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本该熄火的校园此刻却有个班级灯火通明，气氛异常凝重，不时还能听到哀嚎声。
几个人死命张开眼，拍打双颊，绝对绝对不能睡着！
每个人用尽力气睁开眼，不睡着不是为了前途着想，而是教室外头来回走动的大叔实在太可怕，不时就会往教室内狠瞪，完全没人敢随意移动视线。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腰上有着用报纸包住的不明长形物体，头上绑着白布条，写道：「睡觉者，杀！偷懒者，砍！逃跑者，死！」
里头也有几人非常专心，看笔记看到入迷。不愧是超级资优生做的笔记，不只详细且浅显易懂，连没有基础的他们都一看就懂。
不过还是有看到书就想睡的人。
哔！哔！哔！
口哨声响起，几个差点睡着的人惊醒，瞪大双眸，坐直念书。
「一之三的人睡着了！」
只见两个黑衣人又将银子天拖出去，所有人瞪向第一排第三个座位，那人一脸惊慌，他只是小眯一下，没那麽严重吧！
这已经是今晚第十五次了，可怜的老大……
银子天坐在一旁，一个跟这些大叔比起来年轻上许多的男子正在替他上「瘀青妆」，两个大叔在地上敲敲打打，制造可怕音效，教室里头的人听得是心惊胆战。
银子天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上妆，实际上被画成什麽样子也不清楚。
「哇，已经被打成这样啦！」
整张脸被画得全是瘀青，连熊猫眼都有了，全身衣服也刻意弄得皱巴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打得多惨！
听闻熟悉的声音，银子天侧过头，寒晴手上正拿着两大袋食物，里头飘出香味。
「少爷。」那群面露凶狠的大叔见到寒晴随即行礼。
「小晴，你怎麽来了？」男子画完後收起工具。这个黑眼圈貌似有点太浓了。
「来看看情况。」寒晴将袋子给其中一个人，「小六，麻烦你把这些东西分给班上的人，说他们老大请的。」
「是。」
「其他人可以收工了，家里有准备宵夜。」
「谢谢少爷，我们先走了！」他们恭敬行礼後离开。
「一月，你也可以休息了。」
一月拿着工具包起身，眼眸里闪烁着光芒，彷佛找到猎物般兴奋的开口，「这小子挺上相的，让他来我旗下当模特儿如何？」
一月手撑在银子天肩上，寒晴看过去，吓了跳。
「你是……银子天？」一月画的妆真逼真，右眼整个黑掉，完全像是被人痛殴一顿。
「噗哧──」寒晴实在是忍不住，摀着嘴尽可能不笑得太夸张。这家伙认真的表情配上这妆实在太有趣。
被寒晴这样盯着笑，银子天顿时感到羞窘，不悦的蹙眉，「你是来笑我的吗？」
「不是，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见对方要生气了，寒晴收敛了点，强忍笑意，但仍是掩不住上扬的嘴角。「今天先到这，你们也赶紧回家。」
「等一下！」见到寒晴要离去，子天叫住她。
「还有事？」
「谢谢。」子天丢下这两个字後，迅速转身回班上。极少向人道谢的他，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说起来却特别别扭。
寒晴望着反应有些奇怪的人。谢什麽？请宵夜吗？
教室里，大家频频回头，神情满是担忧。老大怎麽还不回来？这次被打这麽久，该不会……
老大为他们受罪，他们竟然还在教室里吃着卤味！不过虽然对不起老大，但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银子天一回班上，吃着卤味的一群人纷纷把食物喷出，惊声尖叫。
「老大毁容啦！」
「他们下手怎麽这麽狠！」
「老大唯一的优点没啦！」
「……」
为了分班考，大部分学生都很认真，这关系到班级的好坏以及学习品质，但仍有人闲闲没事做。
Ａ班几乎所有人都在埋首苦读，谁都不想被淘汰出去，差一个级别，待遇可是天差地远。而寒晴在这读书风气鼎盛的班级特显突兀，每天都闲得发慌，放学後她就到Ｏ班晃晃，给他们点读书动力。
改变最大的莫过於二年Ｏ班，为了老大的性命，他们不得不每天待在教室里念书。
银子天收到的跌打药酒也日渐增加，同学们看他眼光一天比一天怜悯，他当老大这麽久，第一次如此狼狈。
如果还要说有什麽些微变化……
银子天爬上天台，就瞧见早已有人来了。偶尔午休寒晴会上来这，大部分时候两人没有交谈，沉默的让时间过去。
他不喜欢喧腾的环境，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喜欢和其他的不良少年有交集，可不知道为什麽，他很喜欢和寒晴相处的感觉。
「你的程度是前段班。」银子天肯定的道。
这一个礼拜来，他们不只每晚读着讲义恶补，如果真遇到不懂的地方，寒晴会收集问题，统一上台讲解。因此子天知道，寒晴其实很聪明。
寒晴不以为意，「我比较向往Ｏ班的生活。」
「你知道天日的传统吗？」
「禁止对学生会干部和超级资优生动手？」这是寒晴第一时间的想法。天日是很注重名誉的学校，任何校际竞赛，只要有天日参加，基本上前几名是谁都早知道了。而天日几乎聚集了全国最资优的学生群，因此要能继续在这被称为资优生是难上加上。
「这只是其中一项。」
子天接着道：「我们这届比较特别，没什麽真的坏学生。正常来说，Ｏ班都是不良少年，家族是黑社会的也不少，很多是从国中就开始混帮派，而在当中会出现更为显眼的人，那个人就会成为班上的老大。」
「我才不在乎Ｏ班怎样，对什麽老大也没兴趣，不要来招惹我就好。」学校的人她从没放在眼里，上学只不过是应家人要求，不过银子天这届的坏学生似乎比以往都还温和。
只要寒晴进到Ｏ班，自然就会有人找她挑战，虽然对校园势力没兴趣，但如果有人找碴，她照样会打得他满地滚。
「不过你刚说的那个传统好像有些变，我听浩伦说，有人跟学生会关系良好，超级资优生都敢动。」
……传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