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豪野犬】您的好友殉情狂魔已上線(完結) — 第四章

正文 【文豪野犬】您的好友殉情狂魔已上線(完結) — 第四章

荻野真同意了太宰治的交易,或许该说,是非常不情愿地同意了。

要她突然离开与小正树住了几年的小公寓,并且还得把一些重要物品及衣物全数搬过来,这对她来说相当不方便,但是为了杜绝後面的麻烦,她不得不答应太宰治的提议。

跟着太宰治回到侦探社的员工宿舍时,两人轻手轻脚的进门脱鞋,就怕吵到里头在睡觉的儿子,荻野真拿下太宰披在她肩头的外套,随意的卷成一团抱在怀里,抬眸扫视了整个屋内的环境。

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个单身男人的住处,简单舒适的小套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墙上的小酒柜摆着数瓶清酒,榻榻米上也只铺了一个床垫棉被,这麽看来正树应该是睡在隔壁的小房间了。

「今天你就稍微委屈一点,陪我一起打地铺吧。」太宰治接过她抱在怀里的外套,指着地上那张床铺道,「而且还要跟我挤一起,因为原本备用的那套正好被我拿去送洗了,还在外头晾乾呢。」

荻野真凉凉的抬起头看他,直接反问一句,「我跟小正树睡行吗?」

太宰治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说,「荻野,你就这麽不想跟我一起睡?」

眼前英俊的黑发男人露出的笑容再加上歪头这个小动作,那神韵跟小正树竟有几分神似,荻野真一时间有些怔然,这父子俩真的太像了,也难怪红叶大姐总告诫她千万不要带着正树往中原中也那儿凑,就怕中也会突然发疯。

毕竟自己视为亲姐的人居然给最讨厌的人生了个娃,哪个护短的人会不发疯?

「要跟你一起睡,可以啊。」荻野真伸出手抚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带有逗弄意味的捏了捏他脸颊的软肉,笑得眉眼弯弯,一字一句地道,「只可惜男人要求女人陪睡,多半是心怀不轨。」

语毕,她也不再废话,扔下太宰迳自旋身走向正树所在的房间,直接把门关上了。

太宰治一人站在原地,手指轻触着被她捏过而微微泛疼的脸颊,睁大眼睛面露无辜的神情,只可惜荻野真没看见,否则应该会忍不住朝他脸上招呼一拳。

哎,我可真的什麽都没多想呢。太宰治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荻野真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做个正人君子,佳人在怀还能坐怀不乱呢。

太宰治自知理亏的摸摸鼻子,磨磨蹭蹭地换下衣服准备睡觉去了。

***

隔日清晨,荻野真睁开双眼,听见房间外头传来刺耳嘈杂的水流声,估计是太宰治一大早在冲澡,然而这男人一向独居惯了,也没有料到会把浅眠的荻野真吵醒。

荻野真辗转难眠,最後还是决定起床,心情烦躁的抬手将额前发丝捋到後面,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顺手又给熟睡的小正树盖上棉被後,毫不在意大腿伤处拉扯的疼痛,一步步慢腾腾走出房间,朝浴室方向走去。

浴室门并没有锁,荻野真仅是敷衍性的敲了敲门,还没等到里头的男人应声,就直接开口道,「孩子的爸,你能不能把水关小声一点?把我吵醒就算了,可别把正树也给吵醒了。」

「唔喔——」里头传来太宰含含糊糊的回答,随後水声变小了许多,看来是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荻野真轻轻吐出一口气,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在侦探社被换上的病服,她现在同样想冲个澡,好歹要把身上残留的血污全数洗净。

荻野真找到太宰治的衣柜,从里头翻出一件白色长衬衫,她坐在沙发上等了老半天,才等到太宰治从浴室走出来。

「荻野,你……」太宰治开口正想对荻野真说些什麽,便看见荻野真手里抱着他的衬衫,大步绕过他进了浴室,把门用力关上,不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微弱的水声,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自己拿他的衣服去洗澡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没有在意,转而走进厨房里准备早饭,只不过平常他本来就没有下厨的习惯,冰箱也没有什麽东西能煮,只有鲑鱼跟一点裙带菜,以及两包乌冬面而已,勉勉强强能够当早餐应付。

等到荻野真出来时,他还在慢吞吞地切着鱼片,手法甚至相当笨拙,果不其然,手里的菜刀马上被抢走了,荻野真另一手把湿透的毛巾塞进他手里,有些嫌弃地说,「切这麽慢不就是故意要等我亲自来动手吗?少做出一副贤慧的样子。」

太宰治鸢眸弯起,唇角噙着欢快的笑意,也不反驳,见她那头米色的长发正不断滴着水珠,便拿起手中的毛巾替她擦拭发丝,没几分钟,荻野真就切好了鱼片,拿了锅子装水要煮乌冬面,太宰治也跟着凑过去给她擦头发,颇有几分小媳妇乖顺的姿态。

「滚到一边去,别挡路。」荻野真仍是一脸嫌弃,典型起床气的症状,即使洗了澡她还是处於精神萎靡的状态,现在也才早上六点左右,一大早被吵醒谁会开心?

