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连忙也帮着收拾地上的胭脂粉,心有余悸,「莫非春月姊姊以前被主子宠过又给踹开了?」
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在其他人眼中是被主子宠着呢?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很苦逼阿!
闻言,小陶噗哧一笑,柔柔的说:「宠过是没有,踹过倒是有过。」
十七立刻露出愿闻其详的谄媚表情。
「春月本是国公爷替公子准备的开脸丫头,只是公子一直不曾唤春月伺寝,结果春月便忍不住了,某天脱光了衣服溜进公子的房间躺在床上等着公子……」说到这,小陶顿了顿。
「然後呢?然後呢?」来了劲的十七聚精会神催促着小陶别卖关子。
「春月本想着公子年轻气盛又是不曾沾过女色,肯定会要了她,却没想到公子回房发现投怀送抱的春月,当下一脚就将人给踹出去了。」回忆起过往趣事,小陶不禁笑得灿灿,「我还记得那天很冷,春月光着身子被踹出去,冷得直打哆嗦。」
主子美色果然太招摇了!
「看来保护好主子的床果然是首要目标……」她嘀嘀咕咕着。
不久的以後,当十七发现自己成了成功爬上秦毓瑭床上的第一人时,不由得痛心疾首,嚎啕大哭。
此是後话。
「对了,後天便是夫人的冥诞,每年公子都会上法台寺祭拜,十七姑娘会跟着去吗?」收拾完菸脂粉,小陶忽然问。
秦毓瑭并未跟十七说过这件事,十七只好摇摇头,眸色一黯,有些气馁,「主子没跟我提起,估计会带着阿杭与慎言,如今我武功还没练成,带上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知道十七还在为了上次骆王府洗尘宴秦毓瑭遇刺重伤一事耿耿於怀,小陶出言安慰道:「上次不过是个意外,十七姑娘别放在心上。」
十七抬起头,脸上满满坚定,「还是得快快练习武功,等我成为练成一代侠女,才不会拖主子後腿。」
四月三日是秦毓瑭母亲的冥诞,这天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细雨纷纷的薄幕,阴云垄罩在全京城,给人一抹淡淡忧郁感。
国公府内盛开的簇簇粉樱不畏强敌,依旧强而有劲的绽放自己的风采。
因芍药姑娘依旧忙碌,十七难得想着今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想到还在梦中给阿毛一家人浇水,房间门就被大力踹开了,〝碰〞的一声把她给吓得跌下床,惊惶的睁开眼睛看到穿着一身月牙色锦袍的秦毓瑭。
她困顿的揉揉眼,「啊,阿毛一家人前天被吃了……」显然是还没睡醒,她带着鼻音喃喃自语。
秦毓瑭单手把她给揪起来,英挺的眉目有如天外的天气阴森森,「十七,你还不快漱洗漱洗!就等你一个。」
十七很轻,即便每天都吃三碗饭,依旧很轻。
「嗯?」像被老鹰叼起小鸡一样的十七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今天是秦国公夫人的冥诞,小陶说过秦毓瑭会去法台寺祭拜,她不解疑惑的说:「主子没说让我跟……」
「那爷有说不让你跟嘛!」秦毓瑭眯起眼,黑色的眸子闪着异光。
女人的直觉,危险的气息让十七打了个冷颤,她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说:「没、没……有………」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漱洗,立刻马上。」说完这句话,秦毓瑭就大步走出十七房间,背影如傲松挺拔,散在背上的如瀑墨发与皎皎白衣成对比。
「明明就没告诉我还强辩……死爱面子……」十七手忙脚乱的换衣服,一边大声抱怨。
「你说甚麽?爷没听清楚。」门口传来秦毓瑭的声音。
「没……没呢……主子你听错了。」
原本秦国公也要一起去的,却没想到临时被皇上留下议事,一辆简单的马车停在秦国公府大门口,两旁石狮子雄壮威武,飞檐下新年红灯笼未撤,随着风摇摇摆摆。
穿戴好衣服的十七跟着秦毓瑭一起上了车,由慎言驽车。
马车缓缓驶动,车上摆放在篮子里的素果也跟着一颤一颤,秦毓瑭闭目靠在软垫上,长睫如蝶,五官清朗,在俊秀的容颜上染上淡淡恬静。
十七坐在稍远的位子,目光始终未离开过秦毓瑭的脸,彷佛要将他脸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看得仔细。
也难怪秦国公府的秦大公子是全京城姑娘们最佳郎婿人选,长得无可挑剔,家世也是一等一,更别说还有个姑姑在宫中受宠多年屹立不摇。
除了个性古怪。十七偷偷在心里补了句。
春月想爬上主子的床也不无道理,没有正妻的身分,光混个通房小妾也能享一世荣华富贵。
那视线太过火辣辣,就连闭着眼的秦毓瑭都能感受到灼热,他并未睁开眼,唇畔卷起涟漪,痞痞道:「怎麽?喜欢上爷了?」
「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床的。」她正色,握住秦毓瑭交握在膝上的手,象徵自己的承诺。
在她蹲了好几天马步之後,阿杭终於现身教了她几个招式,虽然目前只不过是绣花拳腿,不过十七有自信,秋天的武举她势在必行!
秦毓瑭张开眼,一头雾水,覆盖在自己掌上的手微热,似乎一点一滴将他天生带着凉意的手摀热。
他动了动蜷曲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带上几分玩味伸手勾住十七光洁的下巴,十足的市井流氓样,「十七,你在吃爷的豆腐吗?」
偏生他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美色当前,十七不争气的红了脸,双耳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想要挣脱,秦毓瑭脸上笑如春风,却不肯撒手,津津有味欣赏着十七脸上的红云。
「主、主子,你在吃我的豆腐吗?」她学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只是有些紧张而结巴。
「对啊,给不给吃?」秦毓瑭笑得连眼睛都成了天上的弯月,毫不犹豫的就回答。
谁快来告诉她眼前这个无赖是谁!绝对不是她家风度翩翩的主子啊!
听了秦毓瑭的回答十七欲哭无泪。
看出十七的窘迫,秦毓瑭终於玩够了,乐呵呵的松了手,十七立刻弹到了跟他最远的位子,几乎都要缩在角落了。
「过来。」
十七摇头像波浪鼓,秦毓瑭则似笑非笑睇着她。
「过来,别让爷说第三次。」
好吧,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珍惜生命的十七缓缓挪动屁股靠过去,一边用戒备的眼神盯着秦毓瑭,小心翼翼地强调着,「主子,我屁股小,真的不好生养的……春月姊姊屁股大,你可以可虑考虑……」
她紧张的咬着手指,从原本誓言坦坦要保护主子的床改为主动送人到主子的床上。
秦毓瑭噗哧一声哈哈大笑,清俊的脸添加风采,眉眼弯成了月亮,灿亮灿亮,他一边笑一边伸手揉了揉十七的头,温着声音如潺潺流水,「十七,爷还没饥渴到碰你这乳臭未乾又长得不漂亮的丫头。」
十七虽然松了口气,不过想想怎麽都觉得不对劲。