻子远庖厨」。
她注意到他切出来的两半，其实是六比四的比例。
接着他便熟练地用刀与叉，把大块的千层酥移到她盘里，五个泡芙给了她三个。
漂漂亮亮，渣都没掉。
「你该吃大块的啊？」
「更喜欢甜点的人吃。」
有道理，她就不客气了，刚要动叉子，忽然想起来。
「这麽漂亮，我拍一下。」以後作为笔记参考。
「也传给我吧。」
「没问题！」手机收好，她不客气开始品嚐。
一口下去，幸福感冒泡泡。
隔壁桌有人还在研究要点什麽。
「欸，那一对在吃的泡芙怎麽样？」
楚北差点噎到，哪一对？
海清玉递纸巾给她，她很自然拿过来。
「最萌身高差耶！还没看过这麽萌的。」
怎麽越说越给人坐实了？
楚北觉得应该正名一下，海清玉说：「林导师找你谈什麽？」
咻的一下，思绪瞬间移动到那场灾难。
「你怎麽知道？」
「商晏奇第一次跟你说话。」
她愣住：「是吗？」
「林导师问你功课的事？」
她苦了脸：「我第一次月考没考好。」这是最保守的说法了。
第一次月考还可以藉口失常，第二次怎麽办？
进罗德不全看国中和会考成绩，不然她根本进不来。
爸妈当然是因为三哥在罗德好「照顾」她，全力鼓吹，於是她再次重复从国小开始就没逃过的命运。
幸好大哥和二哥以前上的是不同的高校，不然楚家传奇会把她给压死。
「你很聪明，但不喜欢念书。」
他应该用疑问句，怎麽说得像直述句？
「应该说我最讨厌考试。我最怕那种给我一本课本，告诉我可能会考的题目，然後要我去死命记住怎麽回答，最後限定我在多少分钟内给出标准答案！」
楚北越说越不平，「为什麽我们要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荷兰人1604年先占澎湖1624再去安平，谁记那麽多啊？不觉得太细了吗？荷兰人自己知道吗？」
海清玉很正经地点头，「荷兰人应该不知道安平。」
「我觉得教我一百万个小细节，我全部还给老师，还不如教我一百件历史上最重要的事，我一定可以学会。」
她愤愤把泡芙吃完，海清玉把自己没动的第二个给她。
她心情立即改善：「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所以给你。」
这个人的逻辑，她真的可以啊。
海清玉：「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怎麽帮？」他考试一定有及格，至少林导师没找他信心喊话。她哪能帮他？
「你不喜欢考试，我喜欢请客。所以这样吧：每次你小考有进步，即使只比上次多一分，我也请你一次。」
她眨巴着眼，「你这亏到了吧？」他钱很多吗？
「你这麽有信心会被请到？」
她鼓起小胸膛：「喂，我是不喜欢读，不是读不了！」
「那很好，我等着请。」
她可能是读不了，但天下掉下来白吃午餐的机会，不拼一下怎麽行？
而且还是点菜她包办、大份她来吃的那种请客咩～
不料，这白吃的甜点，很快就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