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坐这儿,难不成陛下忌惮这盏孤灯?」申兰君扬眉看了他一眼。
「谁怕了?」楚子焉打死不会承认对这盏孤灯有着莫名的忌讳。
「这盏孤灯可以驱邪镇鬼,只要灯火不熄,鬼就不──」申兰君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孤灯灯火飘动掩映下又显得阴森起来。
「又胡说八道!想吓唬谁?换个招数吧!」楚子焉瞪了他一眼。「朕就是鬼,你摆个孤灯镇鬼是咒我吗?」
楚子焉心里嘀咕,却不愿意示弱,抓着蒲团铺妥在孤灯旁便盘坐下来。
申兰君绽开笑容道:「不,陛下,臣能向你保证,只要这盏孤灯在,您会与天同寿──」
「呸呸呸!朕不想与天同寿,你别咒诅朕!朕要上西天啊!」楚子焉越是嚷嚷,申兰君笑意越深。
「好──都依陛下──」
申兰君睐着楚子焉的神情太过温柔,楚子焉小心脏一颤,想起他的贞操,赶忙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该忙啥就忙啥,别杵在这儿让朕分心!」
申兰君依言离开後,楚子焉再度凝神运气,细细梳理起体内这股奇异不受控的内劲。
整整三日,楚子焉没进食过。而是无暇分神,屡屡在穴道中碰壁,一次复一次地重头开始。即使他饿了,也没东西可吃。
楚子焉叫申兰君别在他眼前晃,申兰君还真的没有陪伴在他身旁。只是每日卯时四刻便会端一碗有着青草香的露水进来寝宫。
楚子焉接过碗喝尽露水,申兰君便又离开了。
等到楚子焉一一冲破会阴、命门穴,正要准备冲破玉枕穴时,申兰君才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他身前,默不作声地盘腿坐在他身侧的蒲团上,陪着他冲破最容易走火入魔的玉枕穴。
周天运行数次後,楚子焉通体舒畅,睁开眼,申兰君却歪倒在椅榻上,鼻间发出匀匀轻鼾声。楚子焉微微吐息,看着申兰君长睫微颤似是在作梦,又瞧瞧椅榻旁的几案上搁着那只空荡荡的碗若有所思。
申兰君真的是守陵人罢了?
楚子焉自知几次刺杀後,他对外人的防备心极重,不会轻易接过非亲信的饮食供给,但他却接受申兰君给予的任何饮食,甚至动作先於思考而行。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有查觉自己对申兰君熟稔的程度不寻常。而申兰君对他即使占足口舌便宜却没有真正让他吃亏,反倒照顾有加。那次为了治绿屍蛊倾倒雄黄酒在他头上,申兰君连头发都细心轻柔地帮他洗了,那双手简直比宫人还巧。
还有申兰君长得很好看,男身女相──
难道,申兰君他──
是、太、监!?
这麽一想,楚子焉瞟向申兰君下身。
可惜,看不见。
还是趁他睡着时,偷偷摸摸看一眼?呵呵,这实在太下流了──
但朕想看!
楚子焉轻声唤道:「申兰君──喂──睡着了?申兰君──呼──」
几次叫唤申兰君都没回应,楚子焉悄悄地将蒲团移近与他并肩而坐,倾身在他的耳边轻吹一口气。
这一吹,申兰君皱了眉,咕哝一声,楚子焉赶忙坐正,装作若无其事运行周天。
几息之间,申兰君依旧没醒,楚子焉松了口气那刻,申兰君却忽地歪了身子,往他倚来!
楚子焉愣住,侧眸瞧了一眼枕在他肩上的申兰君,一股淡雅的青草香飘进鼻间,微凉沁脾。
只是贴着他的申兰君体温度比他这个殭屍低,还微微颤抖着,楚子焉不禁怀疑申兰君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备课了,刚泡过冷泉?
那好!醒了要他带朕去!
这几日练功可让他满头大汗,全身汗臭啊。
但瞧申兰君唇色泛紫轻轻抖动,似是很冷,也冻着他了。
楚子焉心想要抱住他为他取暖,但又犹豫这样行为太过唐突,伸手想推开申兰君的头,却听他细声惊惶地呢喃:「……陛下……别……别死……」
楚子焉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心情复杂地看着申兰君。
他的死绝对有猫腻!
就在他拧眉无声呐喊之际,申兰君霍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陡然喝道:「你想干什麽!」
申兰君醒了!?
楚子焉从没如此尴尬过!
他的手伸回来一半,正在申兰君下身之处啊!
只见申兰君睁大眼,看清楚手中紧握之物所在之处时,侧眸瞧了一眼楚子焉,满脸怀疑,楚子焉连忙道:「朕饿了!正想叫醒你!」
「是吗?」
是!绝对是!
朕绝对不是断袖,也没想过偷摸你那话儿,顶多只是好奇想看看,如果你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