太宰治忍笑收回手,把毛巾放在一旁,双手抱臂将背脊倚上墙面,看着眼前女人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发怔。

除去先前在这儿留宿过的佐佐城信子,荻野真还是第一个踏入这个住处的女人,并且相当自然的融入了这个家,他头一次心里浮现这个家很有“生气”的想法,意外的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也不觉得有任何一丝的虚假造作。

分神片刻,太宰治慢慢地回过神,忽然发现荻野真那一身白衬衫太过单薄,长度只盖到她细白修长的腿间,头发没有吹乾,依然是湿漉漉的状态,几滴水珠从女人随便紮起来的发丝滴下,沿着纤细的雪颈滑落,浸湿了後背的衣料,透出背後蝴蝶骨上的蝴蝶纹身,若隐若现,带着别样极致的诱惑,看得他喉咙发紧。

喜欢漂亮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本性,太宰治同样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想自杀,最好还要带上美丽的小姐一起殉情,他喜欢的美女不外乎就是要有纤细无暇的小手、姣好精致的脸蛋、穠纤合度的身材,笑容甜美可爱,眼睛水灵灵的,小家碧玉也好、绝世美人也好,只要是达到以上条件的美女他一概接受。

虽然荻野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却缺点一箩筐,也完全达不到他殉情的条件,因为长年握枪而磨出薄茧的手指,身材稍嫌清瘦,个性不够可爱,笑起来时多半是心情糟透的时候,光一个眼刀过来就能吓死人,有严重的起床气跟菸瘾,还心眼儿小睚眦必报,果然是与红叶大姐臭味相投的女人,跟中也那个小矮子也相当合得来。

明明相处越久发现的缺点越多,可为什麽他却越来越中意了?

身後男人灼热的目光自然是让荻野真察觉到了,她微微抿唇,回过头斜斜瞪了太宰治一眼,太宰治见她朝这里看过来,马上乖巧的立正站好,那小眼神既无害又纯洁,加上那张英俊漂亮的皮囊,说他是斯文败类也不过分夸张。

荻野:「……」

她没打算理会那个一大早发神经的男人,抬手将捞出来的乌冬面装入碗内,并且让太宰治把面端到客厅去,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吃,等到吃完面後,太宰治替荻野真重新上药,拿出了家里的小型急救箱,示意她来沙发坐下。

「看,又出血了,这不赶紧包紮不行啊。」太宰见她中弹的伤口渗出少许血丝,有些责怪地说,「怎麽?难道不知道洗澡要小心不碰触伤口吗?」

「不小心蹭到的。」荻野真随口回答,以大字型坐倒在沙发上,等着太宰给她包紮伤口。

太宰治撩开她的衬衫下摆,用食盐水清洗伤口後才开始上药包紮,过程中荻野真疼得嘶嘶着抽气,只能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发泄,太宰治吃痛也不遑多让,包紮伤口的动作相当简单粗暴,只差没把伤口再度戳穿一个洞了。

手腕的伤口太宰治跟着一并处理,两人难得没说什麽拌嘴的话,待伤口包紮好,太宰治半蹲在地收拾着急救箱,开口问道,「话说回来,这麽多年过去了,为什麽不给小正树找一个父亲?你应该不缺对象吧?」

荻野真垂下眼帘,淡淡地说,「我看不上眼,正树也不喜欢。」

这些年她不是没遇过条件好的男人,只不过交往之後,她却觉得一阵索然无味,忽然失去兴趣,儿子正树对於那些男人也是态度冷漠,所以又与对方分手了。

尾崎红叶不懂,广津柳浪他们也不明白,而她也什麽都没说,毕竟主要原因是人不对,这点自己清楚了解就好,没有那个必要到处解释。

那麽,眼前这个男人呢?

