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现在让我们回到开头。
迷路的孩子请回去看看第一章的开头,从门表示无辜那儿开始接。
试问:清漩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出门干什麽呢?
(A)偷情
(B)偷窥
(C)闯空门
(D)残害自家王爷
(E)以上皆是
「E吧?」小黑看向身旁的搭档,後者汗颜,「你怎麽知道的?」
「简单呀!」小黑漾出灿烂的笑容,「从小考试只要有以上皆是的选项,选就对了!」
「……」小灰表示无言,「好吧,的确有些道理。」
「对吧!」
「对对对……」
另一边,一脚踹开王爷房门的清漩勾着灿烂的笑容,问道,「龙尘渊,这麽晚了找我做甚?」
虽然清漩已来到王府一年有余,但还是有些小侍女们不习惯这位大大咧咧的客人,手上一颤,原本要给尘渊的衣服落在地上。
尘渊看着小侍女惊慌的神色,弯腰捡起衣裳,拍拍她的头,「去帮他更衣罢!」
清漩看着笑容满面背景开小花的侍女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来到自己身边时,笑颜上顿时出现大大的两字「嫌弃」,这人真是天生的撩妹高手,天杀的全男公敌。
待到清漩身着淡蓝再次出现在尘渊面前时,他才慢悠悠的说出找他来的目的:宫宴。
「宫宴?」清漩歪头想了想,从工具箱里抽出几根银针,再拿出几瓶丹药,最後拿出一綑麻绳,将这些东西一窟窿全塞进袖中後,拍拍衣摆,「走吧!」
路上,尘渊问清漩为什麽工具箱内会有麻绳,清漩很爽快的回道,绑病人呗!尤其是讨厌寻医,病情恶化至呼吸停止血管堵塞气管发炎面目狰狞张牙虎爪手足舞蹈营养失调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绑起来甩一甩丹药灌下去就没事了。
尘渊汗颜,果然身上插满银针再插肉串丢进狼群里奔跑以促进新陈代谢流汗排毒什麽的,真的很友善了。
真的。
至少狼没那个胆咬自己。
马车随着路的起起伏伏微微颠簸着,清漩靠着马车的车壁打盹。
在尘渊的印象中,他总是这样,没有安然入睡过。
他来到王府已一年有余,其中尘渊不只一次入侵过他的房间,但他总在无声的开门下睁开紫色眼眸,无奈的看着自己,彷佛在抱怨着:还让不让人睡啊!
之後,尘渊曾聘请高级杀手潜入,他曾亲眼看过,杀手在开门的那瞬间从原地消失,房内一声闷哼声後,便再无动静。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尘渊推开门,只见清漩一脸认命的蹲着擦地板。
那是一滩血迹。
他的白色里衣也染上绯红,紫色眼眸里毫无情绪,「他是你的人吗?」静谧的空气里,他淡淡的问道。
「作风很像你,都是半夜不让人睡觉的。」他的脸上没有白天时的笑容,语气平淡得可怕。月光从门扉照入,他的双眸映着月光,紫的发亮,紫的让人心乱。
「你杀了他?」
「不,」清漩摇摇头,「我只砍了他一刀,放他走了。」
闻言,尘渊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後退一步。
不是「他逃了」,而是「放他走了」。
一年了,自己还是看不透这个人。
马车停下,紫色眼眸倏地睁开,「到了?」
「嗯,走吧。」尘渊率先下马车,回首一看,清漩正轻巧的从上跳下,宽大的袖子在空中飘荡着,紫色眼眸衬得此人如同非人一般,若用一字形容,那便是「幻」。
如同幻境一般,美得不像现实。
「发什麽呆呢?不是要去晚宴吗?走吧。」清漩拉起尘渊的手,熟练又笨拙的穿过小径。每当尘渊以为此人熟悉此处时,下一秒闯进死胡同的清漩却又让他莞尔一笑。
果然熟悉皇宫什麽的,是不可能的。
尘渊反抓住清漩的手,掉头离开如迷宫般的小径,後者静静跟在身後,不知何时,他的脚步声已完全消失,静得可怕。若不是自己抓住他的手,恐怕不会发现身後跟着这麽一个人。
两人光明正大的从看门护卫面前走进大厅,王爷来得很安静,没有喧哗,没有通报,也没有笑里藏刀的人过来寒暄。
尘渊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拍拍一旁的软垫,示意他过来坐下。後者照做後,前者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留在另一人身上--隔壁的皇子。
只见他身旁围了一圈美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注意到尘渊的存在。然後一转头……
「卧操!」他吓得炸毛,身躯一歪,跌入美人怀中。「皇兄你能不能吱一声!别飘到哪吓人吓到哪!」
尘渊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到了一杯茶,递给他,後者茫然的收下。
见尘渊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清漩淡淡的道,「喝点茶,压压惊。」
声音不大,但让三人听见已绰绰有余。
闻言,尘渊缓缓转头,看着他,眸中闪烁着满满的赞赏。
清漩回以一笑,
他们俩的默契,总是出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皇上,皇后娘娘到!」
众人跪地,「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帝站在龙椅前,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不错,今天出席率颇高的,朕很满意……等等,竟然有人不叩拜?!还喝茶?!岂有此理!
