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大半个排球场，更看不清海清玉那一帘幽梦浏海下的眼睛了。
不过楚北还是猛力用她圆圆大大的小鹿斑比眼向那高个子放电——欸，不是，是心电感应：
拜托拜托，咱俩也算有那麽一点交情，对不对？放学後还要去拍虫虫，我手打软就拍不稳，你说是吧？
也不知人家看到没有，身後商晏奇一个长发，直接就向游邦而去。
哇噻，中规中矩，虽没杀伤力却也没问题。
楚北还在羡慕，游邦已经妥妥接给一个女生举球，接着他球霸自己又杀上前要跃身狠狠扣球——
一气呵成的专业表演却生生被拦截了！
高度完胜游邦的某人连速度都更高一筹，没人看清怎麽发生的，海清玉已经软软地将球吊过网，像个枕头落在前排江蓉与另一个女生中间。
海清玉好像也没怎麽跳，身高就摆在那边超好用，长臂一伸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只见他气也不喘站在那里，一分轻松到手。
「海清玉！你干嘛抢我球？」游邦气鼓鼓的。
「啊，有吗？」海清玉温吞问。
「你没越位吗？」
「我有吗？」
海清玉的确没到攻击区去，还站在游邦後方，他刚才从後面就先碰到球还击了，游邦连看都没看到他。
奇了，平常像拍慢动作电影的身体，怎麽快起来需要慢速快门才能捕捉？
游邦要现的没了，就要对这个班门弄斧的队友呛两句，商晏奇已经把球抛给他。刚才游邦站前排二号，现在轮到他发球了。
「你们得分，来吧。」
一心想表现的游邦立刻像孔雀般站到发球点，前踏一步後，球很花俏地往上一抛，手臂高举就要来上一记强力的高手发球。
高手发球比起低手发球，更是帅气而具杀伤力，大家期待球如箭般狠狠带风袭去——
「哔！」商晏奇吹不知何时戴上的哨子，尖锐无比，游邦吓一跳，球打歪了直飞界外。
「我怎麽了？」游邦叫。
「海清玉，你发球掩护，犯规。」商晏奇说。
大家现在才注意到，本和游邦同在後区的海清玉，不知何时站离游邦很近，长臂一伸像要阻挡敌队的视线。
「海清玉！你到底在干嘛？谁要你帮了？」游邦又叫。
海清玉慢条斯理回到自己位置，像刚才是梦游走错房间。
结果被判失分，楚北他们这队平白捡到一分。
游邦像吃了屎的脸色，胡义：「喂，球给我们，该我发球了！」
焦点立转，这个浑身绷带的发球画面极度诡异，楚北缩了缩肩。
等着拉伤吧！
胡义一个简单的低手发球，往前小踏一步，右拳如钟摆直直由後下方往前荡，手腕碰到球就自然发到对面去了。
简直比走路摆手的动作还小，居然就发球成功了！楚北由衷佩服。
但是⋯⋯因为是常受伤的人，才知道怎麽以最小动作完成最大效果吗？
球力不大不小，不偏不倚，就飞向对面的後排右方，正是现在转到五号位的海清玉。
怎麽又是他？楚北眨眼。
球都快打到海清玉了，他似乎没接的打算，大家以为他这次必然要慢半拍，他老神在在居然接到了，往前头举球员而去。
游邦脸色一亮，好像他致命杀球的机会终於来了——
好死不死，球太高了，画个弧越过举球员，再险险越过网子，又像个枕头轻飘飘落下。
这次落点在江榕守区，数学小老师很有信心，可惜眼睛算准的精密角度身体却不合作，想接给举球员结果飞去挂网。
「二比一了！」游邦心情转好。
这是上课，不是比赛好不好？楚北仰天。
「别紧张，今天你应该摸不到球了。」一直站她很近的商晏奇说。
楚北睁大眼：「为什麽？」
「你好像有很多守护天使。」
什麽？哥哥吗？他们又不在这里。
说着对面发球过来，看落点是胡义与商晏奇中间，楚北有蒙眼的冲动，商晏奇已经快速接住，传给举球员，接下来攻击手扣球被拦截。
好险，她还以为会听到伤口迸裂的声音。
胡义挑眉睨了商晏奇一眼，他只是笑笑回到楚北这边。
真是爱逞强！楚北很无语。
「他以为你抢他球？」跟游邦如出一辙。
商晏奇笑：「大概以为我小看了他。」
「你是帮他，他只是不领情。」
「我帮的倒不是他。」
是啦，该说是帮他们这队吧？
「你很怕血吗？」
她很意外，商晏奇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一直在瞄胡义的伤。」
是吗？她露馅了？「没有啦，只是没看过谁这样了还上体育课的。」
怕越说嘴越松，楚北赶紧站开一点，开始专心打球，免得给眼好像很尖的班长问话的机会。
说是打球，她还真没碰到球，这场练习赛以六比三告终。
明明他们那队赢了，游邦却一直抱怨到下课——
怎麽连一个扣球都没机会呢？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