彷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太宰治忽地抬头与她对上视线,那双深邃漂亮的鸢眸似乎窜过了什麽,却又稍纵即逝,这种完全猜不透对方心思的感觉令荻野真越加烦躁了起来,下意识抿了抿唇,菸瘾好端端地又开始发作了。

「又想抽菸了?」太宰治的嗓音低磁醇厚,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她纤白的脚踝,带着令人心惊的灼热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逐渐游走而上。

「嗯。」荻野真垂着眼帘看着面前单膝蹲地的男人,轻声的说,「按你昨晚所说的话,你要怎麽帮我戒掉菸瘾?」

太宰治冲着她弯了弯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手指悠缓地握上她的手腕,漫不经心地以指尖一下下摩挲轻刮着她手心,「怎麽戒掉烟瘾?你说呢?」

荻野真哼声说道,「我怎麽会知道?」

太宰治不以为然地挑眉,「不知道?荻野,你可不是外面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女啊。」

语毕,他猛然一扯,荻野真整个人被一种不容拒绝的拉力跌入他的怀里,她这才怔愕地睁大双眼,但他的手臂早已紧箍在她的腰间,没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犹如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蟒,在猎物分神之际,瞬间封住猎物所有退路,攻其要害,要让猎物彻底臣服於他的操纵之下,无力挣扎。

太宰治在那瞬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瓣,眼神变得深幽莫测,辗转啃吻,湿热柔软的舌尖狠狠舔过她的齿间,那碰撞的力道几乎要磕破了她的嘴唇,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呼息急促。

只是即使毒蟒再怎麽居於优势,若猎物的毒性足够狠烈,毒蟒依旧是逃不过被剧毒反扑的命运,要麽苟延残喘,要麽共赴黄泉,无论哪种结果,两方都将不得好死。

荻野真半眯起眼,手指捏着男人线条优美的下颔,狠戾地、毫不留情地张口含住他的嘴唇,粗暴蛮横的啮咬吮吻,两人唇齿纠缠,那样浓烈的情感,几乎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渴望,如饥似渴,毒慾蚀骨。

良久,两人才终於停止亲吻的动作,荻野真搂着他的颈项,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低道,「太宰治,不要让我失望了。」

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退却,不要让我後悔这四年来所做的一切。

太宰治垂下眼帘,直直注视着她的双眼,鸢眸慢慢浮现一抹模糊晦涩的氤氲,眸光涣散。

「失望了又会如何?」他问,「你会放弃我,然後离开这里吗?」

荻野真抬手揉了揉他的两颊,将眉心抵上他的额头,语气散漫地道,「为什麽要露出这副被遗弃的可怜表情?我最讨厌看男人哭了。」

太宰治忍俊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捉住她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压低声音说,「荻野,你可千万别放弃……」

——你千万别放弃。

振作起来,追逐我。

——

犹记当年太宰治还是个毛没长齐的漂亮少年时,荻野真其实是相当看不顺眼太宰治的,比起那个眼带桃花舌粲莲花的太宰治,荻野真更喜欢中原中也这种沉稳听话的橙发小少年,看着讨喜又可爱,只不过再怎麽沉稳的小少年,跟着太宰治这种老是在作妖的搭档出生入死了几次之後,整个人开始变得暴躁易怒,这让荻野真深感痛心,好好一个可爱的小少年就这麽被太宰治活生生折磨成这副德性。

可稍微了解太宰治这个人後,荻野真逐渐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若要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心里有病,外表正常心理病态的那种,而且还能噙着好看的笑容快乐地入水跳河爬树上吊,这点中原中也已经不止一次向她抱怨了。

真正开始深入认识太宰治这个人时,是太宰治十七岁的时候,他偶尔会出手协助拷问部队拷问俘虏,当然经过他拷问过的俘虏下场几乎都是死无全屍,他善於操纵人类心中最深层的恐惧,那时黑手党里流传着一句话,「太宰敌人最大的不幸,便是身为太宰的敌人。」

彷佛连神明与魔鬼都要畏惧的,那双能够看透人心的鸢色双眸。

会对太宰治上心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动了心思,突然想知道、想挑战,若是成功救赎了这名青年会变得如何?

她是有撩男人上床的经验,却没有真正追男人的经验,上床对她而言仅仅是生理性需求,只不过追男人什麽的,她没谈过正常的恋爱,况且一个黑手党的高层成员跟儿女情长扯上关系实在引人发笑。

有一次和港黑的众人们在酒吧喝酒时,她和广津柳浪聊起男人追女人这方面的事情,广津柳浪笑得春风满面,忆起当年追女人的风流韵事,不住有些怀念,「我还年轻的时候就在为黑手党工作了,当时也是曾经追过几个女孩子,荻野啊,你应该也明白,男人是爱慕虚荣的动物,哪个女孩子最漂亮最让人心痒,便会有一大票男人趋之若鹜。」

