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能說的戀人(德川家康) — 初陣

正文 不能說的戀人(德川家康) — 初陣

在三十一号前,松平元康因为刚好要跟今川的外甥女结婚,因此光是婚礼的习俗还有流程就搞了快三天,之後还包括一些有钱人才会搞的仪式,到最後所有步骤结束几乎花了将近一个礼拜,不过,好处就是城中喜气洋洋,几乎所有食物都供大家任意食用,甚至就连过了子刻便不可出城的规定,在这些天里也宽松许多。

直到三十一号这天,风宁水一大早便起身出城,拿到东西後便坐到茶栈的外头,从太阳升起,直到夕阳落下,就在她认定也许他早忘记的时候,远方出现了那道她以为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看着气喘吁吁跑至她前方的松平元康,风宁水平静无波的眼神更让他心惊。

「你为什麽不进去坐着?你不知道这种天气站在外面,很容易感染风寒吗?」明知现在不该是说这话的时候,松平元康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还是忍不住唠叨,是想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又糟糕下去吗?

「我想你很快就会来……怕你以为我早走了……」

很糟糕的是,这天他其实忙到忘了,如果不是康政来提醒他,该不会她就会这样在外头坐到明天早上吧?「你找我特地来这茶栈,有重要的事?」

顿了一会儿,风宁水才开口。「……我听康政说过今天是你的生辰。」

眉头一挑,这更让松平元康感到疑惑,他都已经忘记今天是他的生辰,这日子很重要?「很重要?」

「在我们那个时代,每个人出生都是有意义的,除了家人的期许,还有对生命充满希望延续的光芒。」

「是吗?我从不认为自己的出生是让人期待的,应该说,出生在这战国时代没有半个人会觉得充满希望,互相利用才是真的。」直觉脱下披在身上的外挂,将它披到风宁水身上。「我们回去再说吧!现在天气开始转凉了。」

不再说半句话风宁水,只是垂首,默默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良久,终於受不了这静谧的尴尬气氛,松平元康举手投降。「好,既然不回去,我们先进茶栈里再说吧!」

见到风宁水微微点头,他才拉起她的手走进去,好险现在还不会太晚,茶栈也还开着,不过,也许是晚餐时段,因此里头喧哗不断。「等等顺便叫些东西来充饥,你有想吃什麽吗?」

「日式团子、日式麻糬、大福,再一杯抹茶。」

听到风宁水开出的点菜单,松平元康翻了翻白眼。「你是要吃到我没钱是吗?」是谁说今天是他生辰很重要的,结果怎麽还是他付钱?他真心认为,她故意逗留,该不会只是为了吃这间茶栈里的甜点。

「我们可以分着吃,何必那麽必麽计较!」

是可以不计较,但还是必须吐嘈。「之前有人说要还我医药钱,结果到现在,根本连半毛都还没有还。」

「咳咳咳!」此话一出,正将送上桌的三色团子塞进嘴里的风宁水差点被噎着,连忙拿起桌边的茶水灌了几口,否则,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吃甜点而噎死的现代人。

「看来你的心情好多了。」刚见到她时,简直以为她只是抹落寞的游魂,随时都会从他的身边离开。

「你……我以为你会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反正早习惯当你的钱包了。」

呀,听到他这麽一说,风宁水消失已久的羞耻心又回来了。「我发誓,下个月要是领到工资一定会还你!」要不是为了买那样东西,她几乎是将她从刚来到这存到现在的工钱全都给压下去,甚至跑遍整个村却只有一间店才有,後来还是千拜托、万拜托,才让老板割爱同意卖给她。

今天早上刚好就是交货日,兴奋难耐的她希望能直接马上当面送给他,所以才前一天就跟他说好,要他下午在这等她。

不过那份期待,却在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後慢慢逐渐沉寂下去,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偏偏又出现在她面前。

「没差,反正也只是多养一个人,我还付得起。」说时,随手将一颗麻糬塞进嘴中。

这跟养不养没关系呀!风宁水几乎差点用气音对着他咆啸。「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都几年了,你现在才说这事,不会太晚了?」将风宁水喝过的抹茶顺手拿过喝下去。

风宁水倏地感觉有阵寒风从她身後经过。

好像真的太晚了?她之所以理所当然吃他付钱的东西,是想说之後找时间,慢慢还给他钱呀!都怪那个东西贵死不偿命,真搞不懂他为什麽那麽独锺於它!

握紧藏在怀中的小纸包,风宁水必须忍住不将它掐烂,深吸一口气,才将小纸包从怀中拿出放到桌上,推到松平元康面前。

「给你的生辰礼物,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药材吗?」风宁水并不知道这药草的作用,但既然有,她便一次全买下来。

她虽然听得懂日语,也会说,可是看手册或写日文之类都只是略懂,几乎是只能看图说故事,就算这几年有努力学着辨识字,还是没办法融会贯通。

「这是--你怎麽有这药材?而且还这麽多?」本来面无表情的俊容,难得露出了一丝浅浅微笑,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那她这礼物真是选对了。

本来风宁水想接话,却听见旁边一桌的话题居然刚好扯到松平元康,使她选择先听这小道消息,毕竟,茶栈就是聚集许多各地旅人的所在地,因此也很好蒐集敌方消息。

「你听说了吗?今川大人想要突击进攻织田信长的丸根城。」

「喔喔,原来你也有听说呀?」

「对呀!不知道今川大人能不能获胜……」

「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听说今川大人最近才刚将甥女许配了一个叫松平元康的武将,有可能这便是胜利前的号角,那名武将一定并非凡人,否则,怎能让今川大人有那麽大的期许。」

那些人八卦谈的正起劲,殊不知,话题中的正主儿正坐在他们身边。

「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风宁水小声在他耳边询问。

「没想到,消息那麽快就传到城里了。」

「所以……你真的要去打仗了?」

「这可是我的初阵洗礼,你有必要一副看衰我会死的表情吗?」他可不是真的只会制药,或躲在文库看书的书呆子,今川还是有请剑术老师训练他的,否则哪会派他上战场。

明知道这事情不可避免,她还是忍不住问:「不能不答应吗?」风宁水脸上恐惧的神情表露无遗。

她为何摆出一副怕失去什麽东西的表情?早在从小被当人质丢过来又抓过去时,他就有这个心理准备,现下他只感到热血沸腾,终於能跟织田信长一决高下了!

「不可能,不过你送的这个药材,在这时可真是帮了一个大忙。」想到这些药材的功用,松平元康心情又好了起来。

「能帮上你就好。」言不由衷,就是在说此刻的她。

「你还没跟我说,这从哪找到的?」这样要是没有了,他也好去收购或是摘采。

她没有办法为即将要去打仗的他感到开心,这刹那,她只感到身心俱疲。「我忽然觉很累,可以回城里了吗?」明明很开心,自己送的东西能帮上忙,但一想到他没多久可能就要出去打仗,便整个人不由得发抖起来。

这是真的战争,会死人的--为什麽他不怕死?

本来吃起来该甜蜜的大福,现在含在嘴里彷佛形同嚼蜡,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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