「平身。」「谢皇上。」
「渊王,你的伴,颇有趣的啊。」皇上皮笑肉不笑的道,刺人的视线扎在清漩头皮上。上至贵妃下至奴隶皆会被这种视线扎得浑身不舒服,皇后不会,因为皇上没那个胆瞪皇后。但清漩却毫无感觉般,轻轻啧声,敷衍般的回道:「方才被皇上的威严气场震摄到了,喝点茶,压压惊。」
「……」皇上无语的看向清漩,浏海盖住上脸,露出的脸蛋却精致的如同陶瓷娃娃般……除了「他」以外,这是第一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再细细一看,那人的身影熟悉的很,究竟是何人?
皇上踌躇许久,最终开口问:「我们……是否有在哪儿见过?」
闻言,清漩微微一愣,偏头看向尘渊,不愧是一家人,连搭讪的话都一模一样。
「皇上,您身为九五之尊,岂是我这般平民想见就见的?」清漩虽笑着,却让人感觉到满满的不舒服,讽刺般的感觉。
两人的对话就这般草草结束,其中清漩那摆明着不打算好好尊重皇上的态度让公公在旁边捏了把冷汗,还好自家皇上没气到暴毙。
拢长且单调的表演已持续了好一段时辰,清漩从一开始的观察美人到细看身材比例最後直接闭眼趴了。对於游历四方的清漩来说,宫中温和柔美闲静优雅庆得隆咚响的表演实在是吸引不了自己的注意。
「孩子,我要出去透透气。」清漩拉拉尘渊的袖子,得到对方点头允许後,轻手轻脚的从宾客身後走过,溜出大门。
环视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清漩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走向御膳房。
借一处灶台,再要一份食材。清漩在大厨们惊叹的目光下熟练的做起食物。
期间,有人问为何不用宫内的膳食?难道不合胃口吗?
清漩只是笑笑,低声回道,在外奔波久了,吃不惯如此精致的食物,还是简单的料理适合自己。
不知何时,清漩已回到尘渊身旁,面对突然间出现的人儿,尘渊除了吓到心脏快停止以外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看来是被吓习惯了。
但在一旁的皇子就没有那麽淡定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存在感爆表的美人如逛自家院子般从正门走入,侍卫没发现;从一堆达官贵族们面前走过,他们没看见;最後坐到自己位置上,皇兄转头时还被狠狠的吓了一跳,看看看!那毛都炸起来了,现世报啊谁叫他以前都不出声的。
一曲终,皇上转头看着清漩,「方才去哪儿了?」
後者微微一楞,这老家伙真是宝刀未老啊,尘渊都没发现自己的行动,而那老家伙竟然留意到了。「御膳房,煮饭去。」
闻言,皇上皱起眉头,「膳食不合胃口?」
「嗯,外面食物吃久了,吃不惯宫内的食物。」
皇上微微点头以示明白,看着即将走上前献技的妃子,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美人献舞实属一大美景,但看久了还是会厌烦的。忽地,皇上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看着清漩,後者也同时望向他,啊…这默契,有奸情!!
「可否表演一下?」皇上笑着问道。一旁的公公表示惊讶,这人不是表面霸气见妻耸,能命令不过问到最佳代表吗?咋还有那闲情逸致问这美人的意见?
虽是问句,但你是帝王你最大,谁敢说不?
清漩就敢。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一旁皇子就朝清漩投来如小猫般期待的眼神,某游医顿时觉得身上披了层厚厚的罪恶感,於是便答应了。
由此可见,帝王这身分摆在那没有用,背後必须要有一只会使眼色的美男子,例如某皇子。
抽出刀刃,戴上面纱,仅露出的那双眼显得此人雌雄莫辨。清漩随着淡雅的乐声,时而吟唱,时而舞动手上的刃器。看向王位上的那人以及一旁双眼发光的皇子,悠扬的歌声顿时混着一层说不清的感情。清漩缓缓移开眼,他不想注视,不敢注视。他害怕如此目光,会让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忽地,一阵阴风吹来,烛台上的蜡烛皆被吹熄,引起一阵阵惊呼。
在这不小的混乱中,没有人发现,月光正悄悄的透过大门,轻洒在清漩身上。
他抬起头,紫色双眸第一次被帝王所见。和着月光,清漩对着皇上淡然一笑。王位上的那人呼吸一滞,龙袍下的手猛然收紧,正想开口说什麽,烛光亮起,一室的梦幻倏地被打回原形。
底下的人们看着皇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想着皇上定是被清漩惊艳到了,便不往心里想。
只有皇上身旁的皇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之後,皇上失踪了一整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文武百官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跳一直跳,还顺便滚了几圈。直到不知何时坐上龙椅的皇后朝他们一瞪,底下的一群人抖了几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
他们好像知道,为何皇上如此惧怕皇后了。
皇上是深夜回来的,他浑身酒气,泥土沾染上尊贵的龙袍。除此之外,还有脸上那映着月光、难以察觉的,数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