荻野真只是笑笑,「我确实明白的,广津先生,不过我挺好奇你是怎麽将女孩子追到手的,究竟是什麽高明的手段让女孩子对你倾心不已,我非常好奇。」

广津柳浪闻言便来了精神,立刻挺直背脊,谈起陈旧往事时整个人跟着容光焕发,「这就是一门学问了,欲擒故纵还得有技巧一些,女孩子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若即若离的暧昧,说句实话吧,男人同样也是最受不了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当年我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追到女孩子,屡试不爽。」

「那麽,如果是建立在男女先上过床的关系呢?」荻野真忽然冷不防地抛出一个问题。

广津柳浪一噎,他谨慎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後压低声音道,「哎,我就稍微给你说说吧,若是先上过床,我们男人也只是图那一时的新鲜感,这长久下来不过是床笫情人的关系,但若是某一方够刁钻,够有挑战性,还是能引起对方的征服欲的。」

「哦?」荻野真细眉微挑,「征服欲?」

不管是欲擒故纵也好,新鲜感也好,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那麽她试试看便是。

况且她也挺想要一个可爱的孩子哪。

***

小正树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时,看见太宰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母亲荻野真则是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新开的啤酒,她看见正树睡醒了,便在他面前蹲下身,轻轻拨了拨他蓬松的黑发,关心的问,「正树,有没有睡饱?」

小正树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抬手搂住母亲的颈项,拿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还可以,倒是妈妈辛苦了。」

荻野真抬手轻捏正树的脸颊,悠声道,「不错,我的儿子真是聪明。」

小正树咯咯笑了起来,嘟嘴吧唧一下母亲的脸颊,迈开步子跑去浴室洗脸刷牙了。

「哎呀。」太宰治嘟嘟囔囔的声音从沙发另一头传来,「我儿子都没来亲我脸颊,好嫉妒哦。」

荻野真嗤笑一声,「正树可不是你养大的,你甚至连当个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她拿起另一瓶啤酒朝太宰身上扔去,太宰治伸手接住啤酒,唉声叹气,「看啊,连孩子的妈都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在这个家真没地位。」

荻野真懒得理他,直接转移话题道,「待会你跟我回去我原本的住处整理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後再搬过来你这儿,只不过侦探社那里你怎麽解释?」

太宰治用手指拉开啤酒,一边道,「这很简单,你不用担心,总不能把可怜的荻野母子俩赶出去吧?」

荻野真没有说话,她低头沉吟半晌,才道,「我先把正树托付在侦探社那儿吧,只有正树先获得侦探社成员们的喜爱,才能谈谈更深一层的问题,毕竟来路不明的母子俩,说实在不值得侦探社信任。」

太宰治扬唇露出一个迷人的笑靥,「哎,我就在想你什麽时候要做出这个决定,儿控小姐。」

「你也不遑多让,你只是少了个可爱的女儿,否则你就会是个闺女控。」

「也是,那我们现在就来生一个如何~~」

「你不如去外面随便找个漂亮女人生孩子比较快,恕不奉陪。」

「哼,我想要一个跟你一样好看的小闺女不行吗?」

「不要,你再这麽纠缠下去就会很惹人厌了哦,太宰治。」

小正树刷完牙回来就是听到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生闺女的问题,明明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那个太宰治就想着要个女儿,他很清楚母亲是不会那麽轻易就和太宰治在一起,因为这场布局仍未结束。

所以说实在,他也没必要叫太宰治一声父亲,太宰治没有将他养育长大,更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这便是母亲告诉他不用思考那麽多的原因。

可是血脉相连的本能总在作祟,正树不是没想过要彻底排斥太宰治,只不过每次对上那男人鸢褐色的漂亮双眼,他又软了下来,下意识就唤了声爸爸,毫无防备。

真讨厌。

小正树噘起嘴,跑到荻野真身边抱住她的腰,软软地说,「妈妈,我好饿,待会可以买三明治给我吃吗?」

荻野真见自己的儿子跑来跟她撒娇,伸手揉了揉他的发丝,柔声道,「可以啊,买完三明治後你暂时待在侦探社里,我和太宰回家一趟收拾行李。」

正树点了点头,「好。」

若是跟着他们两人一起回家,遇上了什麽事他也不过是个拖油瓶,还不如乖乖待在侦探社让母亲能够好好放心。

***

之後荻野真依照太宰治的建议,将小正树托付给中岛敦与泉镜花两人,毕竟这两位後辈最好说话,武力值也相当高强。

太宰治是翘班惯犯,也就不向侦探社报备要跟荻野真回去收拾行李的事了,悠悠哉哉地借用侦探社工作用的车子开车载荻野真回去原本的住处,两人只打算随便打包了一点衣物跟重要物品就立即离开,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帮我把客厅一些你认为该带走的东西打包起来。」荻野真把一个行李袋扔给太宰治,简单的说,「我去把一些值钱财产以及我和正树的衣服收好。」

「照片要带走吗?」太宰治随口问道,他指的是放在桌上的一些相框之类的杂物。

荻野真想了想,道,「不用了,照片再拍总会有的。」

「正树的玩具呢?」

「益智类跟棋盘式的玩具全部带走。」

「了解。」

两人好不容易打包了两大袋行李後,便直接离开了这间小公寓,把行李放到後车厢去,当然太宰治与荻野真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原本的住处极有可能一直处於敌人的监视下,敌人清楚荻野真不会突然毫无理由抛下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她势必要回来收拾东西。

所以在两人回到车上带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太宰治似乎察觉到了什麽,眼底蓦地窜过一丝的戏谑神色,忽然伸手一把拉过荻野真的手腕,凑过去亲昵地吻上她的嘴角,手指轻轻在她的掌心打着圈儿,示意她跟着配合。

荻野真扬眉,相当自然而顺从地抬手搂上他的颈项,手指插入他蓬松柔软的发间,舌尖沿着男人的唇缝划过,眉眼满是妩媚温顺的柔情蜜意。

彷佛天雷勾动地火,她撑起身子直接跨坐至他的腰腹上,两人瞬间身躯紧贴,唇齿纠缠,而太宰治的手指抚上她的腿根,熟门熟路沿着光滑细致的肌肤游走而上,两人因纠缠亲吻流泻而出的细碎水声带着说不出的暧昧色气。

待两人结束了这个吻,荻野真微微侧过头往窗外瞥去一眼,知道那位监视的敌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便用手指使劲掐了一把那个将脸埋在她胸前尝试以齿解开扣子的混蛋,要他适可而止。

太宰治吃痛闷哼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白皙的锁骨,荻野真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也因为这个哆嗦的颤抖动作,她感觉到身下有什麽滚烫的东西抵在自己腿间。

「荻野。」太宰治仰起头,鸢眸深幽,抬手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声音里沾染属於情慾的低磁沙哑,「给我嘛,好吗?」

荻野真凝视着他的双眼,那双温柔多情的鸢色桃花眼眸底深幽似海,彷佛要将人溺毙於其中,狭长漂亮的眼尾浅浅弯起勾人心魄的弧度,这张脸逐渐与当年对着她弯唇微笑的翩翩青年重叠在一起,严丝合缝。

「行啊。」她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尖利,「那麽,说声“我爱你”来听听。」

一句话,便让气氛倏地转冷,太宰治望着她半晌,才慢慢地松开了双手,神色平静无波。

荻野真稍微侧过身子,拉开了车窗,让整个密闭的车内通风一点,随後调整坐姿,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慢慢地闭上双眼。

「你我都太过理智了,荻野。」太宰治拖长着语调,低沉倦怠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原本只是要让那个监视者以为我们正在交往,甚至有着更亲密的男女关系,才演出这场戏的。」

「可你想逼我说一句我爱你,想看我如何一次次对不同的女人撒谎说爱时会是什麽样的表情,不得不说,你很成功,我不想对你说谎,因为你为了我生下小正树,只要有了这层关系,你更是抓中了我的弱点,越来越有用,越来越让我节节败退。」

「是,你说得没错。」荻野真闭着眼,淡淡地道,「当初生下正树为的就是利用这层关系,你无法对我说谎,因为你舍不得,因为你会觉得心里愧疚。」

太宰治闻言,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那麽到目前为止,你仍旧妄想着要救赎我?明明我那麽虚伪讨人厌啊,不是吗?」

话刚落,他的领口却忽然被用力拽住了,眼前的女人扯起他的衣领,眸光锋利,那像是要将他千杀万剐的眼神,令人胆颤心惊。

「你到底想说些什麽?」荻野真注视着他,声音里带上一丝冰冷的微愠,「总把事情都憋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他人的想法,为什麽你就不能把话好好说出来?」

车内弥漫着一股窒息的沉默,好了半天,太宰治闭了闭眼,缓缓地开口道,「是,这是我的错,是我妄想得到你的救赎,是我对你抱着太大的期望,给你施加了不少压力。」

太宰治抬手握住她拽住衣领的双手,一寸寸地将她的手指收入掌心,她的手比他的小上许多,带着薄薄的茧,那是当年她在黑手党长年握枪的手,亦是这四年来身为母亲辛劳付出的手,她的掌心并不好看,有些地方还带有被烫伤的浅红伤痕,若隐若现。

他想,自己或许是无法再继续视而不见了。

「所以